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无山下。wWw,QUaNbEn-xIAoShUO,cOM

因雪地难行,刘晔大军每日仅能走五十里,七日后这才来到右北平境内,这日夜间扎好营帐后,于刘晔大帐内。

“志才,数日间行止颇多事务,吾于今日才现汝常愁眉不展,有何想法尽可道出,不必存着什么顾忌。”

此时帐内仅有刘晔与戏志才二人,从戏志才当面表态投身为家将后,刘晔便赐其名才是为表字,脱去贱籍,得封军师祭酒,这个官职倒是刘晔与毛玠闲聊中,得知曹操如此设定觉得极为合适,使谋士可于军中常出计略,同时亦有职在身。于是便直接拿来用之。

对于这次冒严寒进兵北平,刘晔心里是有底的,可其他人没有!但他初登大位,刘虞没有干涉,其它人自然不会出来说道,所以并未遇到什么大的阻碍。如今见到欲引为心腹的戏志才如此担心,刘晔趁着忙里余闲,当然要叫来细问一番了。

以为主公此次进兵会否太过冒险?吾军最强处在于重骑兵之利,然则此时天寒地冻,马匹不行,故而此番出兵全为步卒,且攻城器械并不充足齐备,若是公孙瓒真敢攻来,只怕后果难料……”

戏志才有此想法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只因初投,还不全知刘晔心意,故不敢在他决心极为坚决时表示反对意见,而现时刘晔亲自问起,那他便顺势说出,一尽自己谋臣本份。

才顾忌是为正理,只怕许多将士官员亦有此想法。汝为谋士,却更需得知己知彼,这样谋划才能全面得宜。汝新投不知我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性情是否切实,吾自不怪你。以后不需存着顾忌,有何疑汝直问于我便成,事后再提反而招人闲语。”

刘晔明白戏志才的顾虑,他却不遮掩什么,直接将话题明说,让戏志才感动之余又加几分敬畏,然后再细说道:

“确如你所言,此次兵并非万全,但吾确有九成把握能竟全功!北平城内底细,趁着邹丹等人未曾退回时,吾已派细作探明,如今更留于城内作为内应。吾如此迅兵来攻,显然他们是没有预料和充分准备的,值此大败溃退,军心不稳,内部亦有不少矛盾情况,吾大军压进,再以心战为上,强攻辅之,最后明言招降,敌军必破!”

对于敌方愿不愿意投降,刘晔是有足够把握的,先后两次对公孙瓒部曲胜利后招降纳叛过程中,闻听刘晔之名,普通士卒皆愿归降,问之则以其“名声早传,属下兵士粮饷充足,比别处高了好几成,更有安平地方之能”答之。

其余地方无论百姓与军士向往他属下并非现时才有,前后共七年时间的影响,这个观念早就根深蒂固。

因着此事,张飞与典韦两个私下里并少来称赞刘晔高瞻远瞩,当初不顾许多臣属反对,几次提高服役士兵待遇的英明。其实张飞他们还没有想到一点,刘晔名声传播的如此顺利,那些商人是功不可没的,他们来往于代郡,将其中情形虽不知全貌,但各自心中有着猜测,于是辗转各地皆有传说,这才使刘晔之名于幽州大显徐州也有所耳闻。

“原来如此,平以为主公是否还有一点未言全,便是若此战拖到开春以后,则敌军心平复,盖难破之?”

戏志才眼前一亮,瞬间便明白缘由,同时脑中也闪过这等想法,不敢再埋在心时揣摩,反而直接问于刘晔,显然他已渐渐摸清刘晔行事风格。

“哈哈!志才果真智高于人,知一而举三也!不错!确有此因,汝却是只知表面,不知根本,这也是你不懂整体军事战略原因了,我自向你解释一番:幽州现今南方公孙瓒四万人马退兵易京,牢据涿郡大部,而北边则有近千里长城,需得兵员守备塞外狄夷之族,东边便是邹丹三万军队所据右北平,辽西,而紧临他的,便是长城外的辽东四郡,此处由于公孙度尚算精明干才,更有许多中原百姓士族为避战乱迁往,人口应有近百万众,军队近十万。”

刘晔见戏志才能一点就通,并且知机询问,当然心下高兴,详细解释道:“如此一来,志才可细想之,现今吾治下幽州六郡便各处强敌环伺之中,而邹丹又为公孙瓒心腹,若任其稳定形势,稍后两方协调来攻,那便极可能使兵员并不充足之吾军疲于奔命。何况北平乃公孙瓒老巢,现今拔之,则其便成了丧家之犬,便是还存着的些许雄心都得随之破灭,只作苟延残喘罢了!而得辽西,右北平,则长城全境入吾手,便是先不讨公孙度,防备其人却又属万全,故此,伐邹丹为势在必行!”

“主公英明!天色大晚,不敢耽误主公休息,平这便告退,亦去准备着人并写劝降书信……”

戏志才恭敬一礼,心中对于刘晔这般完全将战略意图道明作法佩服不已,确如刘晔所说,知晓全部因由后,他作为一个谋士,便能通局考虑,不需全懂兵事,只要全力谋划便成。

才亦早些歇息,明日下午吾军便可达北平城下,围而不攻,汝那时再作这些事情亦未显晚。”

刘晔轻轻点头,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许之意,挥手示意可退下后,口中同时温声说道。

有戏志才这般玲珑剔透之人帮辅,自然使他可少费许多心思,又怎能心间不喜?

……

第二日下午申时五刻,刘晔大军开抵土垠县,其县城是便是通称的北平。

这几日间并未再降大雪,偶有几场时间并不很长的小雪落下,但凑巧,今日从午间便又开始落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能见度并不高,故而当兵临城下已开始扎营之时,北平城内的邹丹才惊骇地接到属下的回报,急忙找赵云以及手下众心腹来商议对策。

其间有谋士言趁刘晔扎营未稳,立即出兵攻击,但邹丹却以“刘子扬精明之人,只怕早就使士卒饱餐休息,这才以万全姿态来临,出城攻之只怕正落圈套。”拒之不受。

赵云面上平静,实际上心里却是急转思索刘晔战略目的,实话说,他有猜测过刘晔是否会趁势大举再攻,但凭心而论,北地正处于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出兵作战实属大不利,故而也未细想太多,回城后只在考虑着亲族以及他自己怎么作才最为适当。

在其他人的眼睛里,赵云要么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要么就是威胁极大的对手。

前一种是傲慢看人,自视甚高而看不起赵云之人;后一种则是很清楚赵云能力,怕他得到重用后他们这些人都得靠边,故而抱团极为排斥赵云这位真定的“外来人”。

邹丹呢?他是是两者皆有之,故而对于赵云心里也确存着“人尽其用”,但却不问其想法,只当赵云为手中一柄利器,仅此而已。

主将如此表态,自然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最后只能号令各部“严加戒备,静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