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来了。”拉过施月舞,印无痕转身就要离开,声音依旧清淡,“来找你。”

陡然一个颤栗,施月舞猛地缩回了手,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略显倔强地看着印无痕。

印无痕的力气似乎很小,虽然他仍然握着她的手腕,不曾松动,却被她这一无心的拉力,霍地拉回了身,再次与她面对面相视。

没有惊讶与不解,还是那样的平淡无波,犹如任人摆布的布娃娃。

“他要找的是南精忠,不是我。”施月舞反驳,目光闪烁,仿佛是想与夏墨兮撇清关系,她又重复一遍:“不是我。”

“你在害怕什么?”一眼看穿她的内心,印无痕平稳的话语犹如荆棘,“是南精忠的毒,还是自身的顽疾?如果你觉得自己必将死亡,那么就留在这里。”

一语说毕,他终于松开了施月舞的手腕。

然而,下一瞬,那只纤细的过分的手忽地扼住了皇后的咽喉,还是那么的清淡,那么的漠然,仿佛他正准备摘取一朵洁白无瑕的栀子花。

施月舞只觉得颈下一凉,六月初夏的温热气息,印无痕的手却如寒冬的冰雪,令她心惊。

然而,那只威胁她生命的手,下手却不重,轻柔的如同方才他轻柔的握着她的手腕,实在想象不出,这样毫无力感的手将要杀她。

感受不到他的杀意,或者,他隐藏的太深太密。

这个男人,她重来没有看透过。

“南精忠要杀我,你也要杀我。”没有惧意,她淡淡地叹了口气,“我有利用价值,南精忠在杀我之前,要先救我。你却急着要我死,是我妨碍了你的什么谋划吗?”

“我似乎明白了。”她的声音恍如从时空的彼端传过来,悠远而缥缈。

素雅的白纱梦幻般的飘扬起来,轻轻擦过一袭微微泛黄的白衣素袍,带着草木香的风吹扬起印无痕的衣襟。

轻淡的风,犹如他轻淡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