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畴再过七天便可到达长安这个日子里,幽州蓟城——

“明公决意攻击公孙伯珪,属下只再谏言一句‘自古攻战皆需明正言顺,要讨伐现时兵力大损的公孙瓒,明公却宜通报军民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如此不仅能得百姓全力支持,更可使敌军将兵、治下百姓觉得理亏,无法挥出全部战斗力是为万全之策!”

田丰起身道出自己想法后,见到堂内众人皆是不屑之极的脸色,心头一动便再补充道:“此是为镇北将军刘子扬出征前与丰细讲,留下锦囊中所述‘非战,则需凭藉,使出师有名!’之语!”

听闻田丰抬出刘晔招牌来,田裴一众属官这才面色稍稍收敛,而刘虞脸色也好看了些。wWw、QuanBeN-XiaoShuo、COm

不等刘虞细细问,便有田裴请言嗤笑道:“刘镇北的确才智过人,然田别驾说他出征前便预料到明公会面对与袁本初争战失败的公孙伯珪?这说法是否太过可笑?便算他眼光长远能料到今日之局,然则明公是为幽州牧,更兼得数次加封,能加督冀,青三州军事,是为上官,讨伐公孙瓒这‘私自举兵攻伐别处,形同叛逆之人’还需得别找理由?”

“更有兵家常言:‘兵贵神’,此时他公孙伯珪仅有兵马不足一万屯于蓟县小城,而明公却有大军十万,此时不攻更待何时?亏得田别驾先前一力反对明公攻击,见理亏事不可为后又抬出刘镇北那不知真假的所谓‘锦囊’一事,孰非可笑之尤?”

田裴这一席话道出,让对他渐渐防备极深的刘虞都觉得极有道理,那句‘兵贵神’更是瞬间打动了他,索性立时决议道:“从事言之有理!时不我待,鲜于银,鲜于辅听令!鲜于银任都督,统领十万大军,鲜于辅副之!汝二人即刻去整顿大军,两日后必须能起程往攻叛臣公孙伯珪!”

“至于监军人选……”

鲜于银兄弟纷纷起立大声接令后,却听闻刘虞在委任出谋划策,更有监管军事的监军上又踌躇起来,显然他心里听了田丰所语,知其一般不会空口说白话,有刘晔意思提醒,他自己亦不想让田裴再占了监军之这重要职位不派田裴,那却再无合适人选,毕竟田丰孤掌难鸣,无法镇住台面。

且如若此关键时刻不给田裴为代表的田氏家族颜面,谁料得他们会否有过激反应?毕竟现时公孙瓒算是暂时落难罢了!

思索半晌后,刘虞眼前一亮肃声说道:“吾亲领监军一职,田从事且带好一干幕僚随军为吾出策;田丰,委汝暂管内政诸事,保障吾等后勤粮草事宜,不得有误!”

“遵令!”

田裴眼中闪过一道意外之色,没想到刘虞在这事上出乎意料地亲自上阵,让原本以为趁此机会可耍些手段拉拢一批军中将领的他如意算盘不能拨响。

与之相对的,田丰眼中闪过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精光,只是敛礼应命,却不想他心中现时又在如何思想?

……

公元月天的天气不算很好,天空中尽被暗浓无边的一层层阴云铺满。蓟城东门外,十万大军直排到数里外,各自执兵在手,整装待,每个士兵那冷漠麻木的脸色聚集一片,让苍茫大地也笼罩在一片战云之下。

由刘虞主持,鲜于银亲自祭天,道出誓师词,再冷声下令“大军开拔万大军那一片看不清边界,身上暗红色戎装连成的一片似乎无边无际的洪流也给了刘虞及他身后众将,田裴等人以无穷的信心。

昼夜急行军一日后,终于在6日清晨到达蓟城东南五十里的公孙瓒新筑小城外,将其团团围住。

现时,公孙瓒的部曲正因需得加强各地防御来抵挡袁绍的攻击,故而多放散在外。一觉睡来现原本以为没有魄力的上官刘虞竟然玩出这一手,确实让他措手不及,仓卒间第一反间便是欲从东门逃走。

谁知甫一试探交战,公孙瓒便现刘虞的士兵久不习战,军阵散乱之极,更又听闻刘虞下军令不准骚扰百姓,军队皆驻扎在旷野之地,往来小城便需得不短时日,如此一来,见到刘虞军士攻城不利,久久无法攻下小城,虽然自身亦伤亡不少,可公孙瓒却心中一狠,动起了心思。

公孙瓒挑选精兵数百人,见刮起东南风后,便于夜间亲自带队,出城摸进刘虞大营顺着风势放火,大火一不可收拾。

刘虞哪能料到处于劣势的公孙瓒竟敢出来袭营?便是戏志才提醒正忙着暗下拉拢军中将官的田裴,教其进言让刘虞防备,被其大笑以“不可能”拒绝后,他自己都相信经过围城一战连日消耗,最多现今仅有五千余兵马的公孙瓒最多想着如何突破防线逃走,故而多有顺着刘虞心意进言,教其加强四门防守力量,反而对于大营未再作提醒。

水火无情,当火借风势迅蔓延到整个方圆十五里的大营后,趁着惊慌失措的刘虞士兵炸营,公孙瓒再令小城中所有兵士此时借势杀入!

……

此役,刘虞损兵七万,其中一万被公孙瓒俘虏后坑杀,三万被烧死或自相践踏而死,另有三万炸营后逃散,先前的十万大军,转眼间便只剩两万余士气低落,于回程中不断逃散的兵卒!

被亲兵抢出,胡须,头皆被烧去不少,脸上布满黑灰形容狼狈不已的刘虞见到身后那冲天而起,将天空似乎都映照得红艳一片的大火,心底一阵阵绞痛,此时的他方才想起从来都反对攻击公孙瓒,并且真有可能留下锦囊嘱托田丰进言不让他主动攻击,现今亦不知情况如何的刘晔这位女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