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地在九玄宫住了好一阵子,苏梦星算是对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妖王的继承并非是世袭制,就像玄夜一样,他原本只是出生高贵的银狐一族首领的儿子,直到一千年前上任妖王战死,他才以无上的修为和残酷的手腕夺得了这个位置。

妖类的寿命很长,随着修为的增长,有些生命更是无止境的,但他们很少会繁衍,所以妖界的居民并不多,统算起来,有势力且在妖界排得上名号的妖怪家族只有六个,银狐便是这六大家族中最有实力的一族。

不过,现在的银狐一族只剩下了玄夜一个,似乎是一千年天界的人突然对银狐一族赶尽杀绝,活下来的只有玄夜而已。

苏梦星旁敲侧击打探出来的东西竟只是那臭狐狸曲折离奇的身世而已,对此,她很是无奈。但是,她也不由想到之前做过的一个梦。

她曾梦到过星瑶救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还将它带回了自己的星宿宫。现在仔细一想,这恐怕就是星瑶跟玄夜的初遇吧?所以……当时玄夜的家族被天界的人屠杀,是星瑶救了他,才让他幸免于难?最后,星瑶被送上诛仙台,恐怕也是因为此事吧?再加上这仙妖之恋,难怪天帝会大发雷霆了。

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对于她的逃跑计划一点用处也没有。

自从那天跟熔

殇提过想回人界的事后,那臭小子不仅没帮她转达给玄夜,还把门口的守卫增加了一倍,虽说是软禁,出入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只要她踏出房门,那几个守卫就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之后,像熔殇这么嘴碎的家伙竟不怎么跟她搭话了,更多的时候,只是化成原型蹲在角落里,无聊且又无奈地紧紧盯住她,目光怪异。

而玄夜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九玄宫内一片安和,每天的生活都是安排好了的,准时准点有人送上可口的饭菜,有什么需要只要提出来,立刻会有人替她办好,心血**兴致好的时候,还可以在花园里逛上一圈,唱唱小曲,看看花草虫鸟什么的……

日子是挺安逸的,但是安逸之后会让人彻底的颓废。

苏梦星只觉得憋得慌,半个月下来后,连肚子上的肥肉都多了一圈。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金丝鸟,被养在一个巨大的庭院中,看似自由自在,只是在这块天地之间,她永远也无法展翅高飞,获得真正的自由。

她恨极了那只臭狐狸,一切的起因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碰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越想,苏梦星越是愤恨,在卧房中,她坐立难安,随手抓起什么就朝地上扔去,一个接着一个,花瓶、茶具、镜子……

噼里啪啦刺耳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净,最后大喘了口气,这才又气鼓鼓地坐到**去,撇过脸看向窗外。

飘在角落里的熔殇打着哈欠,无奈地看着整个过程,也不吭声,反正这场景过个一两天就要上演一次,他早已习惯了,只要到时候吩咐侍妖们换上一批新的东西给这位姑奶奶摔就行了。

恰巧,房门不知被谁打开了,这会儿正是饭点,熔殇以为是送饭的侍妖来了,看也没看,懒洋洋地命令道:“把这屋子收拾收拾,换一批新的过来……对了,记得别挑太名贵的,上次那个主上收藏的北宋时期的玉壶春瓶摔得也太碎了,真是可惜……”

来人没有应声,缓步走到床边,蹙眉看着凌乱不堪的地面:“看不出来,你还喜欢摔东西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熔殇浑身一个机灵,差点从空中掉下去,它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型,窜到那人面前,为难地看了一眼地面,怯怯道:“主上,这个……”

“无妨,你先退下吧。”玄夜摆了摆手,银芒闪过,地面上的碎片接连消失,熔殇缩了缩脑袋,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把我关起来,还不让人摔东西了?如果不是你设了结界,恐怕这屋顶都会被我掀掉。”苏梦星嗤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前任顾主的

?看来本王设下结界还是有先见之明了,不然出去的这半个月,回来一看整个九玄宫都被你炸飞了。”玄夜抱臂挑了挑眉,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这样的苏梦星是他熟悉的小丫头,总是嘴巴不饶人倔得很。

“不敢不敢,你可是这妖界的妖王,一根手指就能捏死我了。”苏梦星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正了正脸色:“来吧,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当然了,如果你来是想要从我嘴里套出什么东西的话,那不好意思,妖王大人您可要失望了,因为你怀疑的那些根本不存在。”

玄夜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几天不见这丫头倒是发福了,但是脸色看起来苍白又阴沉,显然日子过得不太好。他皱了皱眉,突然坐了下来,问道:“吃过午饭了吗?”

苏梦星愣了一愣,狐疑地盯着他,这家伙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不像他的个性啊,“没吃,你想干什么?”

“那就边吃边谈,饿着肚子也没力气控诉我吧?”玄夜笑意深深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某种难以察觉的温柔之意。

苏梦星被这闪人眼球般的笑容扰得心神一荡,连忙敛了敛神,心中却是更加疑惑起来,她很确定这只臭狐狸还在怀疑她,可他这样的表现却让人猜不透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腹诽间,玄夜已经差人送了吃的过来。

呈菜的是寻鲤,一进门

就在脸上堆满了甜甜的笑意,声音更是嫩得要滴出水来,“参见王上。”

请安的姿势看起来格外撩人妩媚,跟她那张清纯可人的小脸一点也不搭。

“做作。”苏梦星暗自嘀咕了一声,扭过头去。

寻鲤听到这声音,脸色白了白,僵着请安的姿势不敢动弹,求助般的楚楚目光向着玄夜看去。

玄夜侧过脸去,似是没看到,淡声吩咐道:“你先退下吧,门外的守卫也且撤下。”

寻鲤的脸色更难看了,刚想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却又忍了下来,她福了福身,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