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展权在家里,看着全昆的伤口被包扎好。轻拍着全昆的肩膊安抚他:“你今日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全昆惶恐道:“保护徐爷的安危,是属下的责任,徐爷不要记在心上。”

“救命之恩,怎能不记?”徐展权正色:“他日,我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谢谢徐爷。”全昆下床欲行礼,被徐展权挡着,他也就虚弱的再次倒下床,但又担忧的问:“那日,你关押林微的地方,通过视频传送给聂皓天,我怕他始终会因视频的蛛丝马迹而寻到那个地方。”

“寻到就寻到吧。反正,人我已经转移了。”

“转移?林微不是已经交换给聂皓天了吗?”全昆讶然:“难道还有别的人?”

看徐展权沉默,全昆明白自己一时多话了,怯怯的道:“属下只是多此一问。”

“我明白你的担心。”徐展权看着他:“你养好伤,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做。”

“是。”

狂讯在聂皓天的书房,和聂皓天一起看视频,他指了指绑着林微的铁柱子道:“这种铁柱,很像徐展权在城外的一处旧居的布置。”

聂皓天冷淡地:“微微已经回来了。关押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已无须考究。”

“也对。”狂讯笑笑站起:“现在林微已经脱离魔爪,我也可以告辞了。”

聂皓天淡然抬眸看他,平静的道:“谢谢你!”

“谢我?”狂讯不解:“为了这次的事?但其实,我也没帮到什么。”

狂讯,我谢谢你,这4年,对她母子的照顾。

但是,我和你,始终道不同,今日之后,必然还是要兵戎相见。

聂皓天仍旧低着头,看不清他表情的真假:“你说的那一年,在边境的灭门惨案。我至今仍全无印象。我虽然多年征战,但手下却伤过无辜性命,你父母、姐姐的大仇,我怕是帮不了你。但我答应你,会为你追寻当年真相。”

“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没有父母深仇,我和你,也无法和平共处的。”

狂讯走出书房,书房的隔壁便是聂皓天的主人房。林微,她一直待在里面,和聂皓天同吃同住,同呼吸一个房间的空气。

她和聂皓天,在这间房内,到底有哪些亲密举动、缱绻时光,他即使闭上心门,脑海里却还是会有她娇嗔的影像传送。

她的温柔深情,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尽情盛放。只是她那般艳丽的颜色,却从没有留下一分给他。

他痛恨,她是这般深情专一的女人。

但他因此,才更加不可救药的爱着她。如果聂皓天死了,她这一生即使在他的身边,依她的性子,她也不会移情于他。

可是,他还是想要,得到她,彻底的得到她。

他曾经有这个机会,伴着她一起走进异国的天空,可是,他放弃了。今天,也许他后悔了,但他明白,他的命途,比任何人都容不得后悔。

林微醒来,一室的花香。蔷薇花盛开的房间,聂皓天在旁紧紧的捉住她的小手,他幽蓝如深海的眸子,温柔的凝视着她,候着她醒来,唇轻轻的印在她娇嫩的唇瓣。

他深情帅气的样子,她已看了许多年。虽然隔了4年的岁月不曾相见,但在记忆、在梦里潜藏的这双眼睛,光芒从不曾减退。

看了这么多年的眼睛,如今还是能令她晕眩。她爱着的这个男人,深情时能溺死她,而他曾经薄情的时刻,于她的脑海却自动的消失。

他笑着,又亲她的唇:“微微,我看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没看厌呢?”

是啊,为什么呢?

她依进他的怀里,幸福,如这早春的日头,让人疲懒、沉迷,舍不得醒来!

“皓天,如果有一天,我彻底的背叛了你,请你记得,不要恨我!”她说得很淡,他笑得却没有苦涩:“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她努嘴:“你总是一副尽晓天下事的样子,什么都知道?哼,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嗯。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仍旧凝视着她的眼睛:“那么微微,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知道?”

他逼视的眼神让她禁不住低下了头,嘴儿努得更尖:“就不告诉你。”

“是为了吓我一跳,然后让我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再狠狠的惩罚我吗?”

“啊?你怎么知道?”她微讶的样子可爱死了。

的确,他欺负她的时候,对她不冷不热、怀疑她的时候,她就总是在心里狠狠的骂他:聂皓天,总有一天,你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儿子。哼,我就会让你知道,让你知道……

他刮一下她的鼻尖,对着愣愣的她笑着问:“那么,微微打算怎么惩罚我呢?”

“跪榴梿皮?”她欢快地,认真的想了想又摇头摆着手:“不,不,体罚太便宜你了。”

“嗯?还有比跪榴梿皮更残忍的?”

“当然啦。”她兴奋的从被窝里跃起,搂着他的颈,瞪着他的眼睛狠狠地:“我要把你关到猎岛去,所有兵将都驱散。岛上就你一个人,哼,让你也尝尝手下无兵无将,孤家寡人的滋味。”

他委屈得想要哭似的:“那么,谁给我煮饭?我什么都会干,就是不会煮饭。”

“我会煮给你吃啊。”她扬着眉:“你这么混蛋,要是我不在旁边监督,你不够半小时就逃出来了怎么办?我自然得在岛里守着你,把你狠狠的折磨到老的。”

“微微……”他闭着眼睛,把俏皮的女人搂进怀里来:“我现在就想去了。”

“嗯,很快就可以去……”

她的话没法说得齐全,唇便被他温柔的啜紧,抚在胸前的手掌热烫非常。她没有拒绝,展开最迷人的姿态来迎接他。

人生,能与他相拥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她再也不要,浪费任何一寸可与他温存的瞬间。

他放肆纵情的时候,也是她最幸福满足的时刻。

早晨的阳光实在幸福得太刺眼了。

林微下到餐厅,早餐已备好。狂讯坐在桌前,皱眉看着她脸颊未退的嫣红,他的眸子掠过嫉妒的冷色:“这个时候,你倒是还有心情。”

她坐到桌边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哼……”狂讯冷笑。

侧边群姐看见聂皓天下来,为首长一边准备碗筷,一边忍不住责怪:“林小姐身体不好,首长应该让她好好休息的。总这样,她什么时候能复原?”

“总这样?”聂皓天佯装迷糊。

群姐气愤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会有孩子的。”聂皓天望着群姐意味深长地:“我已经很努力了,群姐,你不要刺激我。”

群姐:“我刺激你能怎么的?”

聂首长:“你刺激,我就中午也回来……”

中午也回来?就是……群姐脸红了。小年轻就是不能理解老人家的苦心,她想要帮首长哄孩子,这也有错吗?

偏偏这小俩口不上道,闹别扭闹离家出走,折腾完了又回**瞎折腾,力气都不使在刀刃上。

上周才说林小姐怀孕了,昨晚回来又说是诈糊,真是伤透心了。

林微早就习惯了群姐的唠叨,淡笑着:“群姐,给我煮个鸡蛋吧。”

“好,是要补补,补补!”

群姐飞跑去厨房煮鸡蛋。狂讯束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古语有云:秀恩爱,死得快!”

聂皓天睥着他:“狂先生,似乎并不适合在我家作客。”

狂讯:“不希罕。”

他举步走出大厅,林微安静的坐在屋内搅着碗里的白粥没有挽留。

他叹气,走向前厅。屋外这时,又有刑警大队的警员来求见。

聂皓天皱眉,大生立刻会意,冰冷地对着门口的对讲器说:“前些天,死了个大队长还不死心?又要送个候补队长来候补送死?”

门外顿时没了声音,警车的引擎声瞬间走得很远。

刑警队还在纠缠着,林微谋杀赵长虎的案件?聂皓天,死了外公也能如此的处之泰然?抱着真凶情到浓时,难道他的心里全无一丝罪疚感?

狂讯和林微不约而同的望向聂皓天,聂皓天喝了一口咖啡,唇边冷洌非常:“虎爷的仇,我一定会报。”

狂讯在风中打了个冷颤,才仓促的离开。

“不要相信狂讯。”聂皓天抬眸凝视着林微:“不管他对你是否有情,你都不能相信他。”

“嗯,我知道。”她温顺的点头,读懂他眼眸里的黯然。她曾经想要让这个男人与虎爷关系修好,曾妄图让他的人生少一点遗憾。

但是到头来,让他留憾的人,却是她。祸水啊,天生的祸水。

她低头不语,腮边的碎发被他轻轻的别到耳后,他的声音稳定的安抚她:“微微,你的顾虑从来都不存在。”

“杀虎爷的顾虑?”

“你没有杀他。我知道。”

她讶异的望着他,他起身在她的额边印下深吻:“从前,我犯了很多错,但今天起,我不会再犯了。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