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这个人,自小生活在大土国,幼年时随着祖父定居荒原,直到成长为青年都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国籍和国界的概念。

让罗布知道世间还有国籍和国界概念的是一次走商,那一次罗布带着商队经过一个草地,岂料那时候两军正在交战,小规模战役进行得很隐蔽,两方掖着藏着几千人,突然出现吓得罗布差点汗了裤子,被两军包夹的日子并不好过,特别是被两方几千人包夹的日子更是吓得当年幼小的罗布没有语言,乖乖地交出了商队的所有物品,才没有被刀剑砍死在草原上,成为荒漠草原上无数陌名枯骨中的一具。

那个时候的罗布,才知道原来世上是有国籍和国界概念,当战争来临,冯管是谁,只要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财产,财产就会被混乱的抢走。

那之后的罗布,渐渐变得聪明,开始将财产与货物隐藏。在大漠荒原,繁华的地方才有规矩,繁华的地方才有官兵保护,在很多荒芜人烟的地方强权就是一切。一直郁郁寡欢的罗布,走商无数,被抢劫的次数也是无数,能够活到现在对于小损失是不能够在乎。

在一个混乱的地方生存,特别是在土地贫瘠又兵荒马乱的混乱地方生存,罗布的智商开始变得圆滑,可是智商圆滑并不代表智商高,没有远见之名的罗布很多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危险。

如今,罗布遇见了一个世界上就不想看见的人,很久以后罗布才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叫许空。当年孤独无依的许空来到荒漠的时候,还是罗布带着到处奔波,如今依靠高深武艺和深厚机缘得势成道的许空居然要抢罗布的货物,这让罗布以为面前这个高大的汉子只不过是山贼土匪的行当,成不了什么大事。

“别人我不抢,我就抢你一个人。”许空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布。

“我到底是招你,还是惹你了?”罗布欲哭无泪地说道:“当年你来到荒漠,孤苦无依,还是我带着你到处转悠,你忘了,好多次危险可都是我帮了你。”

“少废话,你害得我差点被人砍死,幸亏我跑得快才在这里和你说话。”许空恶狠表情地看着罗布,说道:“当初,你拿了人家圣物跑了,害得我在那里被人家部族暴打,奄奄一息差点饿死在荒原,你拿人家圣物的时候难道就不能先告诉我一声,等我离开后再动手?”

“我什么时候拿了人家部族的圣物?”罗布莫名其妙地看着许空,说道:“那时候,我是看着你与那个部族的圣女勾搭成奸,大晚上还跑到圣女闺房里去,就觉得你会成为那个部族的圣姑爷,为了不打搅你的幸福生活,我便随曲影大先知离开了。”

“你知道什么?圣女是找我去问关于仙剑门的事情,那里与大土国向来不合,自然要藏着掖着。”许空恶狠狠地说道:“当时我回到帐篷就发现你们不见了,后来还被莫名其妙的被暴打一顿,严刑拷打下差点死在了那里。”许空恶狠狠的声音带着骂言,说道:“你们可知道被人严刑拷打的滋味,你们可知道被绑住扔到深山里去的滋味?你们可知道狼,你们可知道被一群狼围绕着有多可怕?”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当时见你过得幸福便离开了。”罗布低垂着脑袋,说道:“若是知道你会在那里吃这么多苦,我当时就不该把你带到那个部落里去。”

罗布的声音平淡无奇,这样的事情在荒漠很常见,觉得许空多遇见几次危险就不会有这样的怒火了。罗布当年在荒漠多少次孤苦无助都是自己挺过来,危险遇见多了都有了经验,每次遇见危险都会有一种直觉,凭借记忆中遇到的事情就能够将事情猜测个大概。

罗布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觉得那个部族若是圣物丢失,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听说过苏武牧羊的故事,我觉得如果那个部族圣物丢失会把你当成苏武牧羊里的苏武一样去对待。”

听着罗布平淡的声音,加上事情也过去很久,许空的情绪也平淡下来,对罗布说道:“不管怎么说,当年你们丢下我离开,害得我糟了大苦大难,我就不会放过你们。”声音变得很恶,许空说道:“把你的货物留下,你便能离开。”

“你这是山贼强盗!”罗布的骂声很大。罗布的商队里有很重要的物品,能够接手这单货物自然是冒了很大风险,如果货物里的重要物品遗失,罗布在草原荒漠就没的混了。

许空能够冒险打劫这队货物,自然是有准确的情报,这次任务本不是许空接受,可是许空看见信息里罗布的名字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亲自带队执行这个任务。

如今的许空,已经不再是当初来到草原荒漠时候的小青年,经过无数锻炼后的许空,已经变成了为了自己生存抢夺别人生存资源的恶人,许空虽然不如山贼强盗那样随便出手,可是数次出手都是大阵仗、大买卖。

“这队货物不能给你。”罗布不想把命留下,更不想把货物留下。

这队货物重要到了商队后跟着眼线,时刻盯住着商队前进,罗布觉得如今商队遇见危险,身后的眼线应该会带来救援,以免商队里的重要物品遗失。

商队里的重要物品是从西北方向富饶国家偷运到某个大国家的先进科技,还有几本先进科技的书籍,这并不重要的几样物品竟然堪比城池,那个大国家花费了不少费用和精力运送这一趟商队。

罗布如今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拖延时间,等救援来了自己就能够高枕无忧。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否交出货物?”说话间,许空亮出了手中的挂刀。

许空用挂刀的唯一理由,就是挂刀砍人利索,而且使用挂刀省力,一番厮杀砍杀个百八十人都不喘气。

许空的挂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温暖的光芒照在罗布的眼里寒魄刺眼。

已经有无数把刀,无数把武器对准过罗布,如今的罗布早已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光芒寒彻,罗布一言不发。罗布在赌,赌许空不会杀自己,赌救援会很快赶来。

救援没有赶来,许空也没有杀罗布,罗布与自己赌赢了却心中空虚。

看着商队里的货物被抢劫,目瞪口呆坐在沙土上的罗布毫不感到沙土传来的灼热,就像县老爷的板子狠狠打在屁股上一样,令罗布欲哭无泪。

这样危险的时刻,罗布没有泪水,只有在深暗无人的时候罗布才会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泪颜。在荒漠就是这样,越是弱小就越是被欺负,弱小只有强装着高大才不会被欺负。

许空连马车都没有给罗布留下,当初的两个朋友如今分道扬镳。

罗布如何都想不到许空会变成这样,罗布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许空来抢镖,更不敢想象以后的后果。

走,罗布如今只有离开荒漠这一条道可以走。

骑着瘦马,罗布憔悴的面容背对着荒漠。

罗布面对的方向是繁华富饶的肥沃田野。

别的荒漠镖客都是笑着去往大土国,而罗布却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罗布除了荒漠里的技能,别的技能什么也不会,在大土国那个人群密集,生活艰苦的地方很难生存。

荒漠茫茫无边,自由自在,罗布像只飞鹰一样翱翔。

改道是罗布唯一的选择,去往西北方向的国家,才是罗布两全其美的选择。

许空回到营地,猛然发现这个罗布真是传说中的灾星转世,自己的营地居然燃气了篝火。

那个平静隐蔽到凄凉的地方,什么时候敢正大光明的燃起篝火了?

“全都隐蔽,小骡子,你去营地看看出了什么事情?”许空对机灵乖巧的小骡子喊道。

小骡子今年还只有十七岁,生活的艰苦加入了许空所在的营地。这个营地美其名是雇佣兵营地,却自由散漫到什么买卖都做,如果条件差,甚至会看见大汉些变成摆摊小贩,吓得那些荒野镖客从此不敢踏入市集。简单的军事规矩是团结许空所在的雇佣兵营地唯一办法,能够让这些雇佣兵跑步的没有几个,让这些雇佣兵跑个几回,那个让这些雇佣兵跑步的长官就会发现这些雇佣兵的热情被点燃,就如一团大火般蔓延到了长官的日常起居,逼迫那个让这些雇佣兵跑步的长官从此不敢再想出类似事情。

这样一个营地,如今燃起了大火。

小骡子对于营地并没有什么感情,认为这里只是挣钱工作时候休息的地方,家肯定要建立在繁华富饶的地方,于是小骡子跑到许空面前说道:“营地被人烧了,看不见人。”

“啥,我又要流落荒漠,没有地方栖身了?”许空的表情很精彩,难道这个小骡子相信了自己吹嘘的在繁华富饶的地方盖几栋豪华房屋的话?盖房子那可要钱,如今钱都没有挣到,到到哪里去睡觉呀?

“收拾行装,营地被毁,转移到绿洲里去过夜。”许空对着几个雇佣兵喊道。

同样的职业,使得几个雇佣兵对许空这个大哥叫的很不贴心,似乎只是利用许空的一腔热情。其中一个脸上蜈蚣疤痕的雇佣兵说道:“营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营地现在正在燃烧着熊熊大火,你们敢回去吗?”许空说道。

“有大火就会有危险,小骡子你去转了一圈,有没有看见营地里有人迹?”脸上蜈蚣疤痕的雇佣兵看着小骡子满脸的不在乎,觉得这个小孩子豪气比自己都重,以后应该冲在最前线,才能够对得起这份豪气。冲在最前线这样的事情最张脸面了,最适合年轻人了。

小骡子毫不在乎地说道:“我在营地里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难道全都扯呼了?”蜈蚣疤痕的雇佣兵说道:“小骡子你有没有听见风声?”

“风紧,自然扯呼,火势那么大自然全都跑了。”小骡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依照那帮人的脾气,遇见火势不会不救,这次难道遇见了危险?”许空自言自语地说道:“谁那么大胆子敢打到雇佣兵营地去,难道是去寻仇的官兵没有找到人,一把火将雇佣兵营地烧毁?”

“这队货物怎么办?”蜈蚣疤痕的雇佣兵将商队的货车都劫下来了,几车货物没什么价值,都是罐子和丝绸布匹,没有几样食物可以吃。

“找个地方藏了。”许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过些天再回来,那些猢狲也该回来重建树木了。”

“树倒猢狲散,新树重建自然猢狲重聚。”蜈蚣疤痕的雇佣兵说道:“最近齐丹国比较安稳,不如我们向齐丹国方向去?”

仔细检查过打劫货物,许空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