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你……”空气越来越薄,骆静宜眼前的影像越来越迷蒙。身边大手温柔的抚过她的细腰,聂皓天沉静得没有温度的声音:“微微,你不适合杀人。”

骆静宜的颈边松开,她剧烈的咳嗽,本能的抱紧身边的男人,她没有死,她还可闻及他的味道,听到他的声音。

“天哥哥,天哥哥……”

谢谢你救了我!

骆静宜伏在聂皓天的怀里,张开嘴巴大力的呼吸,侧边林微恨极的望着相拥的两个人:“聂皓天,你再不放手,这辈子就别碰我。”

男人的大手迅速推开,骆静宜重重的跌在沙发上,短暂得到的怀抱,失去时便更觉得痛苦:“天哥哥,抱我。”

“谁是你的天哥哥,不要脸。”林微坐在床沿,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过急,她现在松懈下来,呼吸也急促,一张脸红得很,聂皓天执起的这双小手,竟微微的颤抖着。

他往她的指尖儿上亲,爱宠的目光晗着笑意:“杀一个人而已,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

“那你帮我杀了她。”林微指着骆静宜。

如果她没有记错,就是骆静宜那时暗地里追杀她,还冤枉她是和狂讯勾结的杀人凶手。

她还昏睡迷迷糊糊时,就是骆静宜在她的耳边诅咒她,刚才还在药液里加入不明的东西,想要亲手谋害她。

幸好,她一直睡得不安稳,不然,这小命就没了。虽然她有许多次想死掉一了百了,自己好下去陪着可怜的小臻。

但是,她却不能让这个坏女人把她杀死。骆静宜想她死,不外乎就是想得到聂皓天。

所以,如果她被骆静宜弄死了,将来还得把聂皓天送给这个杀人凶手。

林微越想越恨,看着骆静宜在床边装可怜,一双眼睛水雾弥漫的看着聂皓天求饶的样子,她就一阵阵的恶心:“骆静宜,你姐姐骆晓婷当天想杀我,结果被聂皓天打进牢里,听说疯掉了。现在,你也想杀我?哈哈……”

林微突乞的笑声让聂皓天皱起眉头,但见林微的眼睛闪闪发亮,挣扎着坐起来,骂人的样子居然力气十足,全无近段日子的委靡不振。

“骆静宜,我就告诉你,我死了,聂皓天也轮不到你。而且,我一定要你先死在我的面前,我不会把他放给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我没有,微微姐,你冤枉我。”骆静宜哭得悲切,扑的跪在聂皓天的面前:“天哥哥,我是喜欢你。可是,我没想过要杀了微微姐啊。我喜欢你,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开心了。我只是想陪在微微姐的身边,伺候她,为你分担。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加害她……”

她跪着的身子突然起立,向着前面的厚墙撞去,额头迅即涌出鲜血,她委顿倒地,尤在证明自己的清白:“天哥,哥,我没有!”

她的头耷拉着,竟是晕了过去。

聂皓天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却见怀里的林微拔了拔他,从他的腰间凑出头来,颈项就挨在他的腰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得很欢腾。

她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来由的取悦了他。他干脆坐下来,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抚直她散乱的发:“慢慢瞧,瞧多一会儿。”

她回身看他,那亮闪闪的眸子里充满疑惑:“聂皓天,我怎么觉得,你很像个老狐狸呢?”

“嗯,我是老狐狸,你是狐狸精,绝配。”

“……”

骆静宜的伤口处理后,虽然样子还憔悴不堪,但医生认为,伤口很浅,没什么大碍。

聂皓天冷漠的望着她:“既然身体没事,那就好好帮我照顾微微。”

“啊?”骆静宜再狡猾,刚才死里逃生的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聂皓天深爱林微,也对林微的所作所为不加阻止,应该也怀疑过她的动机。

但是,他竟然要她帮忙照顾林微?他其实还是像从前一样,非常信任她的吗?

只是因为林微,他才对她冷淡,如果没有林微,那么……

骆静宜变调的天空,突然又涣发出勃勃生机。她乖巧而又可怜的仰视着男人英俊的脸:“我一定会做得很好的。我会让微微姐接受我。”

只有让林微死了,她才会接受我。

林微看着床边,温顺低头在给自己按摩腿部的骆静宜。

这个女人,前一刻还想要杀了她,现在却关心体贴得像个忠实的家仆。

骆静宜微笑体恤:“微微姐,你疼不疼,不疼的话,受伤的腿还是要活动一下的呵,不然肌肉萎缩、关节僵硬,以后站都站不起来,变成一个废人,那样子也就不漂亮了嘛。”

林微冷声道:“我变成一个废人,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怎么会?那样子,天哥哥会很伤心的。”她更用力的在林微的伤腿上按了两下:“我们都舍不得让天哥哥伤心的,对不对?”

“我可是,希望他伤心而死的。”

“微微姐,天哥哥对你这么好,你不能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他也只对我好,你能怎么的?”

“……”

聂皓天在旁边安静的翻书,病房里两个女人的暗斗,聪明如他,却像完全感觉不到,脸上竟若有若无的漫起轻松笑意。

林微躺在**眯了一会儿,指着骆静宜:“我要喝水。”

“好的,微微姐你稍等。”

骆静宜起身去倒水,林微睥着她:“不要下毒哈,不然我会先毒死你。”

“微微姐,你开什么玩笑嘛!”骆静宜撒娇似的转过身,把水递到林微的前面作鬼脸。

林微心中愤怒,装可爱?哼,让你装!仰头大大一口水喝进去,冲着骆静宜的脸就开喷。

“啊!”骆静宜跳了起来,用手大力的拔开自己脸上刚刚被喷的开水,气得想骂人。

林微冷盯着她,一副“你骂啊,骂就有你好看”的表情。

两个女人就这么互盯着,沙发上聂皓天慢悠悠的把手上的书压紧:“微微,别调皮。”

“人家又不是调皮,水烫嘛!”林微在**轻摇了摇身子,眼神委屈的瞧着他,还用齿尖咬了咬唇瓣。

“……”聂皓天的心,简直被她这撒娇又无助的表情给搔醉了,从沙发上站起,坐到床边,伸手便把她搂进怀里,唇贴上她轻咬着的唇瓣,如此温柔,带着疼惜的吻:“微微……”

他真想要她,作为男人的冲动,近段日子来第一次如此强烈猛烈,甚至已使他失去理智。

他以舌尖深缠上她的唇,轻松便撬开她紧闭着的齿尖,撩起她柔软的舌尖发泄着心间的情火。可是,她的味道如此诱人,想要浅尝,却已不可压制。

骆静宜气急败坏的看着这一幕,**正享受着男人手掌的爱抚的林微,在他的颈间调皮的仰起脸,鄙视的看着骆静宜,嘴里比出口型:“撒娇?装可怜?和我斗?我的技术甩你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骆静宜在走廊开水房内气得咬牙切齿:林微这个死女人,居然阴狠成这样。不但用口水喷她,还装可怜惹得聂皓天无限怜惜。

还故意在她的面前勾引聂皓天。

林微和聂皓天互相交缠的画面,在骆静宜的脑海中经久不退。好不容易才平息怒火,装得从容的回到病房。

林微住的是医院的单人房,病房外有一个小隔间,聂皓天在小隔间里站着,瞧着门口,似乎在等待她的回来。

骆静宜狂喜奔向他,委屈得很:“天哥哥,微微姐她故意用开水喷我的,那水温我试过了,一点儿都不烫的。”

“嗯,那,又如何?”他微挑眉,她讶然,转而又浅笑:“没事啊。她心里不舒服嘛,自然得找人发泄一下。微微姐她心地善良,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真懂事。”

“嗯,天哥哥救过我,我一定会懂事的。”她善解人意的点头:“虽然我以前我救过天哥哥,但你不必放在心上的。微微姐,爱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好了,我捱得住。”

“才一杯开水而已。”他拍拍她的肩膊,给她无限的勇气和希望。

骆静宜再次进到病房,**的林微在精神奕奕的看书,瞧见她后面的聂皓天,林微嘟着嘴冷冷地:“迫不及待的找女人了?我还没死呢。”

聂皓天“嚏”的笑出声来,大踏步上前搂紧她,用力的揉她的发,她这吃醋的小样儿,怎么能可爱成这样?

他示意骆静宜出去,自己抱着林微在**休息。病床窄小,她一张被子被他扯了一半,气呼呼的瞪着他。他无奈的叹气:“我一直都没睡好,你看我这脸瘦得像只猴子了。”

她细细的端详着他,确实是瘦了很多,瘦削的脸上那双眼睛也薄带倦容,但是那张脸依然不改他的帅气,轮廓更加分明,更为深遂的眼睛似幽蓝深海,平静却又有隐约波光。

她定定的凝视着他,情不自禁的以手去抚他的脸。这张脸,这么多年来,不管环境如何艰难凶险,都在绝境中给她勇气和信心,陪着她渡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即使他对小臻犯下弥天大错,她仍然无法单纯的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