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好腻害!”

沈灼笑着,刮了刮王恭奇的鼻子,故意逗他道:“傻小子,长大了话也不会说了?跟我念,厉,害。”

王恭奇不服气了,“我会说话的呢!为什么爹地和爷爷都觉得我不会说话?我,我语文成绩可棒了,老师一直夸我学习很好的!”

沈灼皱了皱眉,又若无其事问道:“奇奇,爷爷为什么这么说?”

王恭奇皱着鼻子,“我第一次见爷爷,把学校里老师奖励的钢笔送给爷爷。我考试第一名才有奖励的,爸爸知道可高兴了!我也想让爷爷高兴,可是爷爷问我,那些话是不是爸爸教我的。我都小学二年级了,会写字了,为什么还要人教说话?”

沈灼没说话,卧室里正好开门的王景珅瞥了眼什么事都往外说的王恭奇,兴致缺缺说:“别听这小子胡扯,什么事都藏不住,你是女生吗?嘴巴这么大。”

王恭奇郁闷地揪住他爹地的衣摆,“爹地,我嘴巴很大吗?我们班的小洋嘴巴也很大,不好看的!”

张姨也被这孩子的话逗笑了,摸了摸他脑袋,“你爸爸是吃醋了。”

王景珅咧嘴嘲笑说:“张姨,你和他解释什么,这小傻瓜肯定听不懂。”

王恭奇立刻急了,尤其在爹地面前被爸爸这么说,立刻跳起来道:“我懂的!如,如果我喜欢爹地,爸爸就会吃醋的!”

沈灼原本就喜欢王恭奇,知道他是自己儿子,更加喜爱,闻言夸奖说:“我儿子真聪明。”

“但是爸爸不用吃醋的,我虽然喜欢爹地,但也很喜欢爸爸,我最喜欢爸爸了!”王恭奇睁大卖萌的眼睛望着王景珅。

王景珅摸了摸鼻子,“王恭奇,去陪你张奶奶做饭去。”

“哦!”王恭奇兴奋地答应了一声,小孩子这年纪对些动手的活充满兴趣,都跟着他张奶奶走出几步了,又想到什么,捧着茶几上被废物利用,用废塑料瓶剪成的花瓶和手工纸折成的花朵,高举到他爸爸面前,“爸爸,这是我和爹地一起做的手工作业。爹地好厉害,他折的小花真好看。等老师把作业还给我,这个就送给爸爸好吗?爸爸你喜欢吗?”

“……”王景珅挑剔地看着面前绿色的手工花瓶,清了清嗓子,矜持说:“如果爸爸胳膊没有受伤,和奇奇做出来的一定比这个更好看。”

“……爸爸不喜欢吗?”王恭奇脑袋顿时垂了下来,有点丧气。

“……”

沈灼拍拍他,“去给你张奶奶当小帮手吧,你张奶奶一定会很高兴的。爸爸很喜欢你的花瓶,只是他害羞了。”

“哦!”王恭奇恍然大悟,脸神情都灿烂不少,蹦蹦跳跳去厨房了。

“……”

“别总是打击孩子的兴趣。”

“我没有。”

沈灼的手搭到王景珅肩上,王景珅想甩开,沈灼给他揉捏肩膀,脖子,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王景珅觉得很舒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推开。

“该洗澡了吧?”沈灼有些无奈,又有些甘之如饴。帮王景珅洗澡竟然成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福利……这么想来,这福利等到王景珅拆了石膏,也就没有了。

过了几天,警局终于根据找到朱文龙口中的指使者,只是这天王景珅正好要拆石膏,沈灼陪着去了,当然同去的还有王景冉、关志成。

这阵仗就算是王景珅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大老爷们的,拆个石膏还两三个人陪着,王景珅见来回路过好几次的小护士每次都往自己这边看,终于忍不住说:“这是我弟弟和妹妹,没办法,都这么大了对大哥还这么黏糊,医院都要跟着来,我说出去也怪不好意思的,呵呵呵。”

小护士立刻见鬼一样瞪着眼睛,红着脸匆匆跑走了。

王景珅:“……”

“哥,人家哪是取笑你?是觉得你帅,忍不住看你吧?”话虽然这么说,看着小护士离开的方向,背对着王景珅的王景冉撇了撇嘴,很不把那种普普通通却还惦记着她哥的女人放眼里。

沈灼前一天就和院方通过关系,王景珅没有在走廊上坐太久,就排上号。等胳膊上石膏拆下,闷了近一个月的胳膊终于接触到新鲜空气,没有任何负担,王景珅都觉得胳膊轻飘飘,太舒服以至于不像自己的了。

沈灼要去警局,想让保镖把王景珅送回去的,王景冉说:“就不麻烦沈少了。”

沈灼打量着眼前神情冷淡又坚定的女人,倒也让步说:“那好。”

“志成,我和哥一起回家,你和沈少去趟警局吧。我们王家的事,没理由一直让沈少奔波的。”

沈灼气定神闲说:“哦?恕我直言,我也看不出关志成与王家是什么关系?还是说,关家和王家准备办好事了?那到时候务必给我请帖,我一定给你们两位贺喜。”

王景冉咬着嘴唇,一时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王景珅倒被气笑了,“你们都滚吧,还嫌我今天拆个石膏这么多人陪着不够丢人?我又不是小兔崽子……不,我家的小兔崽子都认得回家的路了!”

“哥。”王景冉带着丝撒娇望着王景珅。

王景珅一直觉得女孩子就是用来哄的,何况是自己妹妹,语气自然软和不少,拉着王景冉到一边,“小冉,你也别一直黏着我了,你到底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就跟着我个老光棍过吧?平时多和志成出去走走。沈灼那混蛋真不是人,但总算说了句人话,哥也等着你们发喜帖呢!”

王景冉:“……”

关志成是坐王景冉的车来的,这会儿两人要一起去警局,沈灼大方地请关志成上车。

在去警局的路上,两人基本无话可说,关志成眼角看见沈灼的模样,修长的腿随意地伸展,双手交叉放在腿上,闭目养神,好像当他不存在似得,忍不住讽刺说:“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

沈灼甚至没睁开眼,平淡地开口:“你当然不知道,毕竟这也不是人人有的。”

“……”关志成握紧拳头,却又很快冷静下来,也不再开口刺沈灼了。

到了警局,老邓接待了他们:“沈先生工作应该很忙吧?以后案件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们也可以电话里及时沟通,不用沈先生每次都亲自过来。”

沈灼只关心一个问题,“那个指使人?”

老邓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有些迟疑说:“他已经承认指使朱文龙对王先生造成故意伤害了。”话说到一半,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哦?我想见见他。”

沈灼见到那个所谓的指使人,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像暴发户一样的男人,正在向警察理直气壮道:“警察同志,是我找人打了姓王的,那不是我和王家有点过节吗?但这算啥呀,就是打了一架而已么,我们年轻的时候,上学的时候,就没有打过架?这也不算大不了的事!”

沈灼打量着神情无畏的男人,老邓解释说:“我们这边已经录过笔供了,他以前是百川餐饮那幢办公楼的保安,好像和百川餐饮里的员工发生过口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听说王景珅是百川老板的大儿子,就叫朱文龙那伙人直接找王景珅麻烦了。哎,当了警察大半辈子,最头疼的就是这种法盲了。”

沈灼嗤笑,“他哪儿来的钱?”

“他说是捡到的,是失物。”

沈灼意味深长说:“他是以为警察没有判案能力,还是觉得我们受害者是傻瓜?”

就算是老邓这样的老油条,也禁不住沈灼这样尖锐的问题,干笑了一阵。

那询问的警察听了也十分郁闷,表情严肃扣了扣桌子,“这怎么不是大不了的事了?我告诉你,警察局早就立案了,你作案证据确凿,马上就把你资料传递到检察院,检察院受理后就会开庭判刑!”

男人表情这才有点虚,干巴巴问:“警察同志,大概会判多久?”

警察没好气说:“我怎么知道?你情节十分恶劣,不知道要多久!”

男人这一听才急了,“不,不会吧?我,我没干多坏的事啊,我家里有父母,有老婆,还有小孩,我,我不能坐太久的牢的!”

警察说:“人家王先生也有小孩,还因为你差点受到伤害,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你这是人干的事吗?”

男人被教训了一顿,蔫巴巴的,完全没有刚才底气十足的样子了。

沈灼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子,动作慢条斯理,表情却十分沉冷,“邓警官,这件案子还需要你费心。我看这人也不过是被利用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是谁这么处心积虑想要害王景珅,我一定要知道。”

“那是一定的,沈先生放心。”老邓心想,这位沈家大少对王家大少可真是掏心挖肺了,这对于目中无人的阔少来说可实在不容易。

老邓坐到那个嫌疑犯对面,不同于刚才问话警察的严厉,老邓跟闲话家常似得,男人原本满肚子委屈,这会儿像找到发泄的窗口,唠唠叨叨和老邓就说起来,不知不觉透露很多信息。

沈灼离开警局后坐上另一辆车,丁文良替他开车门,然后才跟着钻了进去。

沈灼整个人陷入座位里,虽然面无表情,但相处多年,丁文良还是能感觉出老板的低气压。

“您是不是需要休息?下午两点与星游游艇负责人的合作会议需要推延吗?”

沈灼说:“不用。”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沈灼忽然升起与驾驶座的隔板,“之前让你调查王家的事,有什么进展?”

作者有话要说:又星期五啦啦啦啦啦啦\(^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