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华佗见那美面的少年向自己走来,焦急问道:“怎样?你叔父他如今身体可好?”

少年以双手持羽扇,彬彬有礼地拱手答道:“劳先生挂记,只是叔父今已弃我而去……”少年清秀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哀愁,忧伤却不怯懦。

华佗长叹一口气,抚了自己花白的胡子道:“上次得见大人时,他已然病入膏肓,要怪也的怪老夫,何必要在乌巢多做停留!?哪怕是早到十天半月,也可缓个三五十年。 哎!世事难料,诸葛大人正值壮年,却……”华佗虽说没有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但语气之悲切足以看出他绝不是虚情假意,句句皆含发自肺腑的惋惜。 看来少年的叔父与华佗还是有些交情的。

那少年此刻却释然一笑,扶华佗回席间坐下,自己则坐在我和华佗中间kao左的席上,风度翩翩说道:“华老先生,您不必自责,人生死由天命,叔父自知大限将至,倒也活得潇洒释然。 离去前还让我代为转达,说一直以来承蒙您的照顾,今生无缘与您再度把酒言欢,惟愿您不要忘记曾有自己这位故交,并请您多保重身体。 ”

少年平和的语调恰恰起到了煽情效用,华佗终于忍不住抹了眼角泪迹,道:“老夫终不过一江湖郎中,大人不嫌老夫身份低微,肯与我为友。 华佗已经心怀感激……不过最令人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们兄妹今后地着落啊!”

少年听后仍旧笑的轻松,他凤目轻抬说道:“在下已决定同弟妹移居南阳,躬耕隆亩之中,躲避祸患。 ”

华佗微微点头道:“也好,也好,乱世纷争不断。 人人只求自保。 虽说你年纪尚轻,但以孔明你之才德。 不是应寻主出仕,辅佐其平定天下么?不然当真是屈才啊……”

“移居南阳、躬耕隆亩。 ”初听这几句时我便有些好奇,而就在华佗说出“孔明”二字时,我是彻底明白了。 眼前的少年不正是大名鼎鼎的诸葛孔明!?

记得小时候坐在家中看三国演义电视剧,以为三国就是孔明的三国。 那个多智而近妖的男子处变不惊、算无遗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虽说后来得知其中老罗YY成分不少,但他仍旧是一个传奇。 而今。 这个传奇就坐在我眼前。 于是我忍不住拖口而出:“您此去南阳可是要师从水镜先生?”

孔明和华佗似乎这才想起我的存在。 虽说我“猜中”了他地用意,少年诸葛亮却并不吃惊,只是微微一笑,语气柔和问道:“哦?夫人您怎会知道亮心中所想?难道您见过徐庶?”

听了徐庶的名字我并不吃惊,当时诸葛亮正是和徐庶一同师从水镜先生司马徽,而庞统也曾于这前后拜见过司马徽,三人这时地命运是息息相关的。 我随口说道:“不曾见过,水镜先生司马徽扬名在外。 我也是从别人口中了解,略知一二……”说到这里我忽然心血**,既然诸葛亮听说我是为曹操而来,想必一定猜到我与曹操关系非同一般,虽说很想探探虚实,试试诸葛亮没有投奔曹操的理由。 看是不是真就如文化大家所说,是审于量主。 但见他刚刚遭受丧亲之痛,这时候说这种话只会显得唐突无礼,我只好忍住。

“原来如此。 华老先生,如今曹公招揽天下人才,礼贤下士,您此番前去一定不会亏待,依我看,您就跟着这位夫人回府吧。 ”孔明微微一笑,竟替我劝起了华佗。 这确实令我有些费解。 正要问个明白。 孔明却悄悄kao近华佗,以羽扇遮面。 小声说道,“既然人已来请,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去到之后,您这脾气得改改,起码能保身家性命……”

此话我自然没有听到,但默默站在一旁,警惕注视周遭一举一动的姜然却没有听漏。 姜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时候幸得师傅训练,侦查一方面敏锐如鹰。 随后他将孔明的话转告于我,我再次庆幸自己得到了姜然这个人才。

既然诸葛亮自己把话扯到曹操的纳贤,我便不得不说了:“既然如此,您为何不与华神医同去呢?依您之才,必定会得曹公重用。 ”

诸葛亮听后微摇羽扇,小小年纪居然有此风范!行为中尽显老成,虽说容貌依旧是少年的英姿勃发。 他谦虚说道:“不然。 在下年且尚幼,才学仍不足以得主重用,何况曹公帐下人才济济,得荀彧为辅,佐其政要,又有荀攸、郭嘉为之谋……”

“你知道郭嘉?”我想都没想就拖口而出,一直遗憾历史上二人擦肩而过,未见二人斗智,心中觉得遗憾,但亲口听诸葛亮说出郭嘉地名字,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郭嘉在当时已经很有名了么?可我见他除了随征、拜访就近几位友人之外,并没有做有过多接触外界啊?

“郭大人智计非凡,满腹经纶,天下有识之士皆知……”诸葛亮飞快扫了我一眼,目光中流lou出一丝笑意,接着说道:“郭大人虽具才学,但具吾听闻,其行为作风似乎……”见我皱着眉头看他,他立马展开笑颜,打了圆场道:“不过也并不能如此定论,这也不过是荆州狂仕祢衡的一面之辞。 ”

“祢衡?他到荆州了?”我惊讶问道,眼前浮现起祢衡全身**站在堂中的画面……我立即驱散了那副邪恶的画面。

虽说祢衡此人早晚得滚出许昌,但我确实不知哥已经将他送到荆州,那就是刘表那边了。 说道刘表,我立马想到,诸葛亮此时说不准已经娶黄月英为妻,而黄承彦是荆州最上流社会的名士,诸葛亮会知道刘表帐下祢衡的事不足为奇,不,也许他认识祢衡都大有可能。 “嗯,那一定是祢衡因不被曹公赏识,嫉妒贤才所说的话,不能根据此言妄下定论。 ”

诸葛亮从我这话中嗅出了一次暧昧的气氛,竟用开玩笑地口吻轻声说:“您如此在意郭大人之事,莫非……”

我被这话问得一时不知所措,而姜然听出此话别有用意,他微lou怒意抢先说道:“我家主人正是郭大人之妻,请您注意分寸!”

“姜然!”我万没想到姜然会那么冲动,正好被诸葛亮套了进去,也不知他是怎么理解那为拖口的半句的。 早已忘记诸葛亮还是个少年,看着他略有所思的样子,我警惕地将话岔开,转而对一直坐在一旁察言观色的华佗说:“华老先生,既然您还有事要忙,我就先告辞了,前往许昌之事确实有些冒昧,还望见谅,若不出意外,一周之内定会有人接您移居。 到那时,您可要考虑清楚。 ”我冷冷地说,自认为已经给足他面子了。

华佗不再多言,神情凝重地拱手,确有送客之意,而我也早已不想多留。 至于诸葛亮,我虽说欣赏这位人才,但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再在此地纠缠说不准会被他抓住把柄,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至于劝他投奔曹操,我本来就不感兴趣,既然刘备还活着,若是没有诸葛亮辅佐,想必也成就不了大业,虽说三分天下地格局尚未确立,早些消灭了刘备也不错,但哥似乎并没这个意思。 具体我也猜不透他的想法,我一直劝他杀刘备以绝后患,可他就是不听,不知是有信心将刘备纳为己用,还是想亲历三分天下,纵横驰骋的乐趣……如果是前者我到可以理解,但若是后者,我只会认为他疯了,因为他那是在玩火!

诸葛亮见我和姜然欲走,竟也起身同华佗道别:“华老先生,既然叔父遗言亮已经转达,便不再多做叨扰,就此别过了。 ”

“等一下。 孔明此行匆忙,为何不多停留数日?”

诸葛亮轻拂白衫,笑道:“颍川人才济济,亮自会游历一番。 请先生放心,亮临行前必来拜见。 ”

他举止言行彬彬有礼,年纪轻轻,于礼数方面却一丝不苟,丝毫挑不出毛病。 我不禁在心中赞叹,和自家那个**不羁、对言行礼法一清二楚,但丝毫不照办的家伙比起来,不知要规矩多少倍,从这方面来说,他们是文士的两个极端。

少年诸葛亮并没有就此放过我们,他丝毫不忌惮我们的身份,用闲聊的口吻说道:“亮好生佩服夫人。 您虽为女子却与常人不同,不闭门自守足不出户,也不扭捏作态、故作矜持,更有趣的是还语出凛冽……”

霎时间,我只觉自己的脸以每秒三厘米的速度向外扩张……不愧是诸葛孔明啊!年纪不大,看人就是准!当然,这只是开个玩笑,我这人虽说不经夸,却也知道他只是随口称赞几句而已,不会找不到北。 既然你试出我家庭底细,我也应该了解下你地吧?于是我试探说道:“您可别这样夸我,比起令夫人才学,我只是莽撞无礼,心直口快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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