千岁府的后院向来是佳丽无数,公子上千,你争我夺,乌烟瘴气的,可自从后院宠妾侍君全被施醉卿打发了后,后院反而冷清下来,跟冷宫似得,今日宴素三人刚搬进来,就只让千岁府众人啧啧不已,心中只道,看来千岁爷这风~流病,果真是又犯了。

可那三人进了后院后,施醉卿就完全是不管不顾,他们心中只怕也是清楚的,第一日施醉卿便如此忽略他们,假以时日,只怕是更加不把他们当回事了,所以才进门的第一天,就干脆大闹一场,弄了点血光之灾。

施醉卿既然收了他们,便是不好明面驳了太极国的面子,他们虽只是太极国送入千岁府的玩物,但到底这是太极国的“心意”,若进府第一天便出了事,施醉卿定是不好交代的,所以,又怎会对他们视而不见?

后院,即姝色院,此刻,施醉卿斜倚在软榻上,细长的手指跟刀片似得缓缓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她目光看着对面的宴素,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宴素的眉眼精致而苛刻得近乎完美,长眉浓淡相宜,飞入鬓发之中,如同一支破空而去的利箭,但其中又透着几许的妖邪和戾气,而那双眼,阖下时如同静水薄凉,微抬时如同妖物睥睨群雄,有傲气,也有纵横尘世的血光婉转,是个复杂的人物,表面上,他是一张白纸,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但又绝对是高深莫测的,让人忍不住将视线频频落在他的身上。

宴素衣襟褪至手肘处,胸膛大开,一片冰肌雪肤,如上好玉瓷,完美无瑕,唯一有碍观瞻的,是他此刻胸膛上多了几道猫爪似的痕迹。

那是被另外两人挠的。

施醉卿心中腹诽,这也不知是怎么挠的,不挠脸挠什么胸膛,这是准备故意将胸膛秀出来给她看?

施醉卿目光微凛了一下,宴素大喇喇的半躺着,目光轻斜,当真是应了一句话:美人玉~体横陈,活色~生香。

一旁给宴素上药的两个小丫头早已红了脸,指尖都在打颤,宴素便似对自己那祸国殃民的模样毫无所觉,眸光轻抬看施醉卿。

他对上施醉卿那似笑非笑的眸光,脸色不变,这般雕虫小技就能引来施醉卿,宴素心中清明,这自然是施醉卿对他产生兴趣的一种表现,不管是为他这容貌,还是为他的身份。

但不管如何,施醉卿来了。

“督主,宴素公子的药,上完了。”,两个小丫头满面通红的禀报,施醉卿挥了挥手,这屋中多余的人便尽数褪下,施醉卿目光淡淡然扫过宴素身上几块精装的肌理,然后再淡淡然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两少年,“瞧着你这一身力气,怎么反倒是吃亏了?”

不论宴素此人是否会武功,但就这身量而言,宴素就明显占了优势,但那两人浑身上下全无半点伤痕,连衣裳头发都是周正的,唯独宴素弄得一身狼狈。

那跪在地上的两少年伏着身子,背脊似在颤抖。

宴素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流光蔓动,“他们都是督主的心尖宠儿,督主还未给他们**,宴素不敢伤了他们。”

“如此说来,你倒是识大体了?”,施醉卿轻笑一声,放下搁着的双腿,道:“你与他们一同进府,那自然也是本督的心尖宠儿,本督也最是看重你,如今他们伤了你,这般不识大体,你说,该如何处置?”

宴素一愣,随即勾起了肩上发丝,那目光淡斜施醉卿,风情妩媚,“督主不是最喜剥皮抽筋,怎么问起我来了?”

施醉卿眯眼,她果然没看错宴素这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这两少年明显是以他为尊的,如今这两人留在千岁府显然是没什么大作用了,留着反而是祸患,还不如借了她的手除去他们。

“本督最近吃斋念佛,不喜杀生。”,施醉卿抬了抬手指,宝石扳指光彩逼人,夺人眼球,“不知轻重的东西,扔出府。”

侍卫上前,拖着那不断告饶的两少年出了府。

屋中愈加的安静,灯火显得意兴阑珊,有些冷凉冷凉的,施醉卿手指抵着太阳穴看宴素,似笑非笑,那目光看得宴素胸膛起了鸡皮疙瘩,他不着痕迹将衣衫拉了起来,问:“督主一直盯着宴素,在看什么?”

他的嗓音低沉动人,邪气魅惑,却有一种刀尖劈断江海的凛冽之气,施醉卿便道:“在看你这张脸啊,你们伟大的太极国陛下果真是无过不能,竟能找出你这般可人的人物来。”

宴素一笑,如同墨莲绽放,绝代风华,“督主说错了,将宴素送给督主,不是皇上的意思。”

“哦?那是谁?”

宴素微微撑了撑身体,“太子殿下。”

施醉卿挑眉,不置一词,是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揣摩施醉卿喜好的功夫倒是极好的,知道她心中对殷昼那般妖孽似的人物有好感,便弄了这么个更妖孽的人物来。

但她对宴素的态度感到奇怪,宴素这般风~流不羁的人物,太极国皇室怎驱使得了他,他又怎甘心做一个玩物被人送出去?而且还全无半点不甘,似乎乐在其中。

“你叫宴素?”,施醉卿轻问。

宴素点头,施醉卿淡然一笑,“倒是让我想起了宴殊。”

宴素不解,挑了眉头看施醉卿,那眉头也挑的妖孽不已,“督主过去的侍君中,也有叫此名字的?”

如果是,宴素发誓,他一定要改名!

施醉卿摇头,“一位词人……他写了一句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似燕归来。”

宴素眸光轻转,施醉卿说出这

句词来,似有叹息,更似在告诉他,他即便有像极了殷昼,但终归不是殷昼。

宴素五指微微紧了紧,红唇含笑,“好词,不知这晏殊身在何处,这般才华,宴素倒是拜会拜会。”

施醉卿见着宴素跟她弄起来,笑了笑,“你们同姓宴,指不定几百年前还是同一个祖宗,见见倒是无妨,只是这有点才华之人,难免是恃才放旷,你若见了,保不准他舞弄墨的写一两句诗来,到时你想不名留青史都难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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