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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我们不会再要了,就此卖给二爷,还请太叔公跟村长在此做个见证。”

落落这话说得客气,但是那双眼睛,却是闪着乌沉沉的光,一点也不见客气。

废话,别人都烧到自家门口来了,还要自己客气?怎么可能!

“我不买!我家够住了!凭啥要买这一个被火烧毁了的院子!”田二爷梗着脖子嚷嚷了起来,一双腿更是抖得跟抽风似的。

“今儿这院子买不买可是由不得你!”落落突然出声打断了二爷的叫嚣。

“先不说你烧了老田家的祖业罪孽深重,单就是你这放火烧人院子的行为,就够我们把你送官究办的!”

二爷本想一梗脖子说“随你想送不送的”,但是不知为何看一眼面色沉沉的三房众人。

他那话就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得下不得。

只是这样一来,他更加恼羞成怒了。

僵持间,他突然想起下午的时候田锦玉说的那番话来。

“哼!你一个小辈儿边儿去!我们长辈儿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二爷将手一挥,一副不屑与你多说的| m.[m样子。

却不想他这动作刚做到一半,手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我打死你个不肖子!我老田家三分之一的祖宅就这样被你一把火烧了,你竟然还不知悔改!”太叔公气极了。抡起拐杖劈头盖脸的就朝着二爷抽去。

一边抽一边不住口地骂,“我今天就代大哥打死你个不肖子!呼……”

然而到底年纪是大了,他抡着拐杖打了不过两下就呼哧带喘了起来。

落落赶紧示意小八上前将人扶住坐下,别到时候气晕了可不好。

又递了一碗茶水过去,给太叔公顺了顺气,落落这才轻声泣道,“太叔公,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孝想要离了祖宅,而是这祖宅实在是容不下我们。”

“二爷好歹还是个长辈儿,他现在就能因为被孙女揭了酒后胡言的事儿。而恼羞成怒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子。谁知道往后他还能为了其它的事儿干出啥不得了的事儿来?”

“今儿。今儿幸好家里是没人!若是今天不是娘临时起意带着奶出去看腿去了,只怕,只怕……”

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落落原本三分的悲意变成了十分。

晶莹的泪珠子顺着尖尖的下巴扑簌簌滚了下来。滴在满地的残垣尘土里。看得人心头一颤。

杨桂香本就气得心尖子疼。一直强忍着。这会子一看素来好强的女儿都哭了,她哪里还忍得住,也不由放声悲哭了起来。

“是啊。叔爷!我们家断是不敢再在这里住了!今儿还是白日里他就敢放火烧屋,这要是夜了,他是不是还要执刀杀人?”

“想我闺女好不容易得了一门亲,转眼就被他一番胡言坏了事!这还是一家人么?就是仇人也做不出这样缺德的事儿吧?”

杨桂香拉着儿女,“扑通”一声跪到了太叔公面前,眼泪如断线了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田文俭也是闷不吭声,跟在妻女身后跪下,“牛村长,若是这竹山村里没有地方让我们起房子,我去求求我大舅哥,看能不能想法子把我们一家的户籍迁到大槐村儿算了!”

看着面前哭成一团的一家人,太叔公的嘴唇蠕了蠕。

目光扫过三爷,神色复杂,最终轻叹一声,落到了三爷身后的金氏身上。

“你怎么想?”

看着这一幕,落落心底那丝奇怪的感觉又浮了起来——太叔公不问别人,却问自己奶奶怎么想。

金氏一直低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平素一直懦弱的脸上头一回露出了坚定的神情,“孩子们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三爷身形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向老妻。

她沉默了一辈子,终于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了么?却是在这样的事情上面。

三爷心底苦涩了起来。

虽然他也伤心,虽然已经分了家,但是他还是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搬离这田家老宅,因为他认为这里是自己的根!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子孙要呆一辈子的地方!

“德厚,当家的。”金氏自是明白丈夫心底的不舍与苦涩是为哪般,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抚着老伴干枯如老树根的手。

她一路看着这个家走到眼下这一步,她实在不想让孩子们再纠结痛苦下去了。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磕磕绊绊的过,还不如干干脆脆一刀两断来得痛快!左右我们已经跟他们不是一支了,搬出去也无可厚非。”

“对,奶说得对!爷,我们搬出去!孙女儿努力赚钱,给咱建个更大,更漂亮的院子!”

见奶奶如此力挺自己,落落赶紧上前两步,同奶奶一起,一左一右紧紧地握住爷爷的手,一双眼睛也在黑暗中发着亮,定定地盯着他。

“我,”三爷刚开了个头。就突地被大爷尖厉的声音打断。

“老三!这里才是你的根哪!我们兄弟真的要走到那离心离德的一步么?!”

黑暗里,只见大爷白胖的脸上一片苍白。他是族长,族里先是出了分家的丑事,现在又出了亲兄弟要弃宅另过的事情,他绝不允许!

众人没想到事情怎么就闹到了这一步,就连平时最能耐的蒋氏也一时没了话说。

三爷犹如被火烫了一般,猛地一颤,缩回了手。甚是为难地垂下了眼。

他何尝不明白大哥说的话,可是老妻说得也不错,眼见着这孩子们越来越大,以后的事情只有更多,而不会更少。

杨桂香怒了,是了,他们总是这样道貌岸然的样子!

总说为了家里忍一步海阔天空,可是自己一忍再忍,忍得闺女亲事也没了!忍得家里房子也被烧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爹!这离心离德,也是他们逼的!我落儿头一门亲是怎么没的,别人不清楚,咱还不清楚么?她孙女就是孙女,咱的就不是了么?!”

“桂香!”

一席话,说得蒋氏心头大震,赶紧出声打断,生怕她说出啥不得了的话来。

“哼!”杨桂香也不接话,只眼带威胁地扫了一眼坐于一旁的老村长。那意思是如果你们敢逼我,那就别怪我抖出啥不该抖的话出来。

田锦玉心头大急,不由哀哀切切地扯了扯蒋氏的衣袖,“奶,你好好劝劝落儿吧,这里头,受委屈最大的是落儿妹妹呢。”

“不用你假好心!”落落这会儿实在不耐烦同她对上,冷冷地一声就呛了回来。

“堂姐!要劝我也成,把你的婚事好好的给我退了,再来十八台大轿请我去当新娘,我立马就原谅你!”

“你!”田锦玉一噎。

虽说村子里的人早就知道当初柳家那一退一提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也没人当面说破过,这会子那层薄薄的遮羞布被落落当众捅破,她不由臊得紫涨了一张脸,顿时低下头去没了话说。

“好了,你们别吵了!”牛村长心里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嘛,他想着自己来一趟,若是这三房还是跟以往一样烂泥扶不上墙他就听听就算了。

可是眼下嘛……他眼含赞赏地扫了一眼落落。这闺女爽利,合胃口。

想到这里他厌弃地扫一眼还在那里期期艾艾,副可怜相的田锦玉。也就他们会当她是个宝,他可是看过这女子的真相。

说来也巧,也不知是哪一回,田锦玉去镇上偷会柳如青的时候,被牛老村长撞了个正着。自此,牛老村长就对这个竹山村最有才情的姑娘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了起来。

“依我看,田家三房既想搬出去,这强扭的瓜不甜。田族长,你还是放手吧。那些虚名,搏来有啥用?咱庄户人家可不兴讲究那些个东西,这样吧,今儿天也晚了,明儿再带你们一家去划个地基吧!”

“这老院子,就按这小姑娘说的那样,卖于二爷吧。”

牛村长一拂袖子,三两句话就将事情拍板定了音。

“啊?那个,我……”田大爷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不用过问老三的意思了么?啥时候老三家竟是落落这丫头当家了?

“我不买!凭啥要我买!这院子本就是我家的!凭啥要我出钱?!”二爷不满的大叫了起来。

“那你想怎样?要不要我去镇上请了里正老爷来算算我家的损失?然后你再照单赔给我?二爷?”

“我,嗝~”

落落森森地逼上前一步,竟吓得二爷一下收岔了声,打起嗝来。

“你个死,嗝!丫头!请就请!嗝!”二爷气急败坏地大叫大囔,只是那底气十足的声音配上响亮的打嗝声,说不出的可笑。

“哈哈,堂姐!你可听好了,是二爷要请里正先生的。到时候,我们少不得要分说一下那天我们是怎么去庙里求符,然后怎么分散,然后……”

这下轮到田锦玉发慌了,她一下跳了起来,“住口!你住口!你给我住口!”张牙舞爪地制止落落继续往下说下去。

牛村长不明白了,刚刚这爽利小姑娘到底说了啥不得了的事儿?值当这个文文弱弱的姑娘当场丢了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