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安宫,刚停的雨再次下起来,雨越下越大,并未有停下的迹象。清安宫建在半山腰,烟雨笼罩别有风味。

十九不如平日里调皮,静静坐在窗前陪着钱囧囧观荷,看了大半天眼涩。一大池烟雨笼荷,虽是美丽,看久了便无趣。真不知道她要看到何时?打着呵欠,十九睡意渐浓,合衣躺在榻在睡着。

钱囧囧并未观荷,而是隔着烟雨瞧对面的舞贵妃。今日的她似乎很不安,来来回回在窗前渡步,时时朝窗外看,似在等人。眼里的希望明灭几许,随着时间变得暗淡。

侧目,烟雨楼廊隐约瞧见有人朝来,身段高瘦步履轻缓应是福生。果然,不久后福生来敲门“娘娘,喝些姜汤驱驱寒吧!”

“门未锁。”收回目光自嘲,何时这般在意起仇人。人家是生是死,与她无关。

福生推开门端着热热姜汤走到窗前,瞧见十九也在,微微皱眉却没说话,将姜汤递给钱囧囧后折回桌边再端了碗姜汤回来,立在榻边不敢叫醒十九。

汤味不错,喝了浑身热暖。钱囧囧知道福生贴心却也守礼,决定帮帮他。踢踢不知何时睡着的十九“十九快醒醒,要睡回自个窝里睡去!”

十九迷糊,半眯睡眼没回过神。福生将汤递到他面前,恭敬道“十九殿下,喝点姜汤驱驱寒。”

“哦!”迷糊接过汤碗,仰头一口喝尽,还了碗躺回榻里继续睡。

见赶他不走,钱囧囧也不急“福生,去请杜谦誉来将人领回去。”

福生领命,匆匆请来杜谦誉将十九抱回去。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杜漓还未回来,担心他被雨阻在何处。唤来福生寻问他去处,想拿伞去接他,反正她坐着发呆也很无聊。

“福生,取伞来!”关上窗,跳下软榻理理衣衫打算出门。

福生很担心,先前疏忽让她在外避雨,被十九殿下寻回。外面雨很大,天也变得阴冷。即使有伞也经不起她折腾,迟早非得风寒不可。

想起杜漓对他的交待,福生摇头“今儿个雨大,娘娘别再外出。”

“杜漓呢,他去哪里了?”钱囧囧没理会,执着地推开门走出去。他不取伞,自然得由她亲自找总管要去。

福生跟在身后很焦急“娘娘别为难我,皇上去了何处,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惊讶,瞧他眼里没有半点说谎的紧张,她更紧张。

他不在清安宫,去了何处无人得知。钱囧囧再有心寻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撑着伞在雨里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碰碰运气。

“算了,你去忙吧!我去陈贵妃的住处,他若是回了给我个信儿。”钱囧囧不得不妥协,取了鸟笼逗着红心去住南处宫院。

最近杜漓怪,小白更怪。打入清安宫后,小白好似打洞冬眠了,没了踪影。这一人一蛇还真有主仆的默契。

主仆?像是被雷击,钱囧囧愣住了。

小白是卡梓恒的宠物,那张快忘记的脸突然出现在脑海,惊得她危些握不鸟笼。那人曾经说非她不娶,入了宫莫名奇妙消失,留下宠爱的小白没了音讯。

一样的宝蓝色眼睛,一样可随意支配小白,一个寒如冰,一个热如火,睿智对小白。明明相差太多的两人,为何她会将两人并在一起。

钱囧囧混乱了!

“是最近睡得不好么?”逗逗红心,再没心思同他人闲聊,提着鸟笼回天宇殿。

躺在**,钱囧囧无法入眠。雨依然在下,静静聆听可听见雨打荷叶的声音。天色越来越暗,有奴婢进屋点灯,瞧她在睡也不打扰,点了灯后悄悄退出去。

一夜未眠,细听雨声。天微微亮,雨渐歇,睁眼躺了一夜,身子有些僵硬酸疼。钱囧囧再也躺不住,掀开被子随意裹件披风推开软榻前的窗。

雨过之后,空清格外清新,清淡荷香随风迎面扑来。屋角滴瓦上仍积有雨水,大滳大滴击打檐下的青石板。

杜漓踏着晨曦回来,身轻如燕掠过层层荷叶,点足落在窗前,对上钱囧囧疑惑的脸。她的双眼肿得厉害,眼里有血丝,很明显夜里没睡好。

“怎么不多睡回儿,雨夜微凉最宜睡眠。”话语间很担心,跳进窗内拥住她凉得发抖的身子,冰凉得很,想是在窗前坐了许久。

他带着一身寒气和晨露,衣衫微湿虽抱着她,除了冷她感觉不到丝丝暖意。

“杜漓,去哪里了?”钱囧囧感到很害怕,缩在他怀里抖得厉害。

“送给你!”杜漓从怀中取出一支血玉钗,钗头雕着她喜欢的铃兰,兰蕊坠落一颗蓝宝石,圆润饱满,“生辰快乐!”

生辰?钱囧囧疑惑。

杜漓将玉钗放入她手心,拥着她在耳边轻柔道出他这几日离开的原因“今天是你寿辰,我想送你惊喜。本想送你喜欢的铃兰,可我怎么找也没找到。于是我带着小白采了难得的血玉为你雕了这支玉钗,替你喜欢的铃兰。喜欢么?”

钗上还留有他的体温,握在手心暖了心房。她怎么就忘了,今天是洛萱年满二十的生日。是她多心了!

“谢谢,杜漓!”钱囧囧感动得内牛满面,抱着杜漓老激动了。

“今晚为你备了寿宴,朕可是花血本请了最好的戏班演出。”只要她开心就好,杜漓抱着钱囧囧向里室而去,“好好休息,瞧你眼睛都肿了。”

钱囧囧很乖巧,握着他送的玉钗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忙了好几天,终于可以休息,杜漓吻吻她额头睡得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