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闷雷,在北方巫山巅沉闷地打响,宛如战鼓雷动。

伴随着从云层劈下的闪电,一场风雨眼看就要落下。

当夏墨兮走出来时,一眼就瞧见了步辇上神态宁静的施月舞,她仿佛是睡着了。

单薄的身子上覆着一条薄薄的锦被,看起来并没有受到残酷的待遇。

然而,在这千军万马之中还能坦然入睡,恐怕也只有那些昏死过去的人了。

夏墨兮的心骤然一痛,眼睛蓦地黯淡下来,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成拳,五指咯咯作响。

溟血剑仿佛感受到主人隐忍的愤怒,剑身陡然变化成鲜艳欲滴的鲜红色。

周围目睹了这一变化的士兵皆是一片骇然。

起初看见那把暗红色的剑,大家都没怎么在意,剑看起来太过古旧破落,而且还是把无锋的钝剑。

士兵们还未从那把妖异的剑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夏国的最高统治者以雷霆之势怒斥,竟令他们吓得一阵哆嗦。

夏墨兮直指马背上的南精忠,怒声道:“身为昔日大将南锐盟之子,南精忠!你可有羞耻之心?”

这一声喝斥,令南精忠一怔。

他记忆中的夏墨兮还是没长大的皇太子,沉默寡言,埋首于书堆中像是一个准备赶考的书生,常年累月在读书。

大一些的时候,那个年少的皇太子就跟在先皇的身边,出席所有议政会,包括各类宴会。

然而皇太子却从不开口,只是安静地看着听着。

他一度以为皇太子是个哑巴,或者是个书呆子,却决不可能是眼前这个伟岸内敛的成熟青年。

一开口就有压倒一切的威严气势,令他险些从马背上甩下来。

他甚至怀疑自己如果称帝,是否能有这种强势的气势,不耍手段、不以酷刑、不用阴谋,只是简单的一句忠孝仁义,就能压倒对方?

“陛下,老夫确实感到羞耻,却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