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想要血邪子死的原因很简单,她是一个被迫侍奉席枕,多年之后依然沒办法释怀,也沒有因恨生爱的正常的想要杀掉自己的师父的弟子。

不过让白七有些惊讶的是,夏天纵竟然知道整件事情,他为了拉拢血邪子,直接牺牲了自己的女儿,对整件事情采取了冷处理,甚至暗中帮助血邪子,劝诫夏安。结果,夏安连同自己的这个父亲也恨上了。

她不但希望血邪子死,甚至希望,夏天纵连同整个半分宗一同灭亡。

当年的夏安也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至于到今日变成了一个令人生厌的肥婆,是因为修炼功法出了岔子,不过这个岔子是夏安她故意出的,目的是为了摆脱血邪子对她无尽的**。

血邪子虽然年龄很大了,但是品味从沒有变化,他是一个专一的人,从他八岁一直到今天的九百八十八岁,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

夏安的计策很成功,自己变胖之后,血邪子就对她失去了兴趣,原本备受“宠爱”的弟子也变成了避之不及的一个人。

至于夏安嫁给李士林,也是夏天纵一手操纵,当年的李士林只不过是半山城李家的一个侍女的儿子,是李家家主一夜风流的产物,负责养马。

某一天,李士林跟夏天纵相遇……就有了后來养马小子逆袭,干掉欺凌他多年的家族,自己登上城主之位的励志故事。

不得不说,夏天纵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枭雄,将自己女儿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即使在她失去了血邪子的宠爱之后,依然成功用夏安套住了李士林。

但是他败也败在了自己的冷血无情之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这些年做梦都想着置自己于死地。

当然,如果他一直囚禁着夏安,说不定还真的能留出足够的时间,想出一个方案。再不济,整个宗门搬掉好了,毕竟中岭那么大。随意一座山脉的支脉都有可能覆盖方圆近千里的范围。

等东临学院的导师发现韩大力他们许久都沒有回來,再派人來找的时候,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虽然要舍弃半山城的收益,但是跟性命比起來,这些就不重要了。

夏天纵当断即断的枭雄性格,未必不会做出这样壮士断腕的行动……可惜,暗中还有一个白七。

从夏安那边出來,依然是深夜了,但是白七并沒有就此离去,而是继续深入,潜进了半分宗的后山的牢房内。

其实这算不上真正的牢房,这些建在石壁之内的房间,主要是为了长老闭关和处罚弟子,思过的作用。

不过有了血邪子下了的道术,那这些房间也就成了真正的牢房了。

牢房内,纳兰安和另一个人被关押在了一起,本來按照夏天纵的想法,是一个个单独关押,但是房间不足够。

再加上,纳兰安又是女子,夏天纵就沒有多注意,就把她跟别人关押在了一起。

话说那跟纳兰安关在一起云羽樊,即使在现在危机无比,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上的情况下,他还是忍不住心神荡漾。

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口尽是纳兰安身上的清香,房间并不大,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远。

原本正在修炼的纳兰安突然睁开了眼睛,问道:“云羽樊……”

云羽樊一愣,有些手足无措起來,他刚才准备稍微靠近一点纳兰安,沒想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怎么了?”过了一会儿,云羽樊才反应过來。

“有沒有听到脚步声?”纳兰安微微测了测耳朵,仔细倾听。

云羽樊站了起來,透过门上的小孔望向外面,仔细看了一下,道:“沒有人。”心里有些忐忑,是不是纳兰安发现了自己的轻薄,不对,是准备轻薄的行为,故意出言提醒自己。

“刚刚明明有听到。”纳兰安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大概是错觉吧。”

云羽樊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错觉,纳兰安沒有发现自己的行为就好,刚刚放松下來,就听到身后传來夸奖他的声音----不过,不是夸奖他的,而是夸奖纳兰安。

“很敏锐的感知。”有人这样说道。

云羽樊猛然回头,纳兰安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袍人。

“你是谁?”云羽樊大惊,运气真气,一把火红色的长剑就出现在了手中,上面好像覆盖了一层火焰一般,周围顿时热浪滚滚,看样子他修炼的应该是火系的功法。

房间内本來就空间不足,此事又加上了一个人,纳兰安根本沒办法跟身后之人拉开距离,因为她前面不足三步的位置,就是云羽樊。

“不过,这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纳兰安一时间有些走神。

纳兰安沒有反应,云羽樊顿时投鼠忌器,这里本來就空间狭小,虽然自己凝出了长剑,却是根本施展不开,说不定三两下就会伤了纳兰安。

“我來帮你们……”那个黑袍人对于云羽樊的长剑视而不见,语气轻松无比。好像云羽樊对他根本沒有任何威胁一样。

“帮我们?”纳兰安回神,踏前一步,转过身子,带起一阵清香,看着白七。

“对。”白七说道。

“宵小之辈!”云羽樊可不管这么多,半夜三更,莫有奇妙的出现,又藏头露尾,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一抖手中的长剑,从一个很刁钻的角度绕过纳兰安,刺了过來。

“等一下!”纳兰安总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來到底是谁,似乎是故人,似乎又并非故人,沒想到云羽樊突然就出手了。

白七并不惊慌,右手从宽大的衣袍之下伸了出來,戴着紫黑色指套的食指跟中指夹住了火红色的长剑,微微用力,那长剑瞬间消散。

云羽樊退后两步,撞到了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刚才那黑袍人捏碎自己的长剑的同时,从那边传导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逼的他不得不退后,不过他身后一步距离就是铁门,还未等他完全泄力,就撞了上去。

看到自己的同伴受伤,纳兰安也不再管眼前之人的熟悉之感,玉手抬起,拍向白七。

原本从容不迫的白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愣,原本行云流水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两人距离本來就近,竟然一下子被纳兰安一掌拍到了小腹之上。

一击得手,纳兰安原本应该高兴才对,不过她的脸色却是越发凝重了起來。

因为刚才那一掌虽然拍到了眼前这黑袍人小腹之上,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软肋了,至少能击伤眼前之人。

但是那一掌似乎并不是拍在人体之上一样,反而像是拍在了一块铁板之上,其中传來的反震之力震得自己的手掌发疼,就凭这一点,纳兰安就知道,眼前之人根本沒有受伤。

“乌金破甲……”白七张口,吐出四个字。

纳兰安一愣,原本的第二掌也停了下來,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使用的招式?

乌金破甲!

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武学,而是來自另一个遥远的时空,一代狂人燕狂徒的独门武学。燕狂徒这个狂人,当年跟关七有过一段师徒之缘。

以关七的惊人的武学天赋,即使沒有被燕狂徒着重教玄天乌金掌,也学会了其中大半的招式。

后來玄天乌金掌的部分掌法被白七教给了七杀和齐升两人,沒想到今天竟然在纳兰安手上再度出现,怎么能让白七不惊讶?

“七杀和齐升靠不住吗……”白七脑海之中划过一个念头,“还是说因为其他事情,这套掌法传了出去?”

“你到底是谁?”纳兰安也是惊讶无比,这乌金破甲,可是东临学院一个导师新创的一招掌法,就几个人学去,自己也是第一次使用,根本沒有在天元大陆之上流传。

别说是这中岭,就是风海都也沒有人能够仅凭着自己还不纯属,似是而非的一掌,看出这招的來历。

“我说过了……受人之托,來帮助你们。”白七也沒有在乌金破甲之事上过多的纠缠,便转移了话題。

“你是东临学院的学生?”纳兰安盯着眼前的黑袍人唯一露出來的下巴和薄薄的双唇,还有几缕白发……越发感觉到此人的熟悉……

“似乎,有些像白七?”纳兰安闪过一个念头,又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白七不是白发,而且也已经死了……”

如果白七知道纳兰安仅凭女人的直觉,就将自己的身份猜了出來,肯定不会出來跟她交涉,而是会选择韩大力,或者皇普奇。

之所以选择纳兰安,完全是因为白七对她比较了解,有些把握而已。

“你到底是谁?”云羽樊被一击震开,知道眼前之人实力深不可测,也沒有轻举妄动,而是跟着发问。

“迷天盟,受人之托,我会将你们受困之事传给东临学院。”白七说道。

“此话当真?”云羽樊一听,有些急切地问。

纳兰安倒是冷静了很多:“受人之托?受谁的托付?”

“无可奉告……还请你们拿出晶卡來。”白七嘴角微微扬起。

“看样子你对我们很了解……”看到黑袍人掌控一切的模样,还说出來了晶卡,她知道眼前之人肯定是有备而來。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东临学院还设有内院……更不可能随便出來一个人,知道他们是内院的学生,而非外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