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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袭玉有时候总会一边办正事一边问无聊的话,比如,“小白,听你声音好嫩噢,你才十三四岁吧,这么早就要承担生儿育女的工作了,不对,是生小蜜蜂的工作,真是辛苦呀,要是在我们那儿,你这就是早婚早育呀,唉,那个透露下,蜜蜂们圈圈叉叉啥感觉呀?”

“卟哧!”某个好事八卦者的额头上一定会多个大包,白玉蜂瞟都不带瞟她一眼的,“管你P事!”

“文明,注意语言要文明,你可是蜂后,不能带坏下一代啊。”

当然关她的事儿啊,如果不是她,小白哪里能口吐人言,哪里会有比以前更崇高十几倍的地位,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她嘀咕着。

嫌咱的牙齿太白呀,那可是她辛苦了十几天的成果,要知道刚到这副身体上时,那身体上的卫生状况实在让人无法承受,她指挥着红蚂蚁和小金在张氏家厨房借了不少的盐来,一天多次的洗刷,才能保持到这样洁白明亮的。

既然咱又活了,而且活在古代,当不了倾国倾城的美女,那至少也要一笑露齿闪亮亮,让人过目难忘吧。

沈袭玉嘿嘿笑着,像变戏法似的,从那灰色的布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糍粑粑,别看它黑不溜秋,看着很恶心人,其实味道超级正点的呢,是用黑芝麻和着面粉还有上等的好蜂蜜制作而成,粘里粘答的咬了几口,顿时牙齿上便沾满了灰黑色。

然后她在嘴边再抹点疑似鼻涕的透明**,其实那是稀释过的蜂蜜,这些蜂蜜道具是由白玉蜂独家提供。

这下像了,连小花狗都没意见了,半坐在那里,眯着狗眼,满意的用舌头在她的脚上轻舔着。

很好,一个傻妞形象隆重登场,后面还跟着一条瘦不拉几的小花狗。

沈大海指挥着工人把小推车里的残花败叶倒在那条已经快要干涸的河里,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看见一个身影进入了视线,他眉头一皱,随即眼珠子转了几转,笑着上前道,“哟,这不是花妞吗?又来捡花啦,上次捡的花可救活了呀,如果救回来,尽管送到富贵花坊来,我们出一两银子一盆,怎么样?”

沈袭玉嘴角歪着,口水慢慢流了下来,鼻涕也跟着冒泡起来,她毫不在意的用又破又脏的袖子一抹,再放下来时,嘴角边已经满是鼻涕和口水了。

看她这个样子,沈大海顿时一阵反胃,眉头皱的更紧了,而且倒退了好几步,下意识的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沈袭玉眼角瞄到沈大海的反应,犹嫌不够,故意伸出舌头舔了下,露出一口灰黑的牙齿,眼睛直愣愣的,白的比黑的多,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盯着沈大海瞧,瞧的他都有些发毛,心想自己和一个傻妞较什么真,凡是被送到这里来的花草可都是死绝了的,有些连根都断了,就算这沈自秋是昔年有名的种花好手,也不可能让死的变成活的吧。

“嘿嘿,花花,漂亮的花花,花花漂亮!”沈袭玉像完全听不见沈大海的话似的,自己转过身,无所顾及的跳进淤泥里,用手拨拉着那些残花断枝,将它们和着泥一股脑儿的扔进自己背后的破布袋里。

那布袋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角里翻出来的,不但散发出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袋角也破了一个大洞,里面隐约露出一只破损鞋子的一角。

“沈管家,您看,这让不让她捡啊,夫人可是有交待,就算是焚烧了,也不能便宜了她们!”旁边一个伙计提醒道。

“说的对,沈自秋当年可是庄子上有名的培育能手,指不定她真能养活,如果真让她弄活了再拿去市场换钱,可不就成了我们的罪过了,沈大,你去把她手里的花抢过来,我们把它给烧成灰!”沈大海眼底闪现出一丝阴狠,扭过头吩咐道。

阿福他爹犹豫的拉了拉沈大海的袖子,“沈管家,这花已经死透透的了,她左右不过是个傻子,捡来好玩的,我们何必做的太绝!”

沈大海拿眼一瞪他,“你倒是心善,难道说你和那女人也有一腿不成?”

阿福他爹连忙摆手道,“沈管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小人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像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未嫁人就先有孕在身,到处勾三搭四,千人枕,万人骑,只会使狐媚手段,是沈老夫人最最痛恨的,你若还想混口饭吃,以后就少发这样的善心,管住自己的嘴!”

阿福他爹刚涌出来的一点信心立即被打击,背再次弯了下去,连声喏喏,再不敢为沈袭玉说一句话,只得硬着头皮和沈大上前,和沈袭玉抢夺手里的残花枯枝。

“不要,不要抢我的花花,我的花花!”沈袭玉假装挣扎了几下,抢夺的时候故意只扯住根部,只是任由着沈大和阿福他爹抢去了一些碎花和枝叶。

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在泥泞里抢的快要打滚了,沈袭玉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声同时也惊动了庄子里的人,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站在河边指指点点。

“不要抢花妞的花花,娘喜欢花花,花花,花花!”沈袭玉满脸都是泥,用极尽残戾的声音高喊着。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沈家庄私塾里的授课先生庄东华气急败坏的赶了过来,将三个人拉扯了开来,连忙查看着沈袭玉身上的伤,瘦的只有皮包骨头的手腕上面是几道可疑的红痕,脸上鼻涕眼泪模糊着泥沙。

沈大福和阿福他爹连忙退到沈大海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庄东华虽然是外姓人,早年移居到沈家庄的,但是却被族长沈一亮十分看重才学,请他在他们家私塾里授课,身上也有着秀才的功名,又和沈家庄的里正们、族长们十分交好。

沈大海有张氏撑腰自然是不惧的,不过他们只是小卒子,若是开罪了他,少不得要受一番训斥。

“花妞,怎么又跑出来捡花了,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些花都已经死了,捡回去也活不了的。”庄东华的眼底满是雾气和心疼,这点沈袭玉自然看的出来,但是她不能表现的感动,否则刚才所受的罪都白受了。

她不哭反而咧嘴笑,把那些脏不拉几的残花举到庄东华的面前,“香,花花香,娘,娘喜欢,嘿嘿!”

庄东华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干净的雪青色长袍,将沈袭玉搂进怀里面,长吸一口气,再放开她,用袖子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泥,帮她整理了下头发上的野花和草屑,“你娘的病可好些了?上次我送去的药可有煎来吃?”

沈袭玉却是只装做听不见一般,仍旧傻笑着,自顾自的拿着那些残花在鼻子前面闻来闻去,颠过来倒过去的重复着花香,娘喜欢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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