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珅仿佛没事人一样回到家,张姨已经准备好一桌晚餐,王恭奇小朋友屁颠屁颠帮忙摆放碗筷。

“爸爸,爹地!”

“嗯,乖。”王景珅摸了摸王恭奇的脑袋,不知道陷入什么沉思中,又紧紧抱了抱王恭奇。

“爸爸?”小孩子十分敏感,疑惑地问道。

沈灼帮腔说:“那是因为奇奇乖,爸爸喜欢你。”

小孩子这才释然,高高兴兴牵着他老子的手。

张姨搓了搓手笑说:“晚餐做好了,你们洗洗手就来吃吧。”

王景珅在卫生间,沈灼也挤了进来,王景珅挑眉,沈灼解释说:“你哪儿我没看过?”

“……”王景珅转而坦然地拉开门襟,如厕后轻松地叹了口气,抖了抖大鸟就要塞回去,沈灼忽然从后面伸出手,他的手掌很宽,但并不厚,骨骼修长,和他主人一般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王景珅被他吓一跳,脱口道:“卧槽。”

“操谁?”幸好沈灼很规矩,只是刚摸上手的时候捏了捏,然后就王景珅老二放回裤子里了。

王景珅翻白眼,“你给操吗?”

沈灼亲了他一口。

王景珅一脸严肃,“手洗干净,不然别上饭桌。”

“哦。”沈灼的手在水龙头下慢条斯理冲洗着,这还不算,把王景珅的手也抓过来帮着洗,连指缝也不忘搓洗,这种轻巧的手势更像是温情的抚摸。

王景珅乐得沈少伺候,懒得与他计较。

饭桌上只有王恭奇,王恭奇还不乐意地皱着小脸,王景珅问:“你张奶奶和小姑姑呢?”

王恭奇小声说:“小姑姑不知道,奶奶不肯和奇奇、爸爸、爹地一起吃饭。”

王景珅奇怪地问缘由,这才知道事情始末,把张姨请了出来,再把王景冉叫来吃饭。

饭桌上气氛刚开始是有些沉闷的,王景珅似是毫无所察,对王恭奇说:“你奶奶喜欢吃虾仁,夹些给她。”

王恭奇“哦”了一声,高高兴兴舀了一大勺给张姨。

张姨又是高兴,又有点复杂,小心看了一眼王景冉,默默吃着碗里的饭。

王景珅忽然在饭桌上说起笑话,张姨即使有那么点心事,在王景珅不遗余力地逗弄下也喜笑颜开。

王景珅又夹了一筷子菜给她,“妈,你多吃点,平时家里你最辛苦了。”

王景冉手一顿,张姨知道他的用心,感动得一塌糊涂,握住他的手甚至轻轻发颤。这是一种付出感情后得到回报的感激。

王景冉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更有些食不知味,没吃两口就放下碗筷,“我吃饱了。”然后回卧房里闷着了。

沈灼跃层式公寓楼层很高,视野开阔,大片的落地窗外s市的夜景一览无遗,地面各色灯浓缩成豆大的光点,远处高楼大厦栉比鳞次,霓虹灯、探照灯,组构成一幅无比繁华的夜色。

王景珅曾经是王固科意属的接班人,也凌驾于繁华之上俯瞰夜色,然后一朝从云端跌落到沼泥里为了生计忙碌奔波,王景珅本来以为经历过这种大起大落,人情冷暖,以后什么事都不能再动摇他。但他似乎是把自己看太高了。

先是有个沈灼打乱他的生活不说,关志成的话就像一根尖刺扎在他心头,不碰还好,一碰就尖锐地疼。

“马上就要过年了。”沈灼说。

“嗯。”

“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和我儿子、我妈在家里过呗。”王景珅理解了沈灼的意思,“你回家吧。”

沈灼不满,“这里不就是我的家?”

王景珅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较真什么,“当然是你的,房产证上写了你名字。”

“……你这是暗示我也写上你名字吗?”

王景珅拿后脑勺对着沈灼,酷酷地扔下一句,“爱加不加,我不稀罕。”

沈灼走到他身后,手不甚规矩,试图继续饭前没能完成的活动,他撸着王景珅的那物,王景珅难得没有挣扎,靠在沈灼身上由他予取予求。

沈灼说:“跟我回家吧。”

王景珅忽然清醒了,“嗯?”

“和儿子一起,嗯,还有妈,跟我一起回b市吧。”

王景珅笑了,那笑容很灿烂,仿佛听到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别了,大过年的,生什么事?”

沈灼坐在躺椅上,把王景珅抱到腿上,“谁生事了?奇奇都这么大了,也该回去见见爷爷奶奶了。”

王景珅说:“做梦,他是我儿子,和你爸妈有啥关系?”

“你说什么?”沈灼眯起眼,不怒自威,当然在伺候王景珅那里的当口,露出这样的架势并不显得威严,反而挺搞笑的。至少王景珅就被逗乐了,于是沈灼卖力地惩罚起他,王景珅被他折腾得直哼哼,最后不满意地拿自己老二去捅沈灼肚子,“你到底会不会?”

沈灼的眉毛挑高,“不会哪来的奇奇?”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王景珅无语地看着身下被沈灼一句话败掉的兴致,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赢了。”

沈灼:“……”

沈灼试图挽回,“我再帮你?”

“别,刚才的事再来两回,我非萎了不可。”

沈灼反而来了兴致,“没关系,我能硬就好。”

王景珅被他逼得,又说了声操。

王景冉左等右等不见王景珅来找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情绪,这会儿又有点惴惴不安。

第二天吃了张姨依旧用心准备的早餐,沈灼昨天没能如愿,就把王景珅堵在房间里,让他给自己打领带。

如果单纯只是打领带也罢,沈灼偏偏死性不改,犹然坚持要完成昨天半途而废的事业,恶意地在王景珅腿间用手撩拨,用膝盖顶弄,弄得王景珅原本翻飞的手指一下子乱了套。

最后王景珅是泄了,舒服了,倒是沈灼有点自食恶果,耽误了出门的时间。

王景珅就先送王恭奇上学去了。

回到家,沈灼显然已经上班了,他虽然偶尔迟到早退,但大多数还是尽职尽责的老板。张姨也不在,可能买菜去了,倒是王景冉还留在家里,没有出门。

王景珅就随口问了一句。

王景冉说:“今天也换休。”

王景珅:“呵呵。”

“呵呵”本来只是普通的笑声,但不知道何时开始,有时候这两个笑音听来总有些不是滋味。

王景冉理了理长发,把长发绕到耳后,露出那张清秀又有些憔悴的脸,她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踏实,好不容易清晨眯了一会儿,却梦见小时候被人欺负的场景。

王景冉说:“哥,我们聊一聊吧。”

王景珅说:“好,你喝什么?”

王景冉笑了,“我自己来。”

沈家在国内以房地产起家,沈灼能看得上的房子自然是很好的。楼层高,景色佳,采光好,房屋格局合理,位于市中心,周围设施齐全,王景珅两兄妹就坐在客厅里,茶几上是王景冉刚端上来的,拿家里现有的水果和牛奶自制的木瓜水果牛奶。

王景珅有些稀奇地看着眼前浓稠的饮料,尝试地喝了一口,默默地放回茶几上。

王景冉道:“我以为你昨天会找我的。”

两人谈话之间有杯饮料的好处是,王景冉说到这里,端起木瓜牛奶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王景珅没有开口,他在等着王景冉说。

王景冉在他坦然明亮的视线中,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她苦笑道:“是,关志成做的事,包括他和禾嘉往来,他让魏扬去勾引沈灼,都是我的主意。甚至那天你撞破沈灼和魏扬在一起,我之所以那么巧出现在酒店里,也是和关志成约好在那里见面的。”

王景珅设想过这一刻来临,自己会有的情绪。上一次王景辉的事他之所以这么灰心,与其是说对王景辉二次背叛的失望,不如说对二次上他当的自己失望。然而王景冉是不同的。昨晚王景珅也没有睡好,他在心中努力规劝自己,小冉是妹妹,有什么话好好与她说,可不能冲动。

然而真的到这一时刻,王景珅奇异地发现,自己很平静,昨夜的担心倒是多余的了。他甚至听到自己平稳的笑声,带着慢慢上挑的语调问道:“因为你们觉得沈灼不适合我?你们觉得为了我好?”

凭什么?这是王景珅最后藏在喉咙里,没有说的。

王景冉沉默片刻,却说:“不是的。”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喜欢你。”王景冉见着王景珅睁大的眼睛,知道他误会了,摇头解释,“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小时候妈妈不疼我,我又没有爸爸,我明明这么努力了,我比班级里所有同学都要认真读书,放学后大家都能结伴出去玩,只有我还要回去帮妈妈做饭、洗衣服,我这个女儿,不得不去照顾她这个母亲。”

“……”

“可是到头来,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会以为是我的错。班级里有个同学丢了支限量钢笔,大家都以为是我偷的,老师甚至背地里说,喏,就是那个女学生,家里没有爸爸教的。”

“我知道王景辉他讨厌我,就像我也讨厌他一样。他一定也和哥哥你说了吧?王景冉她啊,就喜欢装可怜。但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和爸爸,还有其他人,会对我好吗?”

王景珅平静道:“会的。至少,我会的。”

王景冉笑了,粲粲的,笑容十分甜美,“所以我最喜欢哥哥了。如果能配得上哥哥的也算了,可是沈灼、陆蜜那些人,配得上你吗?”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从来不是你当初第一次见到我时以为的那样,是个天真善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

“张威和张子霖的哥哥联合,差点让张威糟蹋了张子霖,这件事你知道吗?”

“……这件事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关志成也不是每件事都巨细靡遗和我说的。只是后来我决心与张威订婚,关志成才和我提过,他也是偶然下,听到张威和张子霖的哥哥的谈话,才知道他们的龌龊打算。”

王景珅皱眉。

王景冉想了想,关志成毕竟帮了自己这么多,还是替他解释了一句,“他说,就算当时你没有打断张威,他到时候也会去解围的,我们虽然不喜欢她,但我自己也是女人,不至于用这种下作手段。”

王景冉顿了顿,又道:“但是魏扬,我真没想到他竟然胆敢和姜远串通伤害你!”

“王景辉告诉我,他以为我喜欢他,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他之所以相信这种禁忌的感情,都是你误导他的。小冉,这是真的吗?”

王景冉肩膀缩了缩,带着鼻音沉闷道:“我以为,你真的喜欢他,长大了你就更喜欢带着他外出,和他肆无忌惮地开玩笑,把公司让给他,自己去念了艺术专业……我不知道,结果他会这么对你。”

王景珅看着王景冉泪流满面,也觉得十分不好受。他意外地想念沈灼,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王景珅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叹息一般道:“关志成昨天说,你和王景辉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其实我知道的,从王景辉身上,我就知道自己对你们保护太过。后来有了奇奇,我也不敢随便地宠他。”

“关志成说,我是个对别人好,当别人也死心塌地对我的时候,我却转身离开的人。小冉,你也这么觉得吗?”

王景冉摇头,泪水纷纷落到裙子上,冬天的裙子很厚实,眼泪没有碎开,还是保持漂亮的水滴形状,粘在裙子的绒毛装饰上。

王景冉闷着头,哽咽道:“不,不是的。”

“是关志成那个混蛋,胡说八道的。”

王景珅不知道问她还是问自己,“怎么办?都十几年了。”

十几年了,他们血浓于水,王固科虽然给予他们丰厚的物质条件,然而感情上,他们三个人却是相依为命。

谈不上恨,但也无法释然。

作者有话要说:我快成标题废了

谢谢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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