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个贪生怕死之人。”项子翼认命的跟着她走近暗角。

窗外守卫紧张的进门,却见项子翼坐在酒柜暗角自斟自饮,一双眼睛轻飘飘的瞟着他们:“不是说一个苍蝇都飞不进的吗?现在这么慌张扑进来是怎么一回事?”

保卫悻悻而退,还顺手拉上了门。暗角处女子摇头叹息:“现在的特种兵素质竟然如此之低,唉……”

她低头把小小的电脑放在桌面,键盘上输入密码,“叮”的一声,再跳出了视网膜识别程序,她把他的头按下,小声的命令道:“张开眼睛扫描。”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的头半抬着,抵抗着不把头挨下去。她有点不耐烦:“我打扮成你们家新请的佣人进屋,他们没有发觉。今天这事情顺利了结,我与太子爷也不会再有何纠葛。”

“不会有何纠葛?那还真遗憾……”他长叹气,身子向下躬,脸快要贴上视网膜扫描装置,右手却突然的反手一扳,女子遇袭后不慌不忙的,挡住他的袭击,反手把他再按向下,却不想项子翼一击不中,左手却顺着她的脸面撩去……

蓝色口罩在空中飘飞,女子姣好的容颜呈现在他的面前。他愣怔半晌,本以为,任何一种容颜都无法搭配上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却不想,当她这张脸呈现眼前,却是难得的搭配相衬。

俏皮灵巧粉嫩雪白,如此动人的一张俏脸。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他接住空中落下的蓝色口罩,置于鼻边,唇边咧开一丝邪恶的笑意:“好香!”

“放肆。”她被激怒,手枪对着他的胳膊狠狠一击,他吃痛,却顺势向外跳开,在他跃出的同时,从各个角落里奔出来的战士把这个暗角包围。

项子翼捂着涌血的手臂,忍痛挥舞单手:“上,要活的。”

“聂皓天……”她对着窗外大声的唤了一声,众人皆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白雾迷茫,却哪里有聂皓天的足迹。他们正转过身,空气中却传来一阵异香。

馥郁花香散于屋中,女子向外急速扑出。众人迈步飞赶,却发现全身无力,脚步酸麻,咕咚一声,已有人倒在屋子中央。

因为兵士全都进屋围捕她,所以守在外围的兵力便相对薄弱,女子的身手极好,当捂着口鼻的项子翼和特种兵们从里屋缓慢走出,女子已化作一抹艳丽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她急速飞奔,项子翼的豪宅位于京郊城区,后面便是著名的红枫林,林中秋叶飘零,被她急速的脚步踏出扑簌的声响。眼前已是枫林边缘,身后一阵急骤的脚步以极速向她扑来。她更加快脚步,空中一声枪响伴着男人的威严冷喝:“站住!”

聂皓天对着天空开了一枪警告,前方女子果然停下脚步。修长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红枫叶子落在她的肩膊,他以枪指着她的背影,不知何故,眸子里竟有秋水微凉:“你是谁?”

她举高双手,听得身后落叶沙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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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缓缓移近。聂皓天,今天她真是倒霉透了,不但中了项子翼的埋伏,如今还被聂皓天追踪。

被特种兵王聂皓天以枪指着,只有短短的不到20步的距离,此时即使给她安上一双翅膀,她也在劫难逃。

身后脚步渐近,她向前再踏出一步,警告的枪声又再响起,子弹穿透她侧方的枯枝,枯枝在树上扑簌落下,他怒极的声音微抖:“转过身来,快!”

她定定凝在原地,却固执的没有转身。他瞄准了她,秋风中红叶萧索,她的黑发束起,嫩白的颈脖子顺沿向下,清瘦的身材,纤细的腰身,看上去有点柔弱的女子,却胆敢三番两次绑架当今的堂堂太子爷。

“你不会开枪的。”她低哑的嗓子带着一种放肆的张扬:“聂皓天,我就和你赌这一把。”

“站住,我会开枪的……”他身随声动,向着她的方向凌厉跃出,女子却突然向下俯冲扑倒,红叶堆中她扑过侧边的树桠,人已向着山坡急滚而下。

项子翼过来时,但见满天红叶翻飞,聂皓天高大的身影立在红枫下,手枪还握在手心,猎猎北风吹着他的衬衣,他今天从战地前来捉贼,却穿了一身黑西裤白衬衣,站于风中,显出刺人的俊朗不凡。

项子翼感觉眼睛有点痛,缓步走近:“开了两枪,居然还是让她跑了?真是聂副司令的作风?”

聂皓天回过头来,冷漠的脸冷清的表情,只淡淡瞥他一眼,不言不语,又急步向着山体斜坡缓滑而下。

漫山的红枫落叶,却隐有蔷薇清香。斜坡处长长的滑痕,与红叶堆满的周围对比分明。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泥地上,她逃去的脚步匆忙,脚印深陷进这方潮湿的泥地里。

35码的黑色平底球鞋。他蹲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

跟随而至的项子翼,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我曾听军中有人恶意猜测,自那日林微不幸堕海之后,你的枪法每况愈下,再也难以做到一枪毙命,这传闻我一向不在意,但今天看来,让我有少许担心。”

聂皓天拍了拍手上沾着的尘土,站直身子,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也没见他如何动作,枪声突起,林中“呀”的一声啾鸣,数米高的红枫树上掉下一只黑色小鸟。

他走近拎起小鸟,向项子翼的身边一掷:“拿回去煮汤,补眼补腰补脚力。”

“有这么多功效,还真是看不出。”项子翼拎着小鸟淡笑:“你的枪法并没退步,退步的是杀敌的心吧?你开枪前,是不是都会迟疑片刻?如果每一个罪犯,你都怀疑她是林微,那你还怎么上阵杀敌?”

聂皓天倏的回头,眼神如刀一般落在项子翼微笑的脸:“子翼,人是永远无法完全看清一个人的,如果能那他就不是人,而是一条蛔虫了。”

“呵呵,你的肚子,还装不下我吧!兄弟一场,我只是想你明白,你再不愿意相信,林微她还是死了。”

秋风中一阵难受的静默,良久,聂皓天头也不回的踏着红叶离开。项子翼从后拉他的衣袖,他反手一挥,极大的力量把项子翼甩出几步远。

项子翼的后背撞到枫树,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恼羞成怒:“聂皓天,不就是死了个女人吗?天下何处无芳……”

“草”字被聂皓天的手掌扼在喉间,聂皓天的一张脸冷洌非常,红叶被劲风摇落,撞落他的额发,那一双眸子升起疯狂的怒焰:“项子翼,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咳咳……”项子翼缺氧的脸憋出了青筋,眼睛凸起紫铜色,他本能的以手去抓聂皓天的手掌,但在武力值超凡的聂皓天面前,他的挣扎只像匐伏在老鹰爪下的小鸡一般无力。

“聂皓天,天,天哥……”

喉间的压力渐减,项子翼直直的跌坐在红枫叶下,眼前恍似剧烈摇晃的枫林稍稍平静,黑军靴的长腿踏着地上红叶淡定离去。

他用手捶地,激动中拔起枫叶掷向空中,他对着远处的背影狂号:“聂皓天,你它妈的欺人太甚。”

身边一直愣怔的亲密保镖过来牵他,愤怒的为主人鸣不平:“聂皓天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连太子爷都敢冒犯。”

“啪”项子翼在空中向后给了保镖一巴掌:“刚才呢?刚才我被他威胁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现在给我耍这嘴皮子功夫?哼……”

他一脚又踢飞几片落叶。虽然受辱,但是,他也坐实了一个传闻的真相。

聂皓天果然不再是从前的聂皓天,更冷更狂更傲更冷血,但也更懦弱。看似越来越强大的特种兵王,早就有了一个无法战胜的软肋……林微。

他始终不肯相信林微已死,但岁月一天天逝去,他总有一天会停止这种自欺欺人。

聂皓天,伤情能让你恍似强大,却更能在一夜之间把你毁灭。

陆晓形容聂皓天和项子翼:他们两只都是草原里最凶狠狡猾的头狼,看似亲近,也会互相窥视、各自提防。永远做不到如我和天天一般,生死之交,誓死追随。

“那是因为你没有反老大的胆子,没有和老大平起平坐的实力!”自以为坦白的赵天天的额头却挨了陆晓一记板栗。

“平起平坐?就凭一个项子翼?在他老子当权之前,他一直管我们老大叫:天哥。哼,真是一人得志,鸡狗升天。”

陆晓遥想当年项家还没执掌天下实权之时,军区大院里,一众红后代哥们均以聂皓天马首视瞻。

那时的项子翼,从早到晚跟在聂皓天屁股后面,一声一声的叫着“天哥天哥”。那样的境地,到得今天,竟然敢背后把老大调去北戴河开军事会议,明着说是为提高全军军事素养,暗地里不过就是要阻止聂皓天追查他被绑架一事。

除此之外,传闻他竟然还在老大的面前叫嚣:你只不过死了个女人。

呸,你才死了女人,你全家都死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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