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又有一校官验过身份后进来,手中拿着一纸血红信件跪下禀报道:“我乃孙将军属下,昨夜吾军被华雄偷袭,直杀到方才,孙将军才收拢残兵两千复扎营屯驻五十里外,大将祖茂为救孙将军而戴其束赤帻引开追兵,被华雄斩,如今更是得势不休直接引兵前来!几与吾这传信之人同时到达!”

袁绍听得这般结论之语,再将孙坚所书信报拿来看完,这才完全落实了心里猜测,只是孙坚书中并未提及粮草之事,却是其急忙挥就书信间不能细表而已,故而袁绍也此时不知袁术所为细节,只是再深深看了一眼已淡然坐下的刘晔,有些感叹地教报信小校下去休息,然后传令道:“再探敌军细节报来!”

堂下小校领命再出帐去,需作细细统计再来回报

帐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将营外阵阵鼓响,马嘶,箭啸,士兵一的喊杀声听得更见真切,听到西凉悍卒那整齐,气势震天带着浓浓关西口音的叫骂和冲杀声音,诸侯各自心有戚戚,担心不已,袁术额头也落下一滴冷汗,对于“不给他面子”的刘晔和曹操皆是恨之入骨……

过得半刻,那小校再回禀道:“回盟主,华雄将孙将军束赤帻命士兵挑在矛尖耍弄挥舞,嘲笑我等,其间硬攻营一次,被吾等击退,现今退到五百步外大声喝骂挑衅!经过细点,华雄所带军马止有五千,尽是西凉铁骑,先前却是尘烟大起,气势震天故而不得其真数才误以为有两万之数也。Www!qUAnbEn-xIaosHuo!cOM”

诸侯听闻仅是五千敌人,先是齐齐大松了一口气,复又各自对视,感到了浓浓的……

“嘭!”

袁绍拍案而起,大怒道:“吾等盟军共计三十万之数,如今被人仅五千兵马欺上门来!说出去有何面目见人!”

见诸侯多是面露愧色,袁绍厉声喝道:“谁敢接战,将小看吾等的华雄拿下?”

袁术表情数变,忽然似是想到什么,脸色一肃便伸出右手在身后比了个手势——

只见他背后转出一员身长八尺,雄壮威猛的骁将来答道:“小将俞涉愿往!”

袁绍大喜道,且去,吾等待你好消息!”

他却知晓其弟袁术手下这位年龄刚过二十的小将却是骁勇之极,为诸将之,没想到一向小器的弟弟却是第一个出头,他如何能不喜?

不过片刻,校官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腰斩!”

众人无不大惊,冀州刺史韩馥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袁绍急令出战,潘凤手提大斧上了匹战马,便领三千军士应战,去不多时,飞马来报:“潘凤战不数合,亦被华雄斩了。”

众诸侯这下却是乱了方寸,想各自带来大将自然是勇猛之极,却未想到尽是挡不得华雄几合,可见其勇也!

袁绍此时气愤早就消散,反而有些担心起来,忙道:“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他却是怕知他底细的韩馥出言要他命将领出战了,想他好容易有两位领军猛将,如今哪里想就此上阵,华雄如此勇猛,万一有个折损,他岂不是心痛死?若实在无人应战,大不了就闭营不战便是……

韩馥见袁绍“睁眼说瞎话”,可他身为袁氏门生,显然不好违了其心意,落他面子,便面色一变后不再言语,默默痛惜失了一员统兵精熟,武力高强的上将。

“久闻都亭侯手下勇将不少,本身实力亦是不弱,不如请刘大人前去一战,将华雄拿下如何?”

袁术见到刘晔与曹操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低语,表情淡然之极,心里痛惜失了一员爱将的他如何能看着“得罪”他的刘晔好过?便起身一礼后,口中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说道。

“果真如此?子扬可否领命!”

袁绍目中精芒闪动,若是能破了华雄,那他这个盟主也更有威望了不是?

“晔不过粗通武艺,难登大雅之堂耳!”

刘晔见着矛头又冲自己来了,心里喊叹古人“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句名言不假,起身一礼后,目视着袁术,平淡地应答道。

“莫非刘大人便只是鼠胆,贪生怕死不愿为我盟军出力不成?”

袁术目中闪过一道狠色,寸步不让的问道。

术小儿,你再敢于俺主公无礼,信否我将你头拧下来!”

袁术小人行径早惹火了张飞,若不是见此场合皆是名士大官,他早就作了,如今见其咄咄逼人,更是出言辱及刘晔,他如何还能忍得住?

只见他上前一步,圆睁环眼,那副经过特殊处理后以假乱真的粗直络腮胡须根根倒立,配在一幅近一年领兵在日光下训练晒得黝默的面皮,和震耳欲聋的大喝声,如此怒目喝问,当真如煞神临世,直将袁术骇得心胆颤抖,哆嗦着再说不出一句话语。

其余诸侯亦是被猛然难的张飞骇得心惊不已。

“主公,他等人看不起我们,且让俺去将那华雄小儿头砍下来,然后我们离去便是!”

张飞觉得在这地方真是闷气之极,既已难,索性豁出去了,大声对刘晔说道。

“你是何人?可有官职在身?”

袁绍面上不悦之色一闪而没,淡淡地问道。

“吾乃主公属将,奋威校尉便是!”

张飞见到正主问,刘晔亦示意回答,便朗声回应。

“非朝廷正官,不过一小校耳,安敢如此大语!请盟主将他乱棒打出,以正军法!”

袁术缓过气来,见众多诸侯视他多为嗤笑,思及刚才堂堂一太守,且身家显赫居然被一小小校官唬到,如何能心甘,顿时怒喝道。

德名为属下,实为晔兄长耳,莫非袁公路也这般看我不起?”

刘晔见袁术居然得寸进尺,欺到他头上来了,顿时心头也来了火气,拍案而起冷喝道。

“子扬,公路且息怒,吾观翼德相貌不凡,必定勇武非常,这便请其出马战那华雄一场又如何?若胜了,吾盟军一小校便斩敌大将,岂不大振士气?”

曹操却是这时起身明为劝解,实则暗贬袁术“狗眼看人低”。

“好罢,可军中无戏言,汝当立军令状,不胜则军法从事!”

袁绍犹豫半晌,终是如此决定。

“哈哈!操观翼德乃英武之人,人来!送上热酒一杯于他壮行!吾再自请书状,只要翼德画押落名即可,如此何好?”

曹操抚掌大笑而问道。

“正可烦劳孟德!”

刘晔淡淡一笑,示意张飞稍安勿躁,小心从事后便静静落回位置,对于张飞,他却是信心十足,难得曹操愿成另一段美名,他自然乐意旁观。

“多谢曹公!”

张飞亦是拱手称谢道。

曹操爽朗一笑,执笔不过片刻便一挥而就,洋洋洒洒百字军令状,倒是一篇好文章。

张飞再谢过后,接过笔便划下自己大名,却不接曹操送来的热酒,他大声道:“诸公且静待,看吾取了华雄再来吃这杯烈酒!”

刘晔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没想到张飞这般性子却与原先的关羽一般,同样自傲,又将所谓“名士诸公”看透,凭着心中豪气出这般壮语。

“翼德真性情,操便静待汝取华雄回转!”

曹操眼中激赏之色愈浓,亦是朗声大笑道。

袁绍一直冷眼旁观,若是能胜了华雄,功劳大份还不是他的?这些小节他也懒得计较,袁术亦是冷笑连连,他倒不信有人比他手下第一骁将还强许多,只静待刘晔能折一臂,尽可让他心怀舒畅。

“哈哈,俺去也!”

张飞大笑两声,将军令状掷下,出外取过自己丈八长矛便上马,也不叫兵马,直接单骑出了寨外。

面对数千军马,张飞夷然不惧,扬声大喝道:“华雄小儿,敢与你家张爷爷单挑否!”

百步开外,见得张飞独自一人出营挑战,华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扬鞭便欲上前将这不识好歹的将士拿下,却听得旁边副将赵岑道:“都督,你从昨夜一直战斗到现今,多有疲累,如今连斩敌方两将,已狠挫对方锐气,实不必再冒险,不如现今回转关隘,等休整好再来挑战。”

华雄听完此句,虽然不屑副将把联军那等乌合之众看得过高,可确也感到身体有些疲累,点点头,便要传令退却。

雄吾儿,见得张爷爷一来,你便要夹着尾巴逃走了么?哈哈!”

张飞见得帅旗下华雄动作,猜到其意,他如何能放走对方,灵机一动便扬声大骂道。

联军营盘边守卫将兵听闻此语,皆是放声大笑,一扫士气低落状态,击鼓兵更是卯足气力将大鼓敲得震天直响。

“黑脸贼欺吾太甚,且看本都督取你小命!”

华雄被气得三尸暴跳,径直走向中场接受挑战,西凉军见主帅如此英武,亦是击鼓助威,两边鼓声相合,直有山崩海啸般气势。

联军中军账内,众诸侯皆是被这意外声响弄得心下揣揣,不知究竟,过了片刻更见响动惊人,几乎把耳膜震破。

这时有校官前来回报道:“张将军飞马一矛便将华雄刺死马下,已斩其头归来!敌军大乱散去!”

正说道间,便听得马蹄声响,张飞满脸煞气的入了帐中,掷头于地,取酒于手后大笑道:“此酒尚温,正好合意!”

诸侯失色,曹操满面微笑,刘晔淡然端坐,袁绍则大喜过望地感叹道:“翼德温酒斩华雄,真勇士耳!吾观汝万军之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