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苹果捡了起来,然后优的把脏了苹果扔到垃圾桶里。

唐优唯觉得嗓子眼里跟有团棉花似的被堵住了,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细看之下她睫毛轻颤的十分厉害。

“傻了。”周海走近,一张脸上不起一丝波澜。他很自然拿起水果刀和苹果,并淡淡的看了看护一眼,“我来。”

他依旧是那张冰一样的脸,唐优唯却总觉得和平日里不同,仿佛那双眼睛里多了些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

看护姐姐虽然听不懂周海那句“我来”的真正含义,但她早就瞥见唐优唯看周海眼神中的迷恋,她眼唇一笑,便找了个理由离开病房。

“你、你怎么来了?”唐优唯没出息的结巴起来,一双眼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最后她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

“有事。”剪短的两个字后,病房里一阵寂静。

就在唐优唯不知所措的时候,她视线中那只很好看的手将削好的苹果放进了她手中。她下意识抬头,正好撞见他那双黑眸中自己脸红的模样。

“谢谢。”唐优唯小声的道了谢,一眼之后又低下了头。这回,她一直看着那个削好的苹果,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谁都不吭声,一个微微皱眉,一个依旧低着头,直到唐优唯手中的苹果氧化变了颜色,周海还轻轻叹了口气。

他叹气的声音很轻,轻到唐优唯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偏偏她还理不清头绪到底该说什么,所以她脖子都发酸了仍然不肯抬头,拘谨得都不像是她了。

“不喜欢我来?”周海问,他说话说得很慢,语气中有些无奈,“那我走了。”

唐优唯一着急,扔了苹果就去抓周海的胳膊,“别,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突地想起在他进时自己的话,她怕他误会,赶紧解释:“我以为是小黎忘了东西回来取,所以……”

周海垂眸看了眼她握着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一抹嫌弃,“你刚碰了苹果。”

“苹果?”唐优唯疑惑的看他,这才想起刚才被自己扔出去的苹果,她惋惜的看着地上的苹果,讨好般的看着周海,“我不是故意要扔的,不过没关系,你削给我的,我会一直留着,也算是个纪念。”

周海平静的面孔下,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会长毛。”

那种把时间当成生发剂来用的东西,他实在不知道她用来当纪念的意义何在,毕竟长了毛还引来一些虫子的烂苹果,怎么看都只会毁了这段回忆。

显然唐优唯也想到了自己真这么做之后的结果,她缩了缩脖子,脸色一变,随即又换成那副讨好周海的嘴脸,“那要不礼尚往来,我给你削一个。”

话还没说完,唐优唯已经拿起水果刀,下一秒她嘴里就发出一声惨叫。悲催的孩子,一不小心削着手了。

周海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唐优唯鬼哭狼嚎的施展狮吼功的时候,他擒着她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

感受到他口腔里的温度,唐优唯顿时噤声,一张嘴却张得老大,两眼也瞪的圆滚滚的看着他,他、他竟然含住了她的手指!

周海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唐优唯带来多大的刺激,他抬了抬眼皮,才注意到某个人吃惊的表情,呆愣的像只小萌宠,令他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你——太狡猾了。”唐优唯惊讶的低呼一声,一张脸涨得通红,另一只手下意识遮住了她的脸。

透过手指缝,她偷偷打量着周海难得的笑脸,心想他也太卑鄙了,又是含手指,又笑得这么好看,还赤果果的用舌头勾她,这不是诱|惑她犯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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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苏黎一下飞机就看到秦祎琛,听他说周海特意请假一天飞去海城时,她不由大吃一惊,随后她露出惋惜的表情,“早知道,我应该再留一天,没准还能做个见证什么的。”

秦祎琛笑了笑,大手宠溺的摸上苏黎的头顶。周海就是知道她今天回来,所以才特意赶过去,要是她在那,恐怕周海也不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也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成……”苏黎还在自言自语的,只要一想到周海那个榆木脑袋,她就替唐优唯担心。

秦祎琛一手搭在她的腰上,带着她朝停车场走去,边走边注意身周的情况,“我会把接唐优唯回来的事情交给周海。”

有了秦祎琛的帮忙,苏黎眉开眼笑的,她扬了扬手,不客气的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知我者,阿琛也,真是爱死你了。”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秦祎琛眸光闪烁,他低了低头,刻意凑近了她的耳边,“阿黎,爱这种事,不光可以说说,也能做一做,要不要试试?”

乍一听他流氓气息沉重的话,苏黎脸上一红,她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胸口,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周,小声的说:“这还在外面呢,你庄重点。”

所以说,只要回家了,就可以不庄重?秦祎琛单眉一挑,心里笃定了苏黎是这个意思。

自从梁素衣没死的事实曝光之后,苏黎的心情一直不太好,秦祎琛变着法要她开心,连那些事也变的节制起来。现在有苏黎这句话,秦祎琛早就想做的事情,也总算是有机会可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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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黎琛国际的路上,苏黎主动问起这两天的情况,她才知道,一切都如他们所预料的

发展。

在媒体大肆抨击画廊事件的同时,也有部分人对秦祎琛和黎琛国际不满,其中不乏海晟集团的董事。显然,之前看秦祎琛不爽的人,在这次的事情中想要来个落井下石。

画廊的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了,根据检测结果显示,那批油漆中有毒物质超标。不仅如此,有关部查到画廊用的油漆不是合法入关的,追查到詹尼委托的那家装修公司时,那家公司负责人一口咬定是苏之杭授意这么做的。

苏之杭表示从来都没见过那个负责人,可那个负责人却拿出了两人的通话记录,以及通话时的录音。录音中,苏之杭的声音明确的指示对方在哪可以拿到这批油漆。;

除此之外,负责人还提供了自家的账本,证明自己从没有采购过这个牌子的油漆。并且对方还拿出了结算单,明细表中的材料采购中的确没有油漆的费用支出。

很显然,有人把这些做的滴水不漏,一早就准备好了各种证据落实了苏之杭参与走私这一条。因此,今天一早警察就把苏之杭请去了警局,就是为了调查走私的事情。

而常德酒楼那边,服务生伤人的问题倒是不大,只是在警察调查走访中,无意中查到画廊开张那天的自助食物全是常德酒楼厨房里的隔夜菜回锅,再次让苏之杭陷入问题之中。

在苏之杭被警方带走之后没多久,网上就出了相关的消息,有网友推测常德酒楼在秦祎琛管理的期间就用这么恶劣的方式经营,而那些走私而来的油漆很可能也跟黎琛国际有关系。

事实上,前不久黎琛国际工程部那边的确采购了一批油漆,还是跟这次的问题油漆是一个牌子。在网上消息传出来之后,秦祎琛让工程部经理去清算油漆,结果发现最近一个项目工地上刚好丢了几罐油漆。

虽说丢失的油漆数量和这次有问题的油漆数量不对等,但工地负责人因为怕担责任,所以既没有报备也没有通知警方。

“怎么感觉这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听完秦祎琛的话之后,苏黎有些气闷,她扁了扁嘴,掰着手指一件件数着,怎么算都觉得这跟个连环套一样。

她数手指的动作落在秦祎琛眼中,秦祎琛微微一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稍稍使劲揉了揉后,他缓缓开口:“虽然布局的人很高明,但他的手下跟他不同。”

苏黎愣了一下,她疑惑的看着秦祎琛,脸上写满了好奇。

秦祎琛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慢慢解释,“油漆的事情,是今天上午九点才出的报告,十点的时候网上就有了那番推测。”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警方从未对外宣布过任何消息,但网上那条推测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连油漆走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显然是早就知情的。

看到苏黎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秦祎琛再次揉上她的脑袋,“天钰在查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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