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你爹年纪大了,这地上又凉的很,还不快扶他起来。”沈自秋白了一眼有些愣头愣脑的阿牛,他这才傻笑的抓抓头,“爹,您就快点起身吧,秋婶子人那么好,不会见怪的。”

朱大旺听到儿子的那话,身形一颤,被儿子扶了起来,看向儿子,满眼疑惑,“你说,你说什么?”

沈自秋站了起来,走到朱大旺的身后,柔声道,“朱大哥,忘记自秋了吗?”

朱大旺急忙转身,直到看见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庞,他嘴张得老大,真的是沈家庄的四小姐,只是为何,十几年过去了,沈自秋非但没有形容枯槁,病入膏肓,反而越过越年轻了呢。

他细细看去,只是发形变了,以前是姑娘的发型,现在是**的发型,但是脸色红润,面若三月桃花,皮肤雪白,气色极好,浑身更是透着一种出尘气质,婉如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身上穿的衣料子看起来丝光水滑,好像也很贵,通身充满了一种不可仰视的贵气,这,这怎么可能是被囚禁于荒山之上,穷途末路的沈家四小姐呢?

朱大旺不信的揉了揉 眼睛,再看,沈自秋依旧温柔的看向他,他吓的卟嗵一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娘咧,上次不是听人说,那张氏上山灌药,人快死了吗?现在怎么会变成阿牛的东家呢?

“朱大哥,地上凉,起来喝杯茶,自秋知道,你有许多疑惑,我们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聊。”沈自秋亲自上前,扶着仍然呆呆傻傻的朱大旺坐到桌旁边。

直到连喝几气茶水,朱大旺才晃过神来,上下打量着沈自秋,突然就老泪纵横了,“上次张氏从山上滚下来,摔成瘫痪,大家都传,说她多行不义,遭到山神的报复,莫非是山神看四小姐可怜,所以救了您吗?”

沈自秋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回避,只是认真看着朱大旺,“朱大哥应该知道我家玉儿有和与小动物沟通的本事吧?”

关于这点,亲近一点的几乎都知道,不过都替沈自秋保密着,因为有了小动物的帮忙,那傻子花妞也能得些吃食,好活命不是吗?

他点点头,这和眼前一切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沈自秋当下便将一些事情挑捡着说了出来,便说原本沈袭玉是有些傻的,但是没想到被张氏推下山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居然把脑子里原本的淤血给摔没了,人也变得清醒聪明起来,借着和小动物沟通的本事,采来药材治好了她的病,还在山下谋了一条生存之道。

断断续续,中间夹杂着朱大旺的惊叹和赞赏,这个改良版的故事,整整说了一个多时辰,朱大旺这才完全明白了故事的来龙去脉,也感叹起来,那张氏当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玉儿,快出来,见过你朱伯伯。”沈自秋朝着床帐后面招呼了声,朱大旺抬头看去,只看见从床帐后面走出一个棕红色头发,雪白皮肤,脸色红润娇俏,玉鼻娇挺,大眼水润乌黑的可爱小姑娘,配上那通身不凡的穿着,更是显得贵气十足。

“你?你是花妞?”朱大旺嘴里一哆索,差点就喊出了傻妞二字。

沈袭玉温婉一笑,嘴角露出两个甜美的梨涡,乖觉的给朱大旺福了福,“玉儿见过朱伯伯,祝朱伯伯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当真,当真是好了?这,这真是太好了,苍天有眼啊,好人就会受到保佑,坏人就要得到惩罚,这真是太好了!”朱大旺说罢,又是眼泪流了出来,满眼皆是关爱的将沈袭玉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里带着泪的说道,“看玉儿小小姐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朱伯伯,你就叫我玉儿好了,不要小小姐的,多见外是不是?”沈袭玉讨好的拿出了一些花卉糕点,递给朱大旺吃。

待朱大旺看见那些月饼时,猛然想到什么,“难道之前阿牛带回来的那些好吃的吃食,也是玉儿做的不成?”

“她呀,就是胡闹,随便吃吃吧。”沈自秋这是客气话,沈袭玉不在意的,但是老实的阿牛却不肯买帐了,分辩道,“谁说小玉做的东西不好吃,将就将就,小玉可厉害了,她现在可是吉祥酒楼的大厨呢,而且,还有一个什么王爷赐给她天下第一厨的匾额呢。”

朱大旺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当真么?”

“没什么,玩玩而已。对了,朱大伯,娘亲有没有和你说,我们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呢?”

朱大旺直接站起来,就朝着沈自秋跪了下去,任凭沈袭玉如何拉,都不起身,“十几年前,我老婆怀着阿牛,我们一路逃难到这里,要不是四小姐心善收留了我们,我们怕早就饿死在路边了,现在四小姐又大恩借我们五十俩银子当生意成本,还让我们父子俩还了旧债,成了自由的人,这份恩情,小人无以为报,愿意为四小姐和玉儿小小姐当牛做马,报答这份恩情。”

“朱大哥,快快请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娘俩,以后仰仗您的地方还多着呢。”沈自秋一看朱大旺在表忠心,立即起身,再次将朱大旺扶了起来。

两个人坐着说话,大体是叙述一些近些年的事情,还有沈家庄的一些事情。

沈袭玉悄然退到帐后,进入空间,急步向控制屏的二楼走去,只见蝶影正在那里盯着哪。

“怎么样了?到多少了?”

蝶影看见她进来,便笑道,“百分之九十,可以捕捉了。”

沈袭玉点头,也不多话,直接按下“确认捕捉”四个大字,虽然好感度只有百分之九十,但是捕捉过程中却是极为顺利,一点反抗都没有遇到,不过毕竟相差百分之十的好感度,沈袭主还是消耗了一些精神,身体有些虚弱。

蝶影扶着她坐了下来,倒了些灵泉茶过来,她喝了几口,歇了一会,方才喘口气道,“朱大旺所处的环境十分复杂,到处可能都是张氏的眼线,我不能不作防备,虽然说百分九十捕捉起来是有些风险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必得冒险一次。”

她这话是解释给蝶影听的,按蝶影的意思,肯定是待好感度升到九十五再捕捉,可能机率要高一点。

沈袭玉待体力和精神完全恢复后,再出现在客栈房间内,她一出去,就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是庄东秋,他们三个正相谈甚怀呢。

“庄叔叔,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玉儿,你来得正好,我正和你母亲在说这个事情呢。”庄东秋满脸兴奋的开始讲述他今天一上午的境遇。

沈袭玉在路口和他分别时,曾说过其实迂回之道可以用在任何地方,不论是为人处事,而是商场官道,这次去花行商业协会送参赛画轴,她更是深刻提醒了下,庄东秋可以拿这个花行商业协会的人来练练手。

庄东秋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各初赛花坊的管事送画轴过来,花行商业协会外面也围的水泄不通,许多散户花农或是站或是坐,或是骂骂咧咧,或是悄声议论。

他也上前,想问问那门房现在 是什么情况,为何把大家都拦在门外不让进?

那门房一看他穿着,又问了问是哪家花坊,他只道是散户,那门户立即便高傲起来,眼睛长在头顶上,讲话也怠慢起来了。

他寻思着沈袭玉所说的迂回之策,想着她说的花小钱换大钱的说法,虽然有些屑,但仍是悄悄的塞给了那看门的下人各几十个铜板,果然那门房看他的脸色都好了许多,让他把路引拿出来,待看到钱子轩的私人印鉴,那态度立即变得客气起来。

不多时,那花行商业协会其中一个管事竟是亲自迎了出来,一问明,站在门口那个穿着寒酸秀才青白袍的就是钱相爷家三公子介绍来的散户时,眼底是闪过一丝讽刺的,但是脸上却是挂着讨好的笑。

庄东秋岂能看不见他的神情变化,有心想生气,更想怒骂他一顿,但是想到沈家母女的托付,便将这口气隐忍了下来,随他来到内里议事厅。

花行商业协会的会长孙健正陪着各大花坊的管事们喝茶,哪个不是穿锦裳着红袍,哪个不是肚满肥肠,个个都跟暴发户似的,最不济的指头上也套了好几个金戒子。

庄东秋这一身青白布衫的出现,清瘦的身影,浑身透着一股酸腐之气,孙健正欲开口骂那管事,却见那管事快步上前,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什么,孙健眼前一亮,狐疑的看向庄东秋,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笑哈哈的开口道,“原来是庄先生,请请,快,快给庄先生上茶。”

若是以往,庄东秋必要拂袖离去,他自是不愿意和这些人同流合污的,但是想到小玉的话,还是忍下心中的不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