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去弄个拓本出来,拿到后宫里给那些个老太妃们观览观览,你也顺便捞点小钱?”

目的被拆穿,小绿子也不遮遮掩掩的了,“千岁爷真是英明,奴才这点小心思,就是瞒不过千岁爷的眼睛。”

施醉卿捏着图册在手心里掂掂,然后扔给小绿子,“本督出宫之前,还给本督。”

小绿子感恩戴德的捧着图册去一旁瞧着了,一边瞧着一边印在脑子里,就他这特么好使的脑袋,虽做不到过目不忘,但记个大概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施醉卿这时才将目光放向了规规矩矩贴着墙根站立的小皇帝。寂璟敖这个禽兽,自己是个色。胚子,竟然还要教出一个青出于蓝的徒弟来。

这两兄弟,还真不愧是一个爹生的——一样的不是人。

“今日大祭司进宫了?”,施醉卿问着小皇帝,小皇帝莫名其妙的被施醉卿罚站了一刻钟,委委屈屈的吊着眼尾,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见施醉卿没生气,这才哆嗦着腿立在施醉卿面前,“嗯,太皇太后搬到了弘徽殿照顾父皇,昨日与母后说父皇的寝殿湿气重,不宜养病,让祭司府的人去看看,母后便请了大祭司……”

施醉卿暗忖,看来,这公孙太后,果然是打了注意要让临贺帝康复起来,竟然不惜纡尊降贵去向背叛自己的温离颜求助。

而温离颜……

她自然不可能答应,公孙太后是什么人,温离颜与她打了那么多交到,岂能不清楚?

只要公孙太后真的得了临贺帝的势重掌大权了,怎可能会放过她温离颜?

施醉卿照例开始考验小皇帝这一个的课业情况,小皇帝最近颇为专心,自然是对答如流,施醉卿很满意,夸奖了他几句,立刻就让他精神了起来。

施醉卿意味深长道:“都说忠言逆耳,但逆耳的却不一定是忠言,你可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可信?什么是不可信?”

小皇帝摇头,他经历的不少,可到底心智还是不够成熟,“卿卿你说什么是对的,我就相信什么是对的……”

施醉卿手指指着他心的,“世上善恶,怎能全靠旁人去为你分辨,你要靠自己,靠自己的眼睛,靠自己的耳朵,靠自己的心去分辨……”

小皇帝似懂非懂的点头,“卿卿的意思,是不要让我被坏人的假象迷惑了?”

施醉卿眉目沉凉,小皇帝踮着脚尖,一手撑在施醉卿的膝盖上,一手抚了抚施醉卿的眉头,“卿卿,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在朝中,不会让你担心的……”

他不小了,知道施醉卿是有大事要去做的人,她不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而这朝中风云诡谲,后宫尔虞我诈,温离颜伪善的糖衣炮弹、朝中异己的你争我夺,皇家兄弟对皇位的虎视眈眈,这所有的所有,需要自己独当一面去应付,而不能一辈子依靠着施醉卿……

施醉卿叹了一声,小皇帝头搁在她的膝盖上,施醉卿抚着他的头发,小皇帝温顺的说着一些安心的话,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懂事过,让施醉卿恍惚间以为,她真的养了一个儿子,在一夕间长大了,会体贴关心人了。

“墨儿,别人能为你打下这天下,却不会为你去治理,你需要自己学……”

“我一定会好好学,做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皇帝,让天下人都知道,卿卿你没有选错人,没有教错人,更没有为祸天下……”

……

温离颜当初倚了公孙家的势力得意在朝中立足,过后却翻脸无情背弃公孙家,公孙太后恨她入骨,但为了重振公孙家,她也不得不向温离颜低头。

可是温离颜拒绝了,这自私冷酷的一面,比在宫中经营算计了多年的公孙太后更甚。

温离颜想起方才弘徽殿中公孙太后低声下气的求她,心里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公孙太后是永宁的生母,如今竟然屈在她的面前,她怎能不高兴?

凡是和她作对之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如今永宁,只怕是痛苦得恨不得死去吧?

心中想象着永宁那痛苦的神色,温离颜笑了,而这时,耳边突有人唤道:“大祭司。”

温离颜收敛了神色,侧头,正见祭司府大门外的不远处,停了一辆别致的小轿子,那轿子立下,从其中走出一位大腹便便的妇人来。

温离颜凛了凛了眉头,沈落微上前走了几步,“大祭司,还请借一步说话。”

“你是何人?”,温离颜上下打量她,沈落微自报家门,“小女初雪。”

初雪?温离颜想了许久,才将这个似曾相似的名字想了起来。

大都城盛极一时的青。楼名。妓如今秦广王府的小妾初雪。

“夫人找本司,可是有事?”,不过是一个妓子,温离颜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我在这儿,特意恭候大祭司大驾多时,有几句想与大祭司说说,大祭司一向平易近人,不会不给面子吧?”,沈落微浅浅一笑,别有风韵,见温离颜神色顾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往一旁的小巷深处走了些,“说吧,你有何事?”

沈落微开门见山道:“温祭司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深得百姓爱戴,初雪如今也遇到了一件难事,所以想请温祭司帮忙。”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温离颜见沈落微此人眉目间的盛气凌人,便知她来意不简单,而且,定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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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是秦广王的心尖儿,如果夫人请到本司这里来,想必这个忙,是连秦广王也帮不了夫人了,既然如此,本司又何德何能能帮得上夫人,还请夫人另请高明。”,温离颜绕开沈落微,沈落微微微一笑,神色自如道:“大祭司知道方定侯府的事吗?”

温离颜脚步一顿,沈落微扶着肚子笑意嫣然,“那位木家的大小姐贵为郡主之尊,父亲是一等世袭侯,母亲是当朝长公主,身份何其的显赫荣耀,可没想到,竟也有那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挑她下手,让方定侯府一夕之间沦为大都城的笑话,想必永宁长公主若知道这下手之人是谁,定会让她尝尝璎珞郡主这般的屈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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