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袭玉没理会他的古怪,脸上满是轻松愉快的神情,道,“不过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宜早不宜迟,明天就动手!到时候你也要来噢。”

什么?陆开简直像被雷劈了一样震惊,心里一阵无法言喻的痛苦也漫了整个胸腔,她说宜早不宜迟,她说明天就要进门?

她还要请他来观礼?不,不,她,她,她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如果她真想攀附荣华富贵,他愿意,他可以娶她,是正妻好不好?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可是他会一辈子对她好,为什么她要这样想不开,偏偏不当正妻,要去当人家的小妾呢?

“玉儿,你真的确定了吗?你确定吗?你知道不知道,我母亲是个很难侍候的人?”陆开迫切的看着她,想从她眼里看到一丝丝不情愿,一点点难过,或是挣扎,但是没有,她的眼睛一片清明。

“你的嫡母真的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陆大人的仕途一片灰暗,大概她也要担一点责任吧。”沈袭玉说的是真心话,但是听在陆开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她这是向正妻提出挑战吗?难道她想取而代之,她想让父亲背上宠妾灭妻的罪名?

不,这样的小玉太陌生了,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乐观可爱,幽默自强的沈袭玉。

他心里有一团火,正熊熊燃烧起来,将他以往的那些冷清自持,全部烧得一干二净,他用力将沈袭玉往后一推,如同绝望的困曾一般朝着沈袭玉吼道,“我错了,郑王殿下也错了,我们都看错了你,原来你也和其它女人也没什么不同!”

沈袭玉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她哪里招他惹他了么?

她奇怪而疑惑的上前一步,想要去摸摸他的额头,想确定下他是不是病了?

陆开眼圈红红的一把打掉她的手,声嘶力竭,“走开,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这样的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你是被迫的,我心里还好受一点,为什么你是自愿的,为什么是你主动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话问的太奇怪了?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一来嘛可以更好的谋取利益,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当然要将利益最大化,二来嘛,自然也是为了那些可怜的村民,让他们可以过上美好的生活。”

陆开原本想发火,说她满身铜臭,但是听到最后一句时,有点不对劲,她说为了那些可怜的村民,难道说是父亲用村民来威胁她?

他心里突然如同一个月没下雨的天气突然晴郎了一样,他吸了吸鼻子,满脸窃喜,“你是说,你是为了村民才来找父亲的,是真的吗?”

“对啊,你不知道那些村民有多可怜,如果再不想办法,他们就只能背景离乡了。”沈袭玉后半句说了什么陆开完全听不见,他只是欣喜若狂的将沈袭玉拥进怀里,喃喃自语着,“太好了,太好了,小玉,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不是,太好了!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吼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着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呃,这家伙的情绪真是奇怪,刚才还吼她,现在又一个劲的道歉,倒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沈袭玉从陆开的怀里挣扎出来,毕竟是在古代,这样搂搂抱抱不太好,万一被赵启浩发现了,她就惨了!

咦,她怎么会这样想?她突然苦笑一声,他们早就决裂了不是吗?她现在是自由的了,她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了,为什么还会这样想呢?

或许在内心深处,她是想他的,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回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有快乐的,有烦恼的,有争执的。

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的软了下来,她真的好想他。但是她的高傲,不允许她低头,可是她告诉自己,只要赵启浩再向以前那样,主动跑过来死皮赖脸的求着她,她一定会给他机会的,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她左等右等,他却再也没有出现了,她又开始自嘲了,瞧,你在他心里不过如此,是她把这份感情看的太重了。

怎能不重,这是她在异世的初恋啊?所以她只有不停的忙碌,把自己忙成陀螺,这样就不会有空闲的时间去想他了,因为每次想到他,心口就会疼的受不了,像被什么东西生生挖走一块一样。

“小玉,你别不讲话啊,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呀?”陆开的声音像从天外传来,虚无缥缈,沈袭玉忙醒过神来,拍拍自己的脸,脸蛋悄然的泛上了红晕,有一种迷离的醉人之美,陆开不由看的呆住了。

“呃,陆大哥,你不生我的气了?”

陆开重重的点头,“嗯,刚才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啊小玉,现在我都清楚了。”

沈袭玉也没问他误会了什么,又清楚了什么,她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回去通蒋大叔一家这个好消息。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明天记得过来噢!”沈袭玉临走的时候朝着陆开挥了挥手,她满脸笑意灿烂如三月的桃花,但是陆开的心却如严冬的冰窖。

他一定要帮小玉解决这个难题,他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背负。

陆开咬了咬牙,他决定找父亲大人好好谈谈,如果可以,他可以再替他找更漂亮的女子,为什么一定要是沈袭玉呢?

陆府,书房。

陆行之满脸怒容,惊讶的嘴都能塞下一个鸭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陆开知道这是父亲要发怒的前兆,他也隐约有些忐忑,但是为了沈袭玉,他还是大胆的说道,“求父亲收回成命,不要纳沈袭玉为妾,她个性要强,真的不太适合,如果父亲真想房中添人的话,儿子可以为您寻找更加体贴温柔的女子!”

陆行之的脸色越发平静,平静到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但陆开知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你听谁说我要纳她为妾了?”

陆开原本想说是嫡母,但是想到马氏的交待,便只能硬着头皮道,“没,没有人!”

陆行之朝着管家一使眼色,管家快步走到门口,猛然一拉房门,就看见马氏和两个丫头趴了进来。

“是不是你母亲告诉你的?”陆行之直接瞟向了马氏,目光冷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马氏被戳穿了,索性撕破了脸皮,往前面一跪,将涂的如血般的指甲指向陆行之,“没错,是我说的,陆行之,你别忘记当年你迎娶我时,和我爹说的话,否则我们马家能把你托到这个位置 ,也能把你拉下来。”

“混帐东西!”陆行之一气恼之下,直接将一只茶杯砸了出去,茶叶渍溅了陆开一身一脸,但是他都没有动,仍然跪在那里,“父亲大人,沈姑娘真的不适合你,求您饶过他,饶过那些可怜的村民吧。”

陆行之陡然喝住了正在祈求的陆开,“你们知道什么?马氏,要不是你整天在后宅里兴风作浪,给我背负上了难听的名声,我会在青菊镇做这么多年镇长?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让我立个功,有指望攀上临安府尹的空缺,你又开始折腾了是不是?”

马氏直起身子,满脸不屑,“那小贱人不过是商女,就算得王爷青眼,就算你纳了她,也不可能让你当上临安府尹!”

“混帐东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纳沈袭玉为妾了?我陆行之再不济,也不需要靠女人爬上位!”

马氏和陆开俱是一怔,然后马氏有些茫然的有些委屈的问道,“那你把下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一个管家和那贱人独处一室?难道不是有奸情?”

“愚蠢!沈姑娘有一个天大的立功机会要送给我,这样的好事当然要掩人耳目,万一被别人听了去,到时候还有我什么事儿?你不是一直想当府尹夫人吗?要不是为了你,我堂堂镇长,至于在她一个小小商女面前卑恭屈膝,卖笑讨好吗?”

事情好像完全在这母子俩的意外之外,马氏是震惊加糊涂,而陆开却是庆幸,甚至连父亲的怒骂声都无比悦耳起来。

原来是自己误会她了,她只是找父亲商量正事的,不是主动上门献身!

沈袭玉是什么样品性的人,他应该了解的呀,他应该相信的她的,为什么他会这样心乱如麻,难道是因为?陆开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愿意面对和承认的事,他好像有点喜欢沈袭玉了。

所以听到嫡母的话,他才会那样着急,所以看到沈袭玉的态度,他才会那样愤怒!

陆行之无语的看着这母子俩个人,想想还是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其实不仅是蒋村,全国还有许多地方有这样的问题,上半年雨水多容易发洪水,下半年雨水少,又容易干旱,如果她的这个计策真能成功,这可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到时候别说临安府尹了,直接上京任命,也是有可能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