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自惆怅片刻,前方有一人出现,直接来了这后院凉亭,苍白的月光撒在那人身上,拖出长长的黑影,摇摇曳曳的,竟是宇灵云,我蹙了眉头,当真不晓得她来这里做什么,只见得她手上还提了壶酒,仔细一看,还是我最喜喝的那种桃花醉。

“王爷,”她说着,脸颊也些微红,眼神有些闪躲,对上我的眼后又慌忙移了开来,“这些时日是臣妾不好,这酒就当是给王爷赔罪了,还望王爷一定原谅臣妾的无知。”说着,她为我斟了杯酒又为自己斟了杯,两手共握着,抬手饮入了腹,何其爽快。

既然人家姑娘都道歉了,我也不该死揪着她的过错不放,原谅了她也好,毕竟同一屋檐下,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一抬手,满杯入喉,是那桃花醉特有的香醇没错,不过,我似乎品到了其他的味道,该是错觉吧,嗯,错觉,也只能是错觉,毕竟这酒已经全数喝下去了,就算她给我下了毒我也没辙了。

“王爷,您肯原谅臣妾了么?”宇灵云说着这话看像我的眼里带了期翼和委屈,我心头一软,移了眼便点了点头。

她听后甚是欢喜,直又为自己和我斟了杯酒,我将杯拿在手上,她举手,同我手中的杯一触,些微的酒水洒了出来,她抬手间又将那满杯的酒喝了下去,几杯来回也不见得醉,只是脸上的红晕更甚,看得我直咂舌,但也跟着饮着,也没多大功夫,那一坛子的桃花醉便空了坛,而宇灵云也醉了,摇摇晃晃的说是天色不早,想着回房去睡,刚走了没几步就见她脚下不稳倒在了地上,应该是醉得厉害吧,她直了身,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又往前走,走着走着又摇摇晃晃的栽倒下去,如此以往,我看不下去了,方才那半坛子酒也些了我同她之间的一些芥蒂,我走上前来,颇为好心的将她扶回了房。

出门后随手关了房门,而自己眼前也有些泛晕了,也真奇了,就那么半坛子桃花醉也能弄得我头晕脑胀的,唉,抬头望望天色,果然不早了,今夜就不睡在亭内了,还是回房歇了吧。

说到做到,刚脱了衣衫鞋袜的躺在**没多久自己便迷迷糊糊的睡去,似乎没睡多久,又似乎睡了很久,只是恍恍惚惚的,我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好似思然身上散出的香味。恍恍惚惚的,有人推门而入睡在了我的身旁,手不老实的到处**着,我懒得动弹,任由着那双手胡作非为,不过而后,我就觉得内里一股燥热袭人,难受的紧了。恍恍惚惚的,我将那人的手执着,身子压了上去,该是思然吧,不过按理来说思然的身子应该是冰凉浸骨的,虽然他这身子也有些凉,不过却丝毫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他……不是思然?或者说……该是她不是他?

又是难耐的燥热,我也顾不了那许多,只知道随着本能,不停摸索探寻……

再往后,我便不记得了。

我想,这或许是个梦吧。

翌日一早,窗外的鸟儿喳喳叫着,阳光透过了雕花的木窗照射而进,我起了身,心想着昨夜果真醉了,还醉得最为厉害,额头突突直跳突突的疼不说,连浑身都有些酸软,就像……咳。

我方才想到哪里去了,呃,我怎的没穿衣裳呢?我不记得我给脱光了啊……等等,我怎么觉得身边……身边似乎有人躺着啊,还是温温热热的身,同我一样,一丝未挂,还是……还是个女子……

慢慢睁开眼来的所见,另自己恨不得那时瞎了的眼一直未好,樱唇玉脸的可不就是个女子么?而且啊,还是宇灵云!

我昨夜都做了些什么荒唐事儿来啊!我明明记得是思然!我怎能把这宇灵云当成了思然啊!这男子同女子差别大了去了,我怎么就能认错呢!

今次,倒是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响响亮亮的一巴掌将自己彻彻底底的打醒了,也惊醒了身旁熟睡的人,那双眼帘上的长长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的眼有些迷茫,同我对上后先是一楞,而后脸颊泛起了疑是羞涩的红晕,再后来,甜甜一笑,直盯着我眼也不眨了,盯得我楞住了。

倒是想起来了,记得昨夜宇灵云提的那坛桃花醉里含了一股奇怪的味儿,该是那酒水的问题,这倒又让我想起了一种下三流的东西,像是秦阁楚楼里倌儿姐儿的常用的东西——想到此处,我的脸色也不免得难看起来,没想到身为一国公主的宇灵云竟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使上这么卑劣的玩意儿!当真可气!

自然,而后说话的我不免得没什么好气:“你给本王出去!”

她的笑在脸上僵硬了,而后生生破裂了,皱起的那双眉有着不解也出现了不甘,她僵硬的扯着嘴角想着再牵出一抹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笑来:“王爷你……你说什么?”

宇灵云因为震惊而稍稍抬起了身,那床薄被原本着着她的玉体的,也顺着她的东西挂了下去,滑到了肩下,露出的白皙肩头上有着红红紫紫的痕,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我移开了眼,不自在的轻咳出声,尴尬的瞥向一边,倒似无来由的生了一股愧疚,毕竟这好好的一姑娘就这么被我给……先前听人说过,她这许多年来竟然未曾成过亲,只盼着遇上儿时钟情的人,说来,那儿时钟情之人好巧不巧的便是我湘王凤子卿。

唉……归根究底,还是本王弄得人姑娘家的误了芳华,也是本王逼得人一公主使出这般下作手段,一切的过错全在自己。

“你留着吧,该是本王走……”就在那尴尴尬尬的场面,本王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快得宇灵云还未有回过神来,我已经穿好了鞋袜理了衣襟就头也不回的往外溜。

这么狼狈的模样,生平还是头一遭,想必都被宇灵云看了个全吧,不过无碍,毕竟我除了这般落荒而逃还能如何应付?

这日,待在府内见了

宇灵云我尴尬,只好去了皇宫,闲来无事同凤吟说说话,凤吟今日似乎很忙,一书案的折着等着他批,我坐在凤吟命小公公端的那把椅子上,抿着手中茶水,第一次看凤吟他埋头书案的模样,认真又专注的凤吟看起来还挺不错,虽隐没了平日里的那份慵懒,柳叶的双眉不时因为折子上的所言而微微皱起,丹凤的眼也跟着变得些许结郁,待提笔一书龙印一盖,那双眉才会舒展开来,眼里那结郁的模样也悄悄褪去,玉白的手毫无一丝不妥之处,执上另一本折子丹凤的眼又会专注的看着,而我在一旁看得倒也不觉乏味,一杯茶饮尽了,便再来一杯,不急不慢品着,高坐上位的人我也不时的看着,这般样子惬意极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受在外面的公公还没来得极通报就见那人已经进来了,凤逸身着的随意,雪白的衣袍,直长的墨发束在脑后,拿着本折子也不知内里书了些什么,喜上了眉梢,似乎并未看见我,直冲着上位的凤吟而去,将手上的折子放在案上的动作过大,直弄得出神批阅奏折的凤吟蹙起了眉头,真想着发怒,但看着是凤逸也就做罢了。

“皇兄皇兄,请你务必给臣弟赐婚!”摊开来那折着,凤逸喜滋滋的说着,全然沉浸在了喜悦里。

“哦?倒是哪家的小姐这般好福气,竟使得逸皇弟让朕赐婚,”凤吟挑了眉梢,似乎来了兴致。

“若兰若兰,臣弟中意若兰,此生非若兰不娶,还请皇兄应了臣弟!”

若兰,应该就是那日喜宴上看到的那名若兰没差了。

“若兰?”凤吟不明所以,“哪个若兰?”

“哎呀皇兄,就是梅大人的独女梅若兰啊,臣弟真的很中意若兰,还请皇兄成全!”凤逸的话语有些急躁,生怕那若兰跑了似的,这凤吟没应允,弄得那小脸憋得通红。

梅大人,姓梅单字一个芩,是位将军,同原来我的职位虽小了一点可也是无甚大差的,说到这梅大人,在朝堂中还是有些势力的,他管了境国的兵马将近一半以上,现在的凤吟也当让他三分,不过没想到啊,这若兰竟是梅大人的独女,想到这处,还真想不通了,他既是梅大人的女儿,又为何听命于辽国想来毒害我呢,实在是匪夷所思。

“哦,竟是梅大人的独女啊,这还得容朕仔细斟酌一二,”凤吟这仔细斟酌一出口,凤逸那脸憋得更红了,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直逗得凤吟噗嗤一笑,那丹凤的眼轻飘飘的看向正品着茶观着这出好戏的我,俊俏的眉上上扬了扬,带着几风慵懒的声音传入了耳里:“皇叔,你有何看法?”

完全没料到凤吟会问我的意见,正抿着茶的我楞了楞,同时一楞的还有凤逸,与其说是楞,还不如说是惊讶,似乎他现在才发现我也在这书房一般,这一认知让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