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我哪有什么闲情逸致来装傻啊,真是的……

只是管不得那许多,敌人以持枪奔在身前,先打赢了再问清楚便是。

数回合下,瞧着那跌下马去的人,那满脸的难以置信,我便勾唇一笑,“我不同你计较原先那许多,今日你倒同我说说,曦是哪来的一身病痛了?”

那男子答非所问:“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公子卿他是没有武功的!”

我有些好笑,又看了眼一旁正看着这处的凤吟:“我瞧着你还没老吧?原先就已经清楚我是柳思卿,而非什么公子卿了,还在这儿说什么公子卿,”一笑,“指不定,那公子卿还是你派人去杀害的呢,怎么现下就不承认了呢?”

但听公子卿这字眼,凤吟的身形震了震,显然还沉浸在公子卿已逝的悲伤里,果然啊,凤吟是中意公子卿的。

不想的是男子也一副震惊模样,喃喃自语:“不可能,我计划了这么久,他怎么就死了呢,他怎么可以死了呢……”接着,眼神飘飘乎乎的看着我,又看向碧蓝天空,哈哈大笑出声,那般猖狂。

呃……这人果然是疯子吧,不过听他那话就知道他并不是杀害公子卿的人了,那不是他又是谁呢?唉,也不晓得公子卿先前同谁结了仇,不过他那副斯模样当真不该有什么仇家啊,那……莫不是自杀了?

啧,这说不通啊,凤吟都直接视公主为虚无了,同他那般要好,怎可能他会想不开去自杀了呢?若非我被关在暗牢内的那期间又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另有他人杀害的公子卿。

唉,打住,公子卿同我素无瓜葛,只是长得相似罢了,非亲非故的,我又何须这般,定要为他找出凶手呢不是?

再看这躺地上傻笑的人,其他那男子带来的兵士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点点头,仍了武器拔腿就跑,当真是丢盔弃甲,连这带头的人都不管了,唉,人心呐,若是在乎了,会让人心寒。

再看看这么个孤零零,疯疯癫癫的人,着实可怜的紧,古言,古怜之人自有他的可恨之处,所以——径直略过那男子,我看着凤吟,有着恍如隔世之感:“静,这一路上不安生,我还是送你回境国吧。”免得再来个什么差池,自己还担心的紧。

我说得轻松,凤吟听得一楞,随后蹙了眉头,想必是听出来我便是柳思卿了吧,啧,若是心恨之人没死,不知凤吟现下是何等心境了。

“放肆。”冷冷淡淡到有些生硬的话语,直入我耳。

放肆啊,原先倒是在无意之时听过,记得那是凤吟温怒时训大臣或妃子的话,今日,我竟有幸听得。

“放肆?是因为我唤你名字么?还是为何?”许是这柳思卿的心境不佳,积了很久的苦闷今日却说出了口。

凤吟听得一楞,面色难看的紧,我也不管吗许多,只兀自说着话:“若是因为我唤了你的名字,那么我便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我并非你的孩儿,所以,也不好再死死赖脸的唤你爹爹了。”

不知怎的,今日的我,心境很差,这脾性却极难掌控,忘却了旁人的存在,未有顾及凤吟的颜面。

果然,凤吟面色难看中又多了一丝震惊,可笑的是他接下来的所言——“……你是谁!?”

我是谁呵……这数年相处的朝夕还历历在目,他竟不知我是谁,何其可悲。

告诉他,我是凤子卿么?不,不能,依那竹屋的画,我知他还心系于我,我不能在一错再错下去,凤吟他本该有美好的生活等着他,不该因为我的出现而误了他。

而且,扪心自问,我欠思然的所多不晓得今世还不还得清了,再欠下去,可就不好了,思然的心意,我负不得。

那便只有如此回答了:“我是柳思卿啊,静……”

让我用柳思卿的身份再同你说说话,再好好记下你的容颜,再护你一回……

我承认,这一世来,那许多年来的用情不假,若要抛却多年情意不管不顾的忘却了他,真的……很难。

闭了闭眼,再睁开来眼内所见的凤吟依然模糊不清,我笑了笑:“往事不再提,柳相,启程吧。”

而凤吟却显然不是这般认为,只提起了手中的剑,赫然指向了我的心口,难言的恶狠狠,他似乎……还是想要我的命啊。

果然——“你为什么还活着!”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话语,不曾想过,凤吟他竟能对我冷漠如此。

同我一道而来的兵士见着情况不妙,直纷纷拔了剑指向凤吟,而凤吟那便残余的兵士也是护主的,顾不得伤,只拿着武器对着我。

忍不住又忧然一叹,果然啊,还是我上辈子作孽太深了,如何,凤吟都想至我于死地而后快,当真不曾想过,他喜欢公子卿会反如此地步,这免不得让我又对公子卿有一丝丝羡慕了。

挥挥手,示意我身后的兵士放下武器,兵士面面相觑下也只得从了。

对着凤吟方才那话,我着实无奈:“这实在与我无干呐,曦救的我,醒时我就已然在**躺着了,哪曾想到睁开眼来不是漫漫黄泉路呢。”

“你害死的子卿,若不让偿命,怎对得起子卿泉下之灵!”说着,竟在一片惊呼声中,将剑刺向了我的心口。

好在我只是楞了楞,反应及时,用手抓住了剑身,使得剑尖只是破开衣物刺破点皮肉,并无大碍,否则我命丧了黄泉,依思然的性子,不将凤吟碎尸万段了就怪了,就因公子卿,白白搭上两条人命可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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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静,你往常的镇定去了哪里?你在乎他,可也不必要失了往常镇定啊,你且仔细想想,若我是凶手,杀了人后还会傻抱着人在那儿等你来杀却不还手么?”我道。

凤吟楞住了,而后有些癫狂,是我未曾见过的,“你喜欢过人么?你在乎过人么?倘若在乎过,你还能看着心仪之人死在自己眼前时还那般镇定自若么?!”

这句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是啊,那种痛彻心扉,哪还顾得上什么镇定和颜面呢,思然死时,我还疯疯颠颠了好一阵子,最后还疯颠的彻底,可我却无怨无悔,而且——“我喜欢过人啊,这一世,我本全心全意都是你,你……该是知道的,”端看那越来越差的脸色,我只好做罢,又道,“我没杀过公子卿,也没必要同你说谎,你静下来好好想想吧,时辰不早,还是启程吧,你同这些大臣早些平安回得境国,我也好回去了。”

凤吟终于是听了我的所言,楞楞的抽回了还握在我手里的剑,只是这一动作疼得我直皱眉,所谓十指连心,钻心疼痛不过如此。

凤吟还是心善的,见我手上翻开的皮肉里直冒着猩红的鲜血,直接割下自己的衣衫布料,为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省得这一直流个不停的手将我全身上下的血液流得干净,到时成了具干尸可就难看了。

实在佩服,如此情景,我还是兀自打趣。

不过,看着那认真包扎我伤处的人,还是那绝美的眉眼,情不自禁,我看得有些痴了,倘若……呵,莫再妄想了。

一路上沉默无话,直走了一夜一日方才到的境国境内,皇城口,正当我带着人正准备转身离开,没来由的,凤吟竟叫住了我,别别扭扭的开口了:“思卿……不回家待几日再走么?”

家……呵,这字眼温暖,可却不属于我。

我拱手到,“柳相心意我心领了,我的家在苍狼,就不多叨扰了,”顿了顿,“哦,却是我忘了,劳烦柳相代我向师父问声好。”

侧过马头,转身一瞬,我似朦胧见着凤吟的眼内思绪莫名,似曾……相识。

低声喃喃的有缘再见,可事实却是永不再见的好,没想到这么小声点话语竟被凤吟听到了,他说:“有缘再见。”微勾的唇角,风采依然,温不变。

突然,想起了儿时,和往常,他也是这般笑着,这般挂着我独喜的温,可现今,这些原本属于我的我却不知到底该不该是属于我的,他们都离我太过遥远,如何,我都够不着。

罢了,珍惜眼前,还是莫要同他再见,拨乱了心绪不说,还会扰了各自本该有的生活。

再回得苍狼时,进了那处清净院落,总觉得哪里不妥,似乎,这院落冷清得过了份,不太寻常啊。

“咳咳……咳……朕自己知道该如何,无须你多嘴,下去罢。”

温尔的声音,夹着不易察觉的温怒,是思然在说话,只是这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又是怎么回事儿啊?莫非……呃,我想太多了,一定是这样,必须得是这样。

刚要出门,就同一装束华贵的女子的撞了个正着,那女子抬起头来,细看去,竟同思然有三分相似,只是蹙了双秀眉,八成是被撞着了有些微女,看着我后,唇动了动,最终欲言又止了,这弄得我莫名其妙,罢,无关紧的人且不提她,先看看思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