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壮一想到庄东秋说的,毁坏的huā由他们家赔偿,他的心就拨凉拨凉的,虽然说这普通的一株杭白菊加上一个huā盆,也不过一两银子,但是在他们眼里,那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他当下就急了,急忙四处查看,看看其它地方,是不是也有被毁坏的huā,还真让他连连看到五六株,有些似是直接用手掐断的,新鲜的huā苞还在田垄间呢,huā苞上还有未干的露珠。

他每看到一株被毁的huā,心就哆索一下,嘴里就骂一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二狗子藏身的地方,二狗子的心咻的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暗自将匕首拨了出来,打算等这老东西一靠近,就先下手为强,然后趁机逃掉。

就在这时候,huā田外面响起了周大壮婆娘的声音“当家的,庄先生回来了,你快出来!”

“来了来了,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庄先生说呢。”周大壮立即转身朝外面走去。

二狗子卟嗵一声坐在地上,浑身都被紧张的汗给湿透了,不多会便听见周大壮和庄东秋打招呼的声音,他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急忙招呼同伴,赶紧从刚才那缺口的地方撤了。

反正这huā田里凡是开放的或是含苞待放的huā株也都毁的差不多了,说实话他们并未找到张氏描述的那什么五颜六色的新品种,但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实话的,他肯定一口咬死,看见那huā了,被踩到烂泥去了,没活路了。

庄东秋眉头一皱“你说什么,有几株huā被毁了?刚才谁来过?”

周大壮婆娘连忙诚惶诚恐的回答道“村里的闲汉刘大来过,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小人敢打包票,绝对没有让他进去!”

周大壮抹了下头上的汗“庄,庄先生,你早上说,毁坏的huā由小人来赔,那事儿?”

“噢,你们不用担心,反正只是几株而已,我那么说也是希望二位能认真一点。”

周大壮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忐忑不安的建议道“那先生要不要现在检查下huā田,看看损失情况?”

其实他害怕,怕损坏的不止一株,怕庄东秋一看损坏的多了,到时候又要找他赔偿这,他上哪里找钱去赔偿呀。

庄东秋一看这老夫妻俩吓的面无人色的样子,又联系到自己被人骗到族长家去的事情,心里大致也有数了,谁下的手,还用问吗?

“不用了,我相信你,我还有些事情,得离开一下,你们二位务必看好huā田,不能再放任何人进去了。”

周大壮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忙不及的点头,把胸口拍的啪啪响“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一会就抱着锄头睡在这门口了,谁敢靠近,我就锄谁!”

这可是和真金白银联系到一块儿的,他能不着急吗?

庄东秋看见他那认真的样子,也很满意,当下就离去了,反正张氏的人已经来捣过乱了,不管他们有没有达到他们想的效果,但是至少他已经做到了混水摸鱼,混淆视听,其它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二狗子等人好不容易从水边游了回来,挤干了衣服,躲在一处商量“回头如果夫人找你们问起来,都给老子把嘴闭严实咯,今天我们这一趟是非常成功的,已经成功将那些新品旧品的huā株都毁了,都没了,记住没有,如果你们以后还想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就给老子机灵一点。”

那些闲汉平常就挺怕二狗子的,哪里不应承,而且今天这事算是办砸了,他们也讨不到好,不如先瞒着,骗点好处再说。

众人商量完了,便起身准备回村,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沈大海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冲过来一把揪住二狗子的衣襟“你个混蛋,居然还在这儿闲逛,有人来huā坊闹事,你们还不赶紧去帮忙!”

刘大连忙解释道“我们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要去―――”

“咳咳!”二狗子干咳几声,打断刘大的话,转过身瞪了他一眼,然后陪着笑脸道“沈大管家,这么火急火撩的,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呀?”

沈大海也没心思和他们废话,一把扯住二狗子的衣袖“有人来闹事,我们人手不足,你还不快去富贵huā坊里帮忙,要是回头有什么损失,你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二狗子抖了抖自己的衣服,推开沈大海的手,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歪斜的瞄了沈大海一眼“大管家,你自己卖主求荣的,现在还想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卖主求荣呀,真是对不住了你哪,小人一向只听二夫人羞谴的,听说现在huā坊好像已经不归二夫人管了吧,自然也不关我等的事了,兄弟们,今天老子作东,请你们喝酒,走着!”

“噢,喝酒去咯!”那些地痞流氓,顿时都轰笑起来,勾肩搭背的,你推我搡的离去了。

沈大海恨的牙痒痒“好你个二狗子,居然也敢给我脸色瞧,咱们走着瞧。”

别说沈大海还真是背,他一直担任着富贵huā坊的帐房先生,用尽心思才将张氏哄好了,谁知道突然就空降了一个大夫人,大夫人上马头一件事情就是查帐,天知道他在里面贪墨了多少银子。

这查出来头一个就是他倒霉呀,没办法,为了自保,他只得出卖了张氏,拿着张氏的秘辛,就是这些年如何私下底头折腾四小姐的事情,告诉了大房,企望大夫人能高抬贵手,饶了他。

大房原本玩这一手查帐,也不过是杀鸡给猴看,果然起到了作用,既震慑了下面的huā坊工人帐房,又气到了张氏,关键是还钓到了沈大海这条大鱼。

只是沈大海既然能为了银子出卖张氏,那日后肯定也会为了银子出卖自己,是以大夫人表面上仍然将沈大海当成心腹,其实早就架空了权利,拿他当跑腿的伙计使用了。

今天吃过中饭,大夫人看过帐本,又问了下百huā争艳大赛的事情,详细的检查了下金丝青菊,待一切万无一失,这才准备坐轿子回去。

岂料,就在这时候,突然冲进来一伙人,三七二十一,不由分说,就开砸了,她再厉害,也是个妇道人家,哪里看过这阵仗,当时就吓的抱头鼠蹿,生怕那棍子落到自家头上。

一叠声的吩咐沈大海赶紧去大院里头喊人,把护院全喊过来帮忙,沈大海自然是屁颠屁颠的去了,谁知道张氏虽然被剥了富贵huā坊的管理权,但是在家休养,却又不安分,不知道怎么的,又拿到了大院的下人管理权,这沈大海去要人,张氏连面都没见,更别说人了,她现在只想看到大房倒霉。

金丝青菊的huā苗,她早就有心腹安排了别的地方替她看管,只要大房一倒霉,到时候她就可以以大房根本不懂经营的理由,成功夺回管理经营权,出一口这个恶气。

沈大海去大院里没有借到人,回去禀报,谁知道兜头就被大夫人扇了一耳光,大夫人甚至怀疑他当日投诚不过是卧底行为,今天是故意不调人来,要看她出丑的,他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想想反正在张氏那里讨不到好了,索性一条心跟了大夫人算了。

一番磕头认错求饶过后,大夫人这才有点相信他了,便将这乱七八遭的现场交由他处理,那些人砸过现场不算,居然还有人钻进了huā苗基地,打算毁了他们家的基业。

huā坊就那几个工人,顶什么用,沈大海脑子一转,就想起村里常无事可干的闲汉二狗子等人了。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但是谁料到呢,他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张氏已经捷足先登,许下了好处,二狗子等人当然谁有乃便是娘,何况张氏还许了佩儿给他,他自然是听张氏的了。

那些来富贵huā坊闹事的人,都是马胖子从隔镇请来的泼皮无赖,就算是沈大海也不认得,全都是生面孔,他上前去拉扯,反而被打了一棍子,当时就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夫人披头散发,由丫头扶着,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居然惹来这飞天横祸。

那伙人终于砸完了,气势汹汹的冲到大夫人面前,把那张借据一抖,往地上一扔,就扬长而去了。

大夫人把那张纸捡起来一看,当下就气的面无人色,浑身哆索的如同筛穅一般,立时就喊人扶了自己起来,也来不及梳理头发,就拿着借据,哭到沈老太君屋里去了。

“娘,你看看,你看看你儿子,看看老2家的干的好事!这些损失谁来负?反正不怪我,我起早贪黑的,敢情儿都替他们忙活了!”大夫人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有丫头将借据连忙捡起来,递给沈老太君看。

沈老太君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老huā镜,不看也罢,一看气的浑身直哆索,差点一口气没憋过来,脸色都紫了。

大夫人更是将huā坊被砸的情况描述的残不忍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