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东西,你媳妇儿今天忙了一天,你不知道心疼就算了,这你又犯什么糊涂?”老夫人一声严厉的斥责,沈自云卟嗵一下子跪了下去,“母亲,你看你的好儿媳干的好事,把他拖出来!”

只见一个家丁护院,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脸上满是惊慌?恐惧?疑惑?糊涂?的神情,被两个婆子给押了出来。

老夫人差点没站稳,这光身子的男人居然是从大儿媳的寝室里拖出来的,难道,难道说大儿媳与此人通奸?

原本还站大媳妇那边的老太太立即一柱拐仗,气得直接喊出了大夫人的闺名,“雪英,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也就是沈刘氏刘雪英,早就花容失色的瘫在一旁,待及老夫人问,连忙爬过来抱住沈老夫人的大腿,“母亲,母亲,你要为儿媳作主啊,儿媳妇绝对没有与人通奸哪。冤枉哪,冤枉!”

沈自云气的直哼哼,“苍蝇不盯没缝的蛋,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去参和什么管理花坊的事情,你偏不听,结果果然,还没接手那花坊一个月,就连小白脸都有了。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来人哪,拿纸笔来,老爷我要写休书”!

院子里一时忙乱的一塌糊涂,有人劝的,有人骂的,有人哭的,几个姨娘带着孩子在旁边跪着求情的,老太太气的差点眼要翻了,好不容易花坊的危机解除了,原以为可以过几天顺心的日子,结果看看这些不成器的东西。

白茶隐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便悄悄伏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沈老夫人这才点点头,指着大夫人道,“你把事情详细再说一遍。”

大夫人哽咽着,“儿媳和您在花坊里接待贵客,忙到掌灯时分才回院里的,一进院子就累的紧,让丫头侍候沐浴后问丫头们,老爷可用过晚膳了,丫头们都说,老爷已经用过,早就歇息了。儿媳也没在意就进了房,岂料却看见床铺里拱起了一块,拿着锦被捂着头脸,老太太你也知道,老爷睡觉也喜欢盖着脸的,我也不以为意,便脱了衣服上了床榻,但是老爷睡的地方太偏了,我便推推他,让他往里挪挪,结果一翻身过来,居然是这个,这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贼人。母亲,你一定要替儿媳妇作主呀。”

小金带着一群大力鼠,躲在大房的院子草丛里看热闹,这出好戏自然是他们的杰作咯,眼看着这边戏已经开啰了,小金果断带着人撤了。

主人了说了,沈家人居然敢不拿主人的娘亲不回事,居然敢过河拆桥,今晚就要让沈家整夜不得安宁,就要闹得他们人仰马翻。

小金带着人马一路沿着墙根边走,正好半路上遇到回来接头的大红,大红挥舞着小手小脚,支支吾吾一通,小金眼睛冒蚊烟圈,真心听不懂。

大红的自尊心早就被伤的从玻璃心变成了金刚钻了,它直接扭头朝着墙头爬过去,用小爪子指了指前方,噢,原来正有一个长的还行,身材还算不错的女人正在洗澡。

小白飞过来,傲然道,“本女王光明正大的听到了,里面洗澡的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沈家二房沈自在的姨娘之一,现在我们就去引今天对主人娘亲冷眼的那个刘管事过来,小金在这里负责模仿那个臭女人的声音,放他进去,然后我去引那张氏来抓奸。”

小金连忙点头,依计行事去了。

沈家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沈老夫人堪堪将大房的事处理完了,那个还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的家丁,直接被拖下去打死,沈自云一甩袖子去了书房睡,大夫人满腹冤曲无人诉,只得忍下那口气。

沈老太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累的腰酸腿疼人抽筋的,刚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鬼哭狼嚎。

“这又是谁呀,是觉得老太婆我命长了是不是?”

白茶吩咐小丫头去看,不多时,几个奴才抬了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张氏进来了,张氏一通哭诉,无非是姨娘与管家通奸,被她抓个正着,现在那对奸夫yin妇就在院里跪着,听候老太太发落。

老太太差点没气昏过去了,今晚这是撞哪门子邪了,怎么尽是上演捉奸在床的戏码呢,不能换一换口味吗?

沈老太婆,咱花妞可是十分深切的能够体会观众的心情的,但是您别急嘛,事要一件一件来,饭要一口一口吃。

沈老夫人知道张氏对二儿子的那些姨娘向来是看不顺眼的,也是,有几个正室喜欢姨娘呀,只是谁让你下不了蛋呢,我们沈家总要开枝散叶吧,多纳几房姨娘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次的事很难说不是张氏定下的计策,不过按常理来说,张氏之前犯了错,现在应该老实一阵子才对,没理由又闹出这一桩来啊?

可怜刘管家啊,姨娘那白嫩的小手还没摸到,也就透着窗户看了一记人家的后脑勺,结果不但管家的位置没了,还要被打五十大板,赶出沈家庄,那个姨娘呢,因为生了女儿,说出去通奸的名声不好听,就赐了自尽。

你要说沈袭玉报复张氏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别人,那你就错了,因为妹子从来不做眛良心的事,之所以这么干,自然有她的原因。

她也是在下山之前,通过她的空中军团,才知道原来这些年张氏折磨自家娘亲的那些手段,那些恶毒的方法,都是这个姨娘献的计策。

那个刘管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拜高踩低的,根本没把自家娘亲放在眼里,明明约定好的,却阴奉阳违,死不足惜。

大夫人和沈自云更不用说了,想要找沈袭玉麻烦的人,她绝对让你麻烦不断。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这些事,沈老太婆在白茶的服侍下歇息了,一夜做尽噩梦啊,一会梦见沈老太爷骂她心狠手辣,居然连青蔓的女儿也不放过,说明下,青蔓就是沈自秋亲娘的闺名。

一会又梦见于青蔓和自家老头子恩恩爱爱,给了她一张休书,让她做了下堂妇;

一会又梦见沈家庄落败,许多丫头奴才奔走抢财,真是直到黎明时分,醒来才作罢。

醒来后,白茶扶着她坐在床边发了许久呆,她突然道,“白茶,你觉得我当年是不是心太狠了些?”

白茶一愣,随即明白她说的意思,便一边替她梳理头发,一边说道,“小姐也是情非得已,那种情况下,姑爷心里只有那个狐狸精,连她嫁过来十来年不生都能包容,可见有多溺爱,如果那个狐狸精真的要动手,小姐你哪里是她的对手,这深宅大院的想活下来不容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是小姐当年仁慈了,怕是现在就在受罪了,所以小姐您没错,奴婢一直是支持您的,站您这边的。”

沈老夫人看着镜子快要花白的头发,喃喃自语道,“我昨晚梦见青蔓了,她浑身血淋淋的,好吓人,她说她知道是我害死她的,她不怪我,她也没有跟老爷说,她只求我善待她的孩子。”

“梦都是相反的,现在沈家当家人可是您。”白茶连忙安慰起来,又端了一杯汤过来给她压惊。

“白茶,我真的没有错对吧,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老爷对她那样好,那样深情,那样温柔,那种表情,老爷在我房里时,从来没有露出来过,他是很尊重我,但是我是他的妻子啊,我要的不是尊重,还有爱,我需要他的爱,可是他呢,把他的情,他的爱,都给了那个女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妾,他把我的脸面往哪里放啊,白茶,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老夫人,别再想那么多了,今天的行程可满着呢,先要去花行商业协会多谢各方提携,然后拿到官方花坊的牌子,接着之前听说吉祥酒楼新出来一个花厨,我们也定下了一桌,说是王爷看中的厨娘,如果我们能搭上王爷这条船的话,以后我们花坊就真的是前途无量了。”

沈老夫人点点头,“今天是个好日子, 让姑娘们都梳洗打扮得漂亮点,别丢了我们沈家的面子。”

“是,小姐,要通知她们吗?”白茶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老太婆的脸上明显晴转多云,淡淡的瞟了白茶一眼,白茶立即心神领会,“看奴婢真是笨,这种高兴的场合,带那种人去做什么,没的败了大家的兴致。”

这边沈家大房也收拾好了,老早过来请安,脸上还是尴尬的很,二房嘛,腿脚不灵便,昨晚又发生那样的事,她自己脸上也不光彩,便以身子不适来由没来了,沈老夫人也没理会。

大房二房的姨娘通房们,领着各自的家的姐儿哥儿,打扮的漂亮的很,朝着老太太的养心院来了。

一看见这些孙女们,老太太绷紧的脸色,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朝着其中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孩招招手道,“兰姐儿到我身边来,我看看,昨晚上睡得好好,有没有再咳了?”

这个叫兰姐儿的是二房沈自在的何姨娘所出,全名沈若兰,和沈袭玉同岁,今年也已经十岁了,生得端的是可爱俏丽,人机灵,嘴也甜的很,老太太十分喜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