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然当场,王妃会嫁进府中绝非她本意,我也绝不会强人所难,自然,我同她并未行过夫妻之礼……这孩子,从何而来?

“哼,不知羞耻的东西,你同子卿并未行过**又哪来的孩子?!”座上的母亲冷着张脸,寒声道。

王妃松了手,哑口无言,身子簌簌抖着,有如风中落叶,我则无多大反应,早前便知母亲一直派人在暗处监视我,我的那点儿破事,又能有哪些是她不知晓的?

看着渡步上前的凤吟眼中的了然,我同府中众人一道跪下行礼,方知,原本还剩下的那点颜面,今日荡然无存。

“不知皇上圣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母亲恭敬道。

“平身,”凤吟不知哪时拿了把破折扇摇晃着,浅笑不改,“不知者无罪。”

“家丑,让皇上见笑了。”母亲道。

“即是家丑,那朕便不叨扰了,”他一合扇,挑起眼角瞥了瞥我,又道,“朕同湘王还有正事要处理,这便告辞。”

说着,不顾身份,拉了楞神的我便走,这一举动,倒是替我解了围,少了杵在那儿让人笑话的尴尬。

“谢皇上。”

“皇叔客气,替叔叔解围当是侄子份内之事。”

楚楼新来的姑娘,确实不错,舞姿翩然,玉手轻绘间,一墨成画,于楼中头牌而论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笑倾城也不足为过。

难得左拥右抱的凤吟肯将她让给我,不过今日,实在是没什么兴致,言语间也没什么笑意,这不咸不淡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临别时,凤吟特意和我说了声,三日后,湖中香榭一聚。那笑容,别具深意。

回到府中,听下人说,王妃和那仆人已被杖毙,心中有些酸楚,这无力的感觉压抑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从今往后,枕畔又空置了。

时间过得倒快,转眼三日之期已到,落座湖心的香榭,景致美极,我淡看着这香榭中的美姬丽舞,笑观着香榭外的清冷景色,一杯杯的斟着酒,一抹淡笑映入眼帘,我楞了楞。

好熟悉的人,可我却不曾见过他,扶扶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皇叔,你的事儿我们都知晓了,不过皇叔也别伤心,一个女人而已,天涯何处无芳草,皇叔你说是吧是吧?”昨时的五皇子凤逸,现如今的晋王,佯做着一脸沉重,再瞥一眼其他王爷时,个个都是他这般表情无多大差别,只有凤吟品着手中清酒,并未说话。

我笑了笑,举起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这是自然,小逸不用为我忧心。”

“子卿要是有相中的女子,朕可做主许了于你。”眼里的笑意不掩,上座的凤吟道。

……呃,如此发展,可就麻烦了。

“侄子啊……”我咬咬牙,一脸沉痛,“不瞒你们说,其实叔,喜欢男人!”

众人停下了手中动作,满脸的错愕。

我趁热打铁:“所以,要是哪家姑娘嫁给了我,那还不得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芳华?再者……这**之事,不喜欢,又怎能尽兴?你们说,我说的可对?”

这说法似乎言重了些,虽说自己确实对女子无甚兴趣,可也不到只喜欢男子的地步,不过,如果能逃得凤吟的热情相邀去那些秦阁楚楼观美人,偷得几分清闲,倒也值了。

凤吟的脸上黑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有如打翻了的调味瓶,五色杂陈,其他王爷则是目瞪口呆,活像生吞了十几只苍蝇,歌女舞姬倒是淡定多了,只是楞了下,接着便是歌照唱舞照跳,原本嘴角擎着一丝淡笑的人儿,也不笑了。

最先开口的是凤逸,结结巴巴的说着:“皇皇皇……皇叔,你你你你……你说笑的吧?”

我沉下脸来,一本正经说着:“你看叔像在开玩笑么?”随即一叹,“生性本就如此,我又能奈何?”

半晌,凤逸吞了口唾沫,一脸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叔,你不喜欢女人也被我们拉了来,委屈你了!”

那厢的凤吟‘嗝嗒’一声放下酒杯,不自在的轻咳了咳。

“皇上可是染了风寒?那可不妥,龙体要紧,皇上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我不知是无意还是活得不耐烦了,说了这么句欠思考的话。

这时,一小厮装扮的人急冲冲跑了上来,在凤吟身侧耳语了几句便下去了,剩下凤吟面露难色,有些不自在的看了我一眼,方道。

“皇叔所言甚是,皇弟们尽情赏玩,朕这便回宫了。”

凤吟起身,同着几位王爷道了别,便匆匆离开了,那嘴角含笑的人儿也起了身,道了句告辞,便随了凤吟的脚步起身离去,我心不在焉的喝了几杯,应付了几句也离了这香榭。

市集果然繁华的紧,也吵闹的紧,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间或夹杂着女子的嘻笑声,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浑身泛着一阵阵恶寒,加快脚步匆匆回了王府,步入凉亭,那种另人难受的感觉消失了,还是清净些的地方好,太过吵闹的地方于我而言,有着莫名其妙的恐慌。

在亭子里刚喝了没几口茶,杏仁便跌跌撞撞的跑了来,上气接不上下气,一句话硬是连个开头都没挤出来,我颇为好心的倒了杯茶给他,他接过三两口喝了个光,这才说了句完整的话。

“主子,大事不好了!老王爷不晓得怎样弄得,犯了诛九族的大罪了!人说是谓罪自杀了!”

诛九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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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茶杯,挑了挑眉,“然后?”

“然后……然后皇上派人来抄家抓人啦!主子,该怎么办啊?”眨巴眨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眼泪在眼眶边打转,要是一个刺激,那泪准能落下来。

“随他去吧。”我道。

果然,这一刺激,杏仁眼里的泪就滴滴嗒嗒的落了下来,好些时候了也不见收。

同时,内院外响起的吵闹声,扰了这内院清净,惊走了闲飞的蝶鸟。

“若是怕了,趁着朝廷派的人还没到,你便走吧,”我顿了顿,从广袖中抽出一叠银票塞在杏仁手中,“这些银两虽然不多,省着点花你这一辈子也当衣食无忧了,以后别给人当下人了,莫要委屈了自己。好好过活,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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