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擒虎突地又有了不好的预感,心跟着提了起来。

“小绿子,你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吓了朕一跳。”,小皇帝拍着小胸脯瞪了小绿子一眼。

“皇上,奴才突然想起,昨日送给孟大人的衣裳,让奴才给拿错了。”,小绿子捶胸顿足,急的跳脚,“那可是九千岁送给子染公子的衣裳,奴才这已经禀告了子染公主九千岁有礼物相送,如今衣裳送错了,给了孟大人,子染公主若是心生不悦告到了九千岁那里,九千岁回来兴师问罪,可怎生是好啊……”

“小绿子,你怎么做事的?竟然犯下这种错误,让朕也脸上无光。”,主仆俩一唱一和,小绿子责怪之后松了一口气,道:“不过事情也不至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应当是能补救的,大不了让孟卿家换回来就是了,孟卿家,九千岁最是憎恨有人碰她的宝贝了,朕也怕得很,孟卿家会愿意将衣裳换回来吧?”

那衣裳,早已被他撕碎了——

孟擒虎算是知道了,这皇帝小子,一开始就是设了一个套给他钻——

该死的,他竟然上了一个八岁小儿的当,着实可恶至极——

“皇上,臣今日,也是要向皇上告罪的,昨日臣回府途中,遇到了一只疯狗,那疯狗发狂攻击微臣,不承想将皇上赐的衣裳给抓破了,臣实在有愧皇上的隆恩……”

“那不就是破坏御赐的东西,可是要杀头的呀……”,小绿子一个阴险的眼波扫了过去,小皇帝见孟擒虎杀人般的目光看向小绿子,道:“小绿子,孟卿家不是故意的,便作罢了,只是,这衣裳……九千岁的宝贝呢,就这么毁了,到底如何是好?”

“这……”,小绿子思忖半晌,拂尘一甩,道:“九千岁最是喜欢金光灿灿的金子了,不若让孟大人赔偿一笔金子,放入九千岁的府库之中,此事便作罢了,如若不然,奴才等便只有告诉子染公子实情,子染公子定然是要让人快马飞书向九千苏诉苦,九千岁怜香惜玉的很,最受不得子染公子伤心了,这番怕是要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为子染公子做主呢……”

孟擒虎眸光变——

那怎么行,绝不能让施醉卿提前回来——

“赔,臣赔便是了。”,孟擒虎赶紧道,“皇上要臣赔多少?”

“天蚕孔雀衣本就是无价,看在是朕的人一时大意才酿成大错在先,孟大人便只赔个一千两……”,小皇帝顿了顿,抿着半边的唇思考了一会,才继续道:“……黄金吧……”

黄金——

一千两黄金——

孟擒虎惊的无以加复,怎么都没想到小皇帝是狮子大开口,“皇上,这……一千两黄金,这……”

“朕知道孟卿家今日来的匆忙没带钱,没关系,孟卿家便打个欠条,改日上朝给朕带来便是了。”

小绿子已动作迅速地将施醉卿的欠条正临摹完毕,“来,这是九千岁亲自拟定的欠条,签个字,按个手印孟大人便是可以走了。”

孟擒虎的愤怒无以言状,看着那欠条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小皇帝问道:“孟卿家,你还有什么顾虑么?”

“臣……”,孟擒虎拳头咯吱咯吱的响,“不能签——”

“孟卿家是要抗旨不尊么?”

孟擒虎的目光陡然射向小皇帝,横眉怒目,赤~裸~裸的狠色和杀气,小皇帝脖子一缩,开始狂飙眼泪,声泪俱茂,“来人啊,有人欺负朕年纪小,要杀朕啊,快来人啊,去东厂叫卓不凡,叫叶朝是,朕快没命了……”

小皇帝一通乱喊,孟擒虎往左右看了看,生怕小皇帝将人喊了进来,“皇上,臣签,臣立马就签,皇上不要再叫了。”

小皇帝抽抽搭搭的,鼻子狠狠的吸了几下,皱来皱去,嗓音还带着哭腔,“那你快签啊,可不能骗朕……”

孟擒虎咬牙切齿,心一狠,便签了字,按了手印。

不过是一千两黄金,就当是买了施醉卿一条命。

小绿子笑呵呵地收起了欠条,“孟大人,你可得在三日之内还清,不然东厂便是可以凭借这欠条,去搜孟大人的家呢。”

孟擒虎怒气填胸,离开安录宫时,阴煞的眸子睇了小皇帝一眼,小皇帝本是洋洋得意地和小绿子击掌,感觉到那视线,生生的从龙头扶椅上摔了下去。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小绿子和小酌子连忙扶起他,小皇帝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惆怅地看着宫门外的极其辽阔的远方,“卿卿怎么还不回来?”

“瞅着这日头也快入秋了,九千岁是该回来了……”,这一到了秋冬,小皇帝可离不得九千岁呢。

小皇帝双手托着腮帮子叹气,从头到尾将他们戏弄孟擒虎的一幕看在眼里的公孙婉儿从内殿走了出来,她手里提着一只金丝鸟笼,笼子里有一只鹦鹉,鹦鹉体羽纯白,颊浸润浅微黄,似两团害羞的晕花儿,头顶上黄色的华丽的羽冠,此刻那小鹦鹉在笼子中兴高采烈地张扬着那华冠,羽冠上垂着的一撂小辫子傲娇的甩来甩去。

“皇上,您看这鸟儿,好看么?”,公孙婉儿浅浅笑着,将金丝鸟笼递到了小皇帝的眼前。

小皇帝眼中闪过喜悦,却刹那撇开了眼睛,气嘟嘟地道:“你别想着再用鸟儿来哄骗朕看书,那些鸟儿只听你的,又不听我的……”

公孙婉儿放下了鸟笼,“皇上,督主走之前,叮嘱你什么了?”

“卿卿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

中自有颜如玉,要孜孜不倦,好学好问,才能成就顶天立地的事业,还有要听贵妃的话,不许不学无术,不许沾染纨绔子弟的风气……”,小皇帝闷着脑袋,一字不漏地将施醉卿嘱咐的话背了出来。

“那皇上你可有听话?”

小皇帝搅弄着手指,委屈不已,“卿卿都不回来,没人陪朕看,朕不要看……”

“皇上,督主只身一人之外,不知是凶是吉,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皇上在宫中却阳奉阴违,贪图享乐,督主知道,定会伤心的。”,公孙婉儿谆谆善诱,她语调温柔而善意,令小皇帝心里软了一些,他抬起水润的眸子,还是倔强道,“卿卿不回来,朕就是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