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无能……”莫雪鸳卑微低头时似是想到什么,“对了,那日二公主施展‘点石成金’术后,凝心的手却是褐灰色!”莫雪鸳引导着开口。

“那就是没成功!本公主倒要瞧瞧,月野花还能嚣张到几时!”月野菁冷笑。

“什么没成功?小的……不明白公主的意思?”莫雪鸳狐疑试探。月野菁不语,冷漠转眸看了莫雪鸳好一会儿,终是舒了口气。

“看在你忠心的份儿上,本公主便告诉你,但你记着,这些话不可传到第二个人耳朵里,否则你死定了!”月野菁停顿一下,复又开口,“你若死,本公主会很伤心……”

看着月野菁眼中迸射的,似有别样意味的视线,莫雪鸳身子着实抖的不轻。

“不管是本公主,还是其他几位公主所拥有的,哪是什么神力!自然也不是神的旨意,一切皆是庄奴那老东西搞的鬼!”月野菁说这话时,莫雪鸳心中一震,分明是仙踪门的人,为何要来东夷当国师?他又为何杀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庄奴这个人,太值得探究了。

“他自到东夷,便一直致力于研究一种神秘的药水,这种药水可以顺间将人体某一方面的能力放大到无数倍,在喝下药水之前,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当年本公主自告奋勇喝下药水,之后便有了定身的能力,尔后本公主每隔两个月便会喝下药水,能力也跟着越来越强,巅峰时刻,本公主只要一瞪眼,便可令人化沙。”月野菁说的这些莫雪鸳毫不怀疑,特么她亲眼见识过!

“可是后来……该死的冷子烨!他……罢,红颜祸水,本公主被奸人所害,误食‘月纱’,神力渐渐消失……就这么被弃了!”月野菁自嘲时,眼底迸射凛冽寒意,想必是对冷子烨恨到了极致。

好一句‘红颜祸水’,莫雪鸳兀自感慨,“小的不明白,公主殿下万金之躯,怎可轻易喝下药水?”

“没人知道喝下药水后会有怎样的神力,倘若被有心之人喝了去,东夷岂不要大乱了!”月野菁一副你没长脑子的模样看过来。

“国师会那么老实?”莫雪鸳试探开口。

“药水里有一味必须之物,乃东夷至宝‘苟黄’,没有这玩意,庄奴制不出药水!”月野菁鄙夷开口。

如此,莫雪鸳彻底明白庄奴为何有如此能耐却还要屈尊在月野丰手下……

清殿里的香炉飘起袅袅青烟,主位上,庄奴单手绕着手里的千年桃核,眼睛掀起一条缝。

“这两日月野丰会离宫去取‘苟黄’,你务必查出‘苟黄’在什么地方,只要得到‘苟黄’,老夫第一个杀了月野丰!”庄奴愠怒扫过座下凝心,肃声道。

“国师放心,凝心已在月野丰身边安插了眼线,此番必会查到‘苟黄’出处!”凝心信誓旦旦保证。

“嗯!”庄奴微微点头。

“凝心还有一事,临仙儿被救,想必冷子烨他们已经到了东夷,不知国师是否有应敌之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救走临仙儿,说明冷子烨身边必有高人相助,凝心这是怕自己会死的不明不白呵。

“敌暗我明,静观其变吧!”这也是让庄奴十分头疼的事。

‘伺候’了月野花一整夜,冷子烨终于在辰时回了御膳房,进门时,冷子烨见临仙儿正蜷缩在榻上,极痛苦的样子。

“公主?”冷子烨急步上前为其号脉,见其脉象紊乱,顿时动功渡气给她,希望能暂缓她的痛苦。且待冷子烨收功,临仙儿则顺势倚进了冷子烨怀里。

于是莫雪鸳进房时,看到的又是二人同坐榻上的暧昧场景。

“雪鸳,你来的正好,公主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你快替她瞧瞧?”见莫雪鸳走进来,冷子烨极为自然的松开临仙儿,焦急请求。

莫雪鸳面色无波,微微点头走过来时,自怀里取了根银针咻的刺进临仙儿的手背。

“呃……”临仙儿吃痛蹙眉。

“雪鸳你这是……”冷子烨惊讶之余欲开口质疑却见莫雪鸳目色冰冷的射过来。

“王爷把雪鸳当成叶浮生了?我会制毒,不会瞧病!不过……这银针是叶浮生给我的,可凭颜色辨认毒性,不同颜色毒性不同,解药的方子也不一样。”莫雪鸳没来由的火大,声音也跟着不和善了。

“哦……”冷子烨瞧出莫雪鸳脸色不对,遂不敢大声说话。此刻银针颜色已呈半灰。

“果真中毒了,公主之前为何不说?”莫雪鸳收起银针,狐疑看向临仙儿。

“叫我仙儿吧……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们,反正这毒性一时半晌死不了人。”临仙儿低头,苦涩抿唇。

“公主救过子烨的命,现在说这么客气的话是存心让子烨难受么!”冷子烨心疼看着榻上脸色苍白的临仙儿,愧疚之心更胜。

“雪鸳这里有药方,应该可解公主身上的毒……洛王爷,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随我到御医院抓药!”莫雪鸳眸子转向冷子烨,冷冷开口。

“公主先休息,子烨去去就回!”莫雪鸳先一步走出房门,冷子烨则扶着临仙儿躺下,掖好了被子方才离开。

门外,莫雪鸳瞧了冷子烨一眼,回头呶呶嘴,“王爷快回去吧!”

“不是去抓药吗?”冷子烨不解。

“你不是告诉人家去去就回的!”莫雪鸳自己不觉,但冷子烨却从莫雪鸳的语调里听出了特别酸的味道,心下顿时开了花儿。

“雪鸳,你是不是吃醋了?”莫雪鸳被冷子烨的话吓的弹跳着倒退数步。

“你疯了!本宫会吃你的醋?恨无殇生死未卜,本宫哪有时间吃你的醋!”时间静止,站在门外的两个人对视数秒后,冷子烨先一步走向御医院,只字未提。莫雪鸳看出冷子烨不乐意,心里也跟着堵的慌,却不消片刻甩甩头,爱谁谁!

鉴于冷子烨的身份,抓药的过程十分顺利,此刻,二人正在御医院的后院里熬药。

“依着月野菁的意思,如果庄奴得着‘苟黄’,可就真大事不妙了。”莫雪鸳将手里的药材一股脑儿倒进滚热的药壶里,声音很低。

“问题是连庄奴都不知道‘苟黄’藏在哪里,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冷子烨亦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忧心反问。

“这两日宫里盛传庄奴频繁出入四公主月野静的德意宫,你觉得庄奴此举何为?”莫雪鸳斜睨眼冷子烨。

“月野花的‘点石成金’术并不成功,你怀疑他要另寻试验对象?”冷子烨恍然看向莫雪鸳。

“这是其一。他若想拿月野静做试验,前提是月野丰要先给他一粒‘苟黄’,庄奴或许会利用这个机会探寻‘苟黄’下落。”莫雪鸳盖好了药壶,以小火熬之。

“就算知道他的阴谋,以你跟我现在的身份,又能把他怎么样!”冷子烨皱眉,纠结开口。

“你我的身份自是不行,但月野花可以,她不是不知道被弃的下场,月野菁就是最好的例子,王爷你只须在她耳边吹吹小风,或许就可以力挽狂澜。”莫雪鸳已经说的十分透彻了。

“你想让我怂恿她杀了月野静?”冷子烨貌似领悟开口,换莫雪鸳抚额石化。

“我想让你告诉月野花,毁了‘苟黄’,她就是整个东夷的唯一!”莫雪鸳端了端身子,严肃纠正。

对于莫雪鸳的提议,冷子烨深以为然,于是当晚便将莫雪鸳的意思渗透给了月野花。经冷子烨一番添油加醋,月野花对此事甚为上心,但也表示‘苟黄’藏在哪里只有父主知道,想要毁掉‘苟黄’,只有盯紧了父主。

尤在月野花提出整个皇宫她唯信冷子烨一人,且将捣毁‘苟黄’的任务交给冷子烨时,冷子烨真真是受宠若惊。

依着月野花的意思,她会将冷子烨易容成父主身边人的模样,令其潜伏在父主身边,为求稳妥,月野花还特别让冷子烨选一人与他一起混进去,介时也好有个传话的人。

于是乎,冷子烨与莫雪鸳在原本那张人皮面具上又贴了一层,脸皮也跟着厚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

这种状态保持了差不多三天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适夜,月黑风高,月野丰突然唤起寝宫内守夜的四名太监起身,悄悄进了寝宫内的密道。而这其中,便有两个是莫雪鸳跟冷子烨。

此刻跟在月野丰身后,莫雪鸳与冷子烨相视一眼,二人皆猜出月野丰的意图,心下暗喜。只要毁了‘苟黄’,那么庄奴便再也造不出如月野菁那般变态的杀手,如此,便是解了莫雪鸳心头大患。

密道的对面终于有了光亮,身前月野丰陡然止步。

“你们在这里候着!”月野丰肃声之时朝前迈了一步,未及莫雪鸳看清楚,头顶突然发出轰隆声响,一道铜墙从天而降,硬是阻隔在四人与月野丰之间。

“现在怎么办?”铜墙落地的下一秒,身后太监忽然开口,张皇失措。

“蠢货!说出来做什么!”另一太监凶神恶煞般瞪了那太监一眼,尔后看向莫雪鸳跟冷子烨,与此同时,手中的匕首已然架到了冷子烨脖颈上,“说实话,我们已经投了国师,你们若不想死……”

“我们不想死!”冷子烨当机立断,扑通跪到了地上,莫雪鸳猛一噎喉的空当被冷子烨呼的拽了下去。

“算你们识时务,你,快去禀报国师,就说‘苟黄’找到了!”那太监推了把身后太监,手中匕首依旧架在冷子烨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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