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朕来吧。”

压抑的大殿内,沉默的皇帝突然开口。

他的话令在场醒着的人皆是一惊。

“是。”大夫识相地退让出位置,恭敬地将药勺递给皇帝。

夏墨兮接过药勺,凝视着面容宁静的施月舞。

她安静得像一朵漂浮在天边的白云,静静地沉睡。

她感觉不到,在自己周围的人是多么的心急如焚,又多么的痛心疾首。

她就那么安静地沉睡,好像永远都不会醒来,宛如万年寒冰下冰封着的雪莲花,圣洁典雅,永不出世。

“陛下……”大夫犹豫,“陛下其实可以……以口渡药,那样比用药勺更好。”

换成普通的夫妻,他在一开始就可以这么说了。可是面前的人是一国之君,谁敢跟皇帝说“以口渡药”,不是等于命令陛下亲自喂药吗?那还要奴才做什么?他可没那个胆子。

夏墨兮顿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忽然变得黯淡。

没有说一个字,他沉默着,从药碗里舀出一勺,坚持以勺喂药。

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童年时期,埋首于书堆,刻苦学习,只不过,小时候学得是治国安邦,现在学得是喂人喝药。

不希望让她误会自己在侵犯她,不希望令她再讨厌自己了。

不知从何时起。

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都要考虑她的心情。

*

头顶的太阳微微偏向西方,晒在人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大夫提着食盒回到药房,在门口看见楚致远正在翻阅一只木箱里破旧古书。

他走上前搭话:“楚大人,您也看得懂吗?”

“哦,我看不懂。”楚致远心不在焉地回答。

手中的一本书,书页泛黄,显示出年代的久远,上面的文字并非夏国的文字,文字透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宛如婀娜的少女在书面上翩跹起舞。

“这是南精忠从一个商人手里买下的,据说是灵巫族的独有文字,那是一个相当古老的种族,听说覆灭在百年前。”大夫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