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玉此人虽贪恋权贵有小人之心,但却没有狼子野心,相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只求安稳度日,与朝廷、皇权作对的事情却是万不敢做出来的。

如此推敲下来,事情已经非常明显,有人暗中威胁鲍玉,逼迫他以自己的女儿为代价来平息密函被窃一事,而这威胁之人一定是北州贪污的幕后主使。

想到此,夏墨兮无法克制地握紧拳头,胸中一股无言的怒火烈烈燃烧。

……“第一,没有证据证明这份名单里的官吏贪污了灾款;第二,这份名单几乎列出北州所有官吏,此事如果追查起来将使北州陷入无官治理的境地,国家正是缺人之际,朝廷无法派出能人顶替空缺,到时候北州非但得不到安定,甚至整个夏国都会被迫限于困境;最后,密函失窃一事,证明有人惧怕圣上会追查此事,想要暗中将此事隐瞒下来。”……

印无痕离开前的分析仍在耳畔,正是那第二条,迫使夏墨兮什么也不能做。

即便知道顺着鲍珍珠这条线索寻下去,必然能抓到主谋,然而他不能这么做。

这是陷阱,甚至是威胁,对方在威胁鲍玉的同时也在威胁他这个皇帝。

若不顾一切地追查下去,北州必将瘫痪,之后,夏国就会以北州为中心,迅速崩溃。

“圣上。”见夏墨兮迟迟不答,施月舞又问一遍:“您准备怎么判鲍珍珠的罪?”

“盗窃国家机密,理应问斩。”夏墨兮克制着内心波涛汹涌的怒焰,声音却冷淡得毫无感情可言。

作为帝王,他非但不能还鲍珍珠一个清白,反而要推她进死亡的黑暗中去。

只有这么做才能平息北州那群逆臣贼子的顾虑,也只有向他们示弱才能使他们掉以轻心,才能保印无痕前往北州后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