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正好,冬日的阳光肆意铺洒下来,晒得人的骨头从里到外都是酥的。

明闲着没事,把正在打游戏的儿子拎出来,丢给他一把扫帚,母子俩开始了年前的大扫除。

“妈妈,姥姥说过年不能扫地,会把福气扫出去。”晓渔同学越大越像他娘,连偷懒的小德行都如出一辙。

明头也不抬:

“再吵,一会我就把‘福气’全倒你**,好让你这一年顺顺利利。”

晓渔同学委屈了,摸摸鼻子,拿起扫把钻进了厨房。

明在书房里东摸摸,西看看,平日不收拾,这会儿一一翻找,居然在卓然的抽屉里找到一本硬皮的,看起来非常厚的相册。

明有些吃惊的挑起眉,搓去封皮上的灰尘,翻开第一页。

入眼的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右下角有日期,应该是在卓然十岁那年。

那年他们还不认识,那年他父母健在。

明用指腹摸了摸他的脸,十岁时的卓然虽然稚气未脱,可这会儿他身着白色小西装,无论是举止还是神态,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

又翻过一页,在全家福之后塞满了他幼时的身影,明有些意外,原来卓然在三岁之前穿的全是女装。

明觉得有趣,索性扔掉手上的抹布,盘腿坐在沙发上细瞧。

相册里不仅有他们兄妹的身影,还有她和沈从榕。

两家人住得近,所以她经常上卓家串门,卓妈妈一直很喜欢她,加上是个摄影爱好者,所以给她拍了不少照片,没想到全都收进了相册。

明盯着照片中那个麻花辫,红棉袄,脸上两坨大大的高原红的小女孩……

她噎了下,收回目光继续往下翻。

从幼年到中学,再然后……

明发现自从卓妈妈遇到车祸以后,这本相簿就没怎么更新了,除了零零散散的一些游玩纪念照,生活照真是少得可怜,而且能看出多是出自卓丽清的手笔。

明默默的往回翻,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颗有着几十年树龄的老树,在充足的光线下,绿叶扶疏,神态悠闲。

而就在树下,坐着一对少男少女。

阳光透过树影斑斑驳驳的洒在两人身上,似乎在他们周围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思绪渐渐飘远,明回忆起幼年的一幕幕。

——

十五岁的方明五官已经长开,那时候的她就如同一朵灿然怒放的玫瑰,明艳动人得令人不敢逼视,可追求者甚多的明,却独独追不到她最心仪的对象。

算算时间,从认识卓然到她上中学,她追了他七年啊,可这男人是不待见她还是怎么着,对她的追求视若无睹,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对谁都一个样儿,让她恨得牙痒痒,却有气无地发。

可就这么放弃就不是她了,所以为了追到男神,方明发动她打不死的精神,缠着他,死皮赖脸的缠着他!

于是当他家道中落,她放着自家的私家车不坐,天天黏在他身后,绕了一大圈的路和他一起在前面走,宝马在后面跟,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后来他怕了她,放下高傲的自尊,坐上她的宝马上学。

那一年她读初三。

而他正值高考。

——

兜里的手机“叮铃”作响,一并打断了明的思绪。

她瞅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毫不迟疑的接起。

随即一道略带磁性的声音传入耳膜。

“在做什么?”他在那头淡笑。

明长叹一声:

“没做什么……你在等红灯吗?我想吃xx路口的绿豆糕,你一会路过给我买点。”

卓然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绿灯,唇边的笑意渐浓:

“好。”

明收了线,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他的行踪,她一没在他身上装追踪器,也没找人跟着他,只是这个男人的生活实在是太规律了,除非临时有会议要开,否则每天都是准时准点的到家,所以她很清楚这个时间段他在什么地方。

多完美的人啊,性格温和,家底丰厚,男人的恶习一样不沾,行轨道距的就跟个三好学生似的……

而这个曾经在她心目中有如天神的男孩,如今则成为了她的男人。

明突然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可翻越一座三头顶多十天半个月,而她撕破那层纱,则花了十七年……

她重新翻开那本相册,摸了摸唇畔,思绪又一次飘远。

犹记得她读初三那会儿,她爹望女成凤,给她找了不少家教,却来一个被她赶走一个,后来她爹瞧着那据说脾气最好,最有耐心的女教师被她气走以后,两手一摊,说你不读就不读吧,反正咱家有钱,你就算考了个零蛋,我也有办法把你塞进重点高中。

其实明会这么做并不是她有多么讨厌那群家教,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于是在大周末,她又趁着卓然休息的时间,拿着一沓试卷上他家

补习去了。

卓然自从家里出了事,用打工的钱在菜市场附近租了一间两房一厅的房子,这种廉价的铁皮房当然不可能装有空调,所以每到夏天,里头就跟个蒸笼似的,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能憋出一身汗。

不过幸好在门口有一颗大榕树,往树底下一坐,真比在屋里凉快。

于是明让人搬来了小桌子,小椅子,一等卓然有空,两人便坐在树荫底下温习功课。

其实她哪会温习什么功课,她温习的分明是卓然。

她撑着下颚瞧他,瞧他细长的眼,笔挺的鼻,瘦削的下颚,心里总是啧啧的赞叹不已。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而卓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把她爱慕的眼神当家常便饭,她不学习,他就自顾自的温习高中的课程,他准备参加全国比赛,只要能获得一等奖,他将会得到保送至加拿大留学的机会。

可日以继夜的打工,令他身心疲惫,如今就连看着书本的眼仁里都带了点血丝。

随着视线越发模糊,卓然撑着额头闭眼养神。

明痴痴的瞅着他,真是越瞧越喜欢,而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她压低了嗓音喊了声:

“卓然?”

对方没有回应。

难道是睡着了?

明挑起眉,左顾右盼一番,小心翼翼的挪过去,近距离的看着他。

如今双眸紧闭的少年面容平静,身材还没完全长开,虽然个头高,可还是显得有些清瘦。

他正侧对着她,下颚的线条匀称干净。

明盯着他的侧脸良久,目光最后挪到他的唇,薄薄的两片嘴唇,抿起来的时候有些冷清,不知道滋味如何?

明这么一想,眼神再也移不开了,死死的盯着一处,而一颗心开始飞快的跳动。

“卓然?”

她又叫了一声,这次音量提高了些,见他没有回应,又跟做贼似得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轻手轻脚的凑上前。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脸,她心里紧张,连抓着桌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似乎真的睡着了,呼吸平稳宁静,而周围是炎炎的午后,老旧的小区极少有人经过。

知了的叫声在耳边回荡,她屏息静气,轻轻的,慢慢的,对准他的唇,印了上去。

她眼眸微张,嘴下的触感并不如她想象般的坚硬……

很快的抽身,她做贼心虚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捂着发红的脸,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卓然的唇是这样的,温暖的,柔软的,透着点少年独有的气息……

风吹动了树梢,一并将她的心湖吹出一圈圈的涟漪。

明抬头看了眼上方摇曳的树影,心头有点羞涩,又有点开心,而埋在臂间的小脸蛋更是跟被火烧似的,烫得吓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略了少年微动的眉心。

——

“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圈来两条手臂,又一次打断她的思绪。

明轻叹一声,回头望向这个已经褪尽稚气的成熟男人。

“没看什么。”她默默的把相册合上。

留意到她的动作,他的唇边勾出一抹笑:

“对我感兴趣?”

明轻咳一声,不紧不慢的回击:

“原来你小时候穿过女装啊。”

卓然似乎愣了下,随后又笑开,微俯下身,薄唇轻轻印在她的唇上。

他的吻很轻,不急不迫的与她纠缠,气息交融间,就像一块密密麻麻的大网将她慢慢収紧。

不知过去多久,明被他气喘吁吁的放开,心想这人真是越老脸皮越厚,明明年轻的时候还是个羞涩的俊美少年……

她在怀里休息了一会儿,揣着一颗乱纷纷的心,忍不住问:

“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

卓然顿了数秒,垂眼打量她:

“为什么这么问?”

明轻咳一声:

“好奇。”

他又笑了,笑颜儒温柔:

“我的初吻……”

明仰起小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让她等了许久,就是不肯说。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抬手把她乱七八糟的长发一缕缕的顺到耳后,随后目光温煦的对她说:

“在一颗榕树下。”

明的瞳眸一紧,心跳随之加速。

她低下头,视线乱飘了一阵,呐呐的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可却在这时,腰上却多出了一条胳膊,不松不紧的扣着她。

“你呢?你的初吻在什么时候?”他存心逗她,眼中盈满了浅浅的笑意。

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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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得脸红脖子粗,憋了老半天,才小声的回道:

“也是……在一颗榕树下。”

那日的天气也像今天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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