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怎么不跑了?”梁静怒气冲冲地对石大海叫道,“给我下车!”

石大海坐在车里耸了耸宽厚的肩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推开车门走出来看着梁静,笑嘻嘻地说道:“梁警官,您这是来抓我呐,还是来送我啊?”看着梁静冷冷的眼神盯着他不说话,石大海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是来送我的,那就请留步吧;如果是来抓我的,那我好心给你提个醒儿,就凭你手上那点力气是抓不住我的。”

梁静听了粉脸一红,知道他在意指那天在看守所强行搂住她占便宜的事,就哼了一声说道:“你那天那样对我,其实就想偷我头上的发针来开!”

“哈哈哈哈!”石大海大笑着看着梁静,颇为欣赏似的点了点头,说道,“看不出来,梁警官还真是块做警察的料呐!”

“切!”梁静白了他一眼,随即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看你现在这样子,跟第一天抓你时呆头呆脑的不太一样了,是不是,你想起来些什么了?”

“恩。”石大海也不理会她眼中的强烈不满,伸出手轻轻地揽住梁静的肩膀说道,“我有要事在身,须先走一步,下次再找梁警官叙旧。”说完左手扳过梁静的身体,面对面微笑着说道,“看来你也不是来抓我的,那肯定是来送我的了,来,这就吻别吧。”说完作势向梁静嘴上亲去。

石大海满以为会被她躲开,并要挨几下拳脚,却没料到梁静只是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凭他吻上了自己的双唇……

“记住,以后我就叫石大海。”梁静单薄的身影站在205省道边上,远远望着向东环铁路跑去的石大海,耳边犹自响着他临走时的那句话。

三分钟后,一列火车呼啸着从205省道旁边的七下村开过……

……

虽然临近12月份了,黄金岛上却依然热风热浪,丝毫没有季节变化的迹象。在两个监区男囚犯的不懈努力下,浴室墙壁上的洞终于挖穿了,只不过效果不是很理想:因为担心被隔壁女囚犯发觉,所以他们在洞的底端,只开了个如黄豆般大小的口子,所以每当浴室开放洗澡的时候,轮流偷窥的男囚只能看到隔壁女人身上的一小片肌肤,运气好的还能惊鸿一瞥地看到体毛、胸脯什么的,运气不好的则连人影都看不到——人家洗澡的水龙头又不固定的,有时在视线范围内洗,有时在角落里洗,所以一个礼拜下来,看到风景的人是兽血膨胀,没看到风景的人是浑身痒痒,反正一句话,大家都不爽。

后来甚至有些囚犯提议,把洞口开大些,被她们发现就发现呗,兴许她们乐意给咱们看呢!但两个老大韩龙和金四喜可没被女人的身体烧坏脑子,当即给否决了——耗费了近半年工夫好不容易挖出个洞来,可不能就这么被一念贪欲给毁了,毕竟没多少女人会同意被一群人看着洗澡,何况需要那三个女人都同意,可能性太小了!万一她们动了真火,把这事捅给狱警知道了,那大家都等着关禁闭吧!

为了确保这个洞能长久地使用下去,他们还找来一块巴掌大的水泥块,拼补在墙上,洗澡偷看的时候拿下来,看完了再盖上去,胡万九说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男人的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尤其是监狱里的男人。虽然大家都只看到有限的几寸肌肤,但这已足够在放风时供大家茶余饭后一番了。于是黄金监狱里的狱警发现了一个反常的现象:以往放风时,1号监区和2号监区的犯人都是泾渭分明地分开来的,但现在却天天聚集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谈论着某个明显都很感兴趣的话题,而且还时不时地对着女囚放风区里的几个女子指指点点。

“我昨天看到的那个屁股肯定是谭云那娘们的,妈的又圆又大,滑溜溜的,看得老子真嫌手短够不着哇,要是能伸上去摸一把,那滋味,啧啧啧……”陈良丝毫不掩饰眼睛里泛出的兽性,手脚比画着侃侃而谈。

“娘个逼的,昨天老子算祖宗显灵了,一个礼拜没看到货色,昨天总算逮着大鱼了!”2号监区的景德镇灭门案主犯赖德胜得意洋洋地环顾一下来自四周夹杂着饥渴和羡慕的眼光,打了个响鼻说道,“那饱满浑圆的胸肉哇!他娘的又白又挺,铁定是常秀莲!谭云和欧阳谨那俩娘们的胸脯没这么大!”

“诶,那可不一定啊,”看着赖德胜这么肯定的说话,自认为阅女无数的柳成江迫不及待地发表看法了,“对于女人的胸脯哇,我懂的还是比你多的……”

“去去去!”“滚一边去!”“妈的别打岔!” 柳成江话还没说完,就被众囚犯的口水给喷走了。

在另一边的女囚放风区,常秀莲正靠着钢丝网,呆呆得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睛里装满了忧愁和神伤。

常秀莲是河北沧州人,今年35岁,她本是大王庄村的一名普通农妇,男人在当地一家采石场开翻斗车。4年前有一天,采石场老板的宝贝儿子调皮捣蛋,躲到常秀莲男人的翻斗车内不吭声,结果被倒了出来摔坏了脑子,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的,于是采石场老板就找上了常秀莲,说他就这么个儿子,还指望着传宗接代呢,这变成傻子了,咋办吧?早就被这事吓得提心吊胆没了主意的常秀莲哪知道咋办啊,只好说你说咋办就咋办吧。于是采石场老板就明说了,自己老婆不能生了,你给我生一个吧,说完就把常秀莲给按倒在**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到后来,采石场老板想当着常秀莲男人的面干那事,本来觉得理亏的常秀莲男人终于发火了,当场把那老板给揍了一顿。可这下捅了大娄子了,那老板第二天就从采石场喊来了6、7个人,把常秀莲男人一顿死打,再当着他的面把常秀莲给轮了,然后扬长而去。常秀莲男人受不了这屈辱,当场变得疯疯癫癫的,没几天就在村里的鱼塘淹死了。常秀莲倒也出奇的坚强,不哭不闹,把丈夫的后事给料理了,然后把9岁的儿子往娘家一送,提起猎枪就上采石场,认准了人就打,整整打死7条人命,然后就消失了。

直到两年后,她才在浙江温州被河北警方跨省抓获,当时她已改名换姓重新嫁人了。在局子里,她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常秀莲,对于杀人经过,她也是只字不提,被当时天涯、络上的草根尊称为“中华奇女子”。

此时,常秀莲心乱如麻,因为她这个月的例假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