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皓天淡定而立,却在项飞玲扑近的那一刻,微不可察的向侧方挪一步,她便扑了个空,想要环抱他的双手,空空的环着,手里却无人可握。

“你?”她心酸的望着他。

“即使是鬼魂,我也不会让你拥抱我的。”

他笑得清冷,她呆望着她,唇边掠起一丝苦笑:“是的,即使是鬼魂。”

她不是傻子,经历过这么多,自然明白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人,不是鬼。是的,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被刺杀?

像他这么坏的人,本就应该活在这尘世长长久久,以长长久久的刺激侮辱她的心:“不管你信不信,看见你还活着,我很开心。”

“是开心,可以在我活着的时候,要挟我?开心可以看见我焦燥、烦闷、抑郁如一个困兽?”

“你会这样吗?”她苦笑,眸子却移不开他的脸。那么英俊的脸,为什么却能装着这么冷酷残忍的表情呢?

聂皓天,你从来都不晓得,我也会痛?也值得你怜惜的吗?

聂皓天迎着她的目光,高大的身体移近她,冷如冰刀的眼神:“把聂臻还给我。”

“聂皓天,你凭什么?”她气极,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拔了拔自己的头发,强装镇定道:“聂臻是谁?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项飞玲,别装了。”他瞪着她,眼睛如有火焰:“你杀了野牛,在野牛的车内装了炸弹,自己却劫了聂臻开车离开。”

“哈,我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能在聂皓天的手上,劫下一个孩子?而且,你认为,我连炸弹也会装吗?我平时开车的技术,能在你的手下逃脱吗?”

“你有同谋。项飞玲的身边,要一两个卖命的人能有多难?”

“聂皓天,无证无据,你怎么能把这事栽赃给我?”

“我已经找到为你卖命的人,他承认了一切都是你的指使。”他脸上再无一丝笑意,走近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这么强大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她退,他逼得更近:“那个同伙,你要和他亲自对质吗?”

“什么同伙?我不和你疯。”她被逼到墙角,手拿着窗帘的边角稳住颤抖的身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供称,那天他给野牛的车子装炸弹,但因为阳光太盛,温度炽热,炸弹提前爆炸,否则等我的车子完全开动,再爆炸的话,我就必然死于非命。项飞玲……”他一声暴喝,拳头照着她的脸就砸过来。

她慌张的大声狡辩:“胡说,那天根本就没有太阳,一直在下雨!”

冲到她的脸面的拳头突然就停了,停顿半秒却又以更大的力量击向她。

她倒在地上,几分钟之后才抚着自己的脸,抬起晕眩的头,他的眼神毒得像地狱的阎罗:“项飞玲,如果聂臻伤了一条头发,我要你整个项家王朝来陪葬。”

“你,你……”她激动的大声嚎,又哭又喊:“整个项家王朝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你死,恨不得你死。你以为我怕吗?聂皓天……”

“你又以为我怕吗?”聂皓天指着她的脸,一声一句淬着毒汁的阴险狠辣:“我聂皓天此生,明白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是国家太平,二是微微安康。人不能太贪心。聂臻,他如果好好的活着,自是我的最爱宝贝,如若他命不好,我也认了。我从没见过他,没抱过他,这也是好事。这样,我对他还没有感情,他即使离开,我也不会太伤心。”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必要的时候,我也会放弃。所以,别想着用聂臻来要挟我。你让他好好的回来,我和你们项家还可以共享天下太平,如若不能,我把你们全毁了帮他报仇便是。”

“你,你居然连儿子都可以不要?”

他的脸冷酷而沉静,望着窗边的夜色,眼神没有半分的迟疑和闪躲,像这种话便是他心深处最最真诚的话语:“我可以,和微微再生一个!只要微微在,儿子还会没有吗?”

“你太狠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太狠了,太狠了。”

他对自己的亲儿尚且可以这么狠,更何况是对她这个仇人?她心虚的打着冷颤,身边的男人大力关门,房子被他拍门的力度,摇得像是小规模地震一般。

她恐惧的挪到沙发边,拔打了手机:“京丽啊,我,我,我见到聂皓天了。”

聂皓天坐进车子里,陆晓把监察信息交给他:“你一出门,项飞玲就拔打了的电话。”

“通话内容呢?”

“测不到。项飞玲身份敏感,她的手机、电脑通讯,和项家的人一样,装了特殊软件,我们监测不到。”陆晓猛力一拍方向盘:“妈的,真是急死人。”

“事情总算有转机。”聂皓天注视着屏幕:“劫走聂臻的,就是项飞玲。我们尽力搜就成了。”

“你肯定?”

“我故意诓她说抓到了她的同谋,当天还阳光大盛,她被我逼得太慌,就说漏嘴了,说什么当天一直下雨,根本就没出过太阳。”

“哈,你没和她提过是哪一天,她也居然能知道当天一直下雨?”

“所以……”他们对视着,心里都有了答案:“项家上上下下我们都秘密查过了,没有收藏聂臻的蛛丝马迹。但是项飞玲最近和一个神秘人接触颇多,这个号码,他们几乎天天通话。”

“对!”

项飞玲把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我们见面,需要这么神秘吗?”

“聂皓天是一代兵王,陆晓更是军情处掌管谍报的第一人。你现在被重点监控,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电话联络算了吧。”

“可是,你不是让我给你聂皓天和我的录音证据吗?寄给你、或者网上传给你,都很危险的,你也知道陆晓的侦辑手段。”

“对,如果让陆晓知道我和你之间有共同秘密,就糟糕了。”

“好。我们谨慎点。”

项飞玲又把车子开出车位,在停车场的空道上来回兜了一圈,未作任何停留,便开出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