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烈傻眼了。而感觉到不对劲的血鬼门门主赶紧一看,顿时也目瞪口呆。

是谁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并带走了尸体和道消鼎?

两人都是同样的想法。

足足呆愣了好一阵,鬼烈立即施展“气息锁定术”,试图找到那尸体的位置。可惜,神识耗尽并浑身湿透之后,竟然连一丝气息都没有捕捉到。

遂又施展口诀,试图感应道消鼎的位置,结果同样令他失望。

屋里屋外,他施展了数次。直到精疲力竭,都没有丝毫发现。

直到此刻,鬼烈似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尸体不见没有关系,可道消鼎千万不能丢!这要是回去,掌门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看到鬼烈脸上焦虑的表情,血鬼心中反而舒坦了许多。他忍不住道:

“我说,会不会是那小东西根本就没死?然后趁我们不备,连道消鼎一并给卷走了?”

“放屁!怎么可能没死?一定是有强者潜伏于此,出手带走了他和道消鼎。”这下轮到鬼烈极其郁闷,他的火只好撒到血鬼身上。

“强者?哪来的什么强者,在云翔国,难道还有超越神境大圆满的存在?”

“你他妈的地问我,我又问谁去?找不回道消鼎,从此你我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嗨,这关我什么事?反正一百万都给你了,之后的事与我无关。”

“你敢说无关?妈的,今日不教训你一顿,我就不姓鬼!”

话音一落,“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屋内充斥着。一股股令人心悸的威势弥漫着,间或还夹杂着痛骂声和求饶声……

“妈的,血鬼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吸老子的血?”

紧接着又是一阵更为猛烈的气势爆发,低沉的哀嚎声中,一道人影飞了起来。

“嘭嘭……”血鬼的身体撞在洞壁之上,竟然给嵌了进去,足见鬼烈这一击用了多大的力量。

原来,这地方居然是血鬼门门主的一间地底秘室。守在洞外的其他血老,听到门主可怜又凄厉的惨叫声,一个个浑身发抖却又无能为力。只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那位恐怖的前辈手下留情……

此刻,秘室之外的某处地方。

空灵已经笑得不行了。看着两个老家伙在那里互相暴虐,他觉得这一计实在是完美之极。先前,阿齐在那里反思之时,空灵就想到了这一计策。

《河图》为万术之魂,自然也有屏息之类的秘术。而且这一秘术,施展起来真的跟死人无什么分别。

“阿齐,我觉得用屏息术最为妥当。”

“屏息术?不就是装死吗,万一那血鬼往我身上来一剑,甚至吸点血怎么办?”

“所以就要赌上一把。我分析顶多是给你几脚,吸血和剑刺的可能性较小。”

“那好吧。然后还是开启灵魂空间?”

“当然,要不你打算如何脱身?反思一回,就不想用这一逆天之物了么?”

“也不是,只是不想过度依赖它。”

“但眼下是要摆脱危险,还有,我建议把那个道器一并收走。灵魂空间应该有这个屏蔽能力,他们发现不了。”

“即使如此,你拿走有何用处?又没有操纵它的口诀,还不是废器一个。”

“那也不能留给他们继续害人。再说,以后我有时间就琢磨琢磨,兴许就能比他们用的还要熟练。”

最终,他们施展着这一装死的计策。鬼烈的表现,更是让他们感到意外。所以,不仅没有被吸被刺,甚至连那一脚也给免了。

接下来,两人为此爆发出来的矛盾愈演愈烈,这更加为周天齐脱身提供了绝佳的机会。首先,他收取了道消鼎。当时并没有离开,想看看鬼烈到底能否感应到位置。

如果能,悄悄找个地方就扔了不要。否则,那就只好收走供空灵研究去。结果,在灵魂空间面前,鬼烈只能望之兴叹。于是,引发了他和血鬼之间更大的内讧……

“走吧,让他俩打去吧。”

“恩,不过真的还想再放上几把火。”

“行了阿齐,危险刚刚解除,别再节外生枝。再说血鬼门成不了什么气候,就如鬼烈说的,这个门主不行。”

“那……好吧,但愿鬼山会把怒火迁移到血鬼门之上。”

周天齐从容地离开了。留下鬼烈仍在不停地**着血鬼,等累了之后,他坐了下来。脑子猛地闪过一道意念:

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先前跟踪,在那片雪地只顾着锁定他,寻找着施展道消鼎的机会,根本就没仔细看看他的面容!

等从鼎内出来后,同样也没有好好看上一眼。其实即使看清了,那也是易容之后的周天齐,顶多与吉文划上等号而已。

另外,那个带走他和道消鼎的无上强者,又是什么人?

“你知道他的来历吗?”鬼烈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血鬼问道。

血鬼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是你去追踪的,也是你抓住他的,这会了反而来问我?而我只不过在他死后躺在地上看了那么几眼,哪里知道是何来历?

“废物!什么也指望不上,赶紧想想办法吧,到底如何跟掌门交差?”

“我说了那是你的事情,别扯上我们血鬼门!”

“你他妈的还没有被打醒?”

于是乎,又一轮新的战火爆发。实际上,是新一轮的折磨开始,嚎叫声再次传了出去……

……

这一次,周天齐不再于冰幽冥地停留,用了近三天时间直接返回了冰筑。

来到那处悬崖之下,他才悄悄地从灵魂空间出来。满天繁星,却无法把星光洒到这里。接近小花池之时,周天齐刻意感应了一番。等确信小溪并不在里面,他才从旁边通过。

快速往石洞那边行去,几个月时间没见,也不知小溪又有了多少进步?

等到了洞口,周天齐闪身而入,高声叫嚷着:“小溪,我回来了!”

没有意料之中的回应。洞内灯火通明,高高兴兴的他瞬间止步,一张脸上尽是惊讶之态。

冰小溪在,她的娘亲冰大掌门也在。而此时此刻,小溪正用一柄短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脸上兀自挂着晶莹的泪痕。

这一幕,让一回来的周天齐惊诧不已。

在另一方,冰若影正着急地不知所措。劝说不是,阻止也不是。有一阵,她本来想以自己的强大威力禁锢住她,可又担心万一失手,反而弄巧成拙。

场面就那样僵持着。

“冰掌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天齐心中也担心,但开口却很平静,“小溪,你先把剑放下来。无论是什么事,我们一起坐下好好说。”

冰小溪闻言动了动,眼睛的泪水却夺眶而出。手,却没有丝毫拿开的意思。

“你竟是连我的话也不想听么?天大的事,也总有解决的办法。小溪,把剑收了,到我这边来。”周天齐凝视着她,目光中只有信任和关切。

冰小溪也不顾擦拭泪水,似乎内心正在抉择。又过了好久,她对视着心上人的眸子,某处终于开始松动。缓缓地,她放下了手中的剑。收好之后,猛地扑进了周天齐的怀里。

冰若影看着,脸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心中长长地一叹,不停地喃喃着:“冤孽啊,真是冤孽……”

接下来,平静后的冰小溪诉说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原来,自从上次有了那个莫名的心悸之后,冰小溪在晚上时不时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特别是在周天齐离开之后,这种感觉竟是越来越频繁。

更是在前不久的一个晚上,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的父亲前来找她,可是她却怎么也抓不住他。拼命地去追,却发现父亲从那处断崖上跌落了下去。她吓得大喊,一不小心也从断崖摔落了……

在空中,她仍然不停地呼喊着他。眼看着就要追上他,梦,醒了。接着她去找娘亲询问父亲的事。自然,冰若影不仅闭口不谈,更是露出十分不耐烦的神情。

无奈的她,总感觉那个梦似乎在告诉自己什么。就这样,在前天她一人寻找着前往断崖下面的路。结果经过一番努力,昨天她还真找到了。顺着那千丈绳索,她到了崖底。

于是,她看到了第一个坟墓。心,开始跳动的越发厉害。再往里深入,她发现了第二个。

她的目光僵硬在那行字上面:“吴星阁,为她坚守的父亲。”她知道,这下面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梦中的那个男人。那个怎么也无法抓住,却与自己有着血脉相连的……父亲。

看那字迹,似乎时间并不长。她不知是何人所刻,或许是娘亲?那她为何总是厌恶与自己提及这一话题?难道父亲在她的眼中,真的一文不值?还是,有着另外的禁忌?

她在那里,整整待了一个晚上,眼泪流干了,声音哭哑了。于他,她虽没有任何印象,但她知道,他肯定一直在这崖底默默地守着自己。

没有想到,亲生父亲,与自己竟然相隔如此之近。十几年过去,她却浑然不知,咫尺天涯的感觉,竟是那么得残酷!

只有娘亲,对这一切,肯定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所以,今日她特意把娘亲叫来,自然是没有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失望、伤心、无助甚至绝望的冰小溪,只好用死来让她的心有所触动……

冰若影,这几个月何尝不是生活在煎熬之中?自从几月前的那个恶梦开始,类似的恶梦不断降临。尽管如此,她都没有往断崖之下那里去想。直到前不久女儿来质问她父亲的事,这才猛然记起。

万丈崖底,他似乎还被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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