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皓天笑着在真真的身边坐下:“我听我的副官说,你在这儿。”他又慈爱的揉一把真真的头发:“你不用睡觉的?”

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他的手揉上头发,轻悄却又威风的力度。这是小臻的爹哋。多少日子里,他一心渴盼,从未放弃向他求救的爹哋。

妈咪没有骗小臻,爹哋是个英俊、聪明、有钱的大英雄,只是妈咪说“爹哋也很爱小臻”,这句话是假话。

聂皓天瞧着身边的小男孩,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孩子感觉如此亲切。即使是大婚,却还在微微沐浴时,偷偷溜出来见一见他。

“今天是个好日子。”真真低头拔着地上的草根。

聂皓天没听出他语声里闷着的忧郁,仰脸看着天空里挂着的大圆月:“是的,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叔叔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人生,没有哪一天能像今天一般,给他装载上如此满的幸福量。历经百劫之后,她还在身边,他应该满足。

“你难道就没有遗憾的事儿吗?”小孩子童稚的声音,问着这么沉重的问题,黑溜溜的大眼睛定定的凝视着他。

他愣了一下,仰脸看着无垠夜空。他指着星月辉映的遥远银河:“我这一生指点江山,曾经以为:作为男人,如不能成就伟业做英雄,便是俯首低眉大狗熊。我这一生,可贫苦、可艰险、可悲壮,但绝不能流于平庸。但是,自从有了我的妻子之后,我总是想:生活能更平淡一点,我能更平庸一点,那也许就完美了。”

小孩子天真的声音夹着不满:“可是,不是应该更强大吗?那样才能保护你的妻子。”

聂皓天低首瞧着他,瞧着这双眼睛,恍惚中竟有熟悉、依恋的感觉充溢胸口:“如果你已经很强大,却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呢?”

“……”四周寂静,喜庆的灯笼在头顶慢摇,小孩子轻轻的问:“你有儿子吗?”

“当然了,叔叔有个儿子,叔叔……很想他,非常非常想他!”聂皓天说完这句话,淡淡的,看上去并没多大的情绪起伏。在孩子的眼中,他似乎并没有悲伤。

起码没有语言显示出来的悲伤。

林微沐浴出来,却没有看见一向“急色”的男人在**等她。

于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在她沐浴之时,撬门进去逼她洗一场“鸯鸳浴”便已很仁慈。

她在浴室沐浴之时,一心提防着他的入侵,到得确实他不会进来之时。脑里便更加惊悚的认为:他在外面,一定给她布下了天罗地网。

可是,她只包着一条长浴巾,发丝滴着水,白嫩细致的颈项坦荡荡的,出门时还用自认为最勾人的姿态,倚在门边似一朵含苞的花蕾……

可是,男人呢?

新婚,此前发誓要把洞房花烛夜,“做”成她人生里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首长呢?

难道真的是这样?媳妇反正都娶到手了,以后便都是自己的了,吃不吃,什么时候吃,都无所谓了。反正,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哼……

聂皓天轻手轻脚的进门,便看见老婆嘟着嘴儿坐在床沿,一双白又滑的长腿半跷着举高。

生闷气也能生得这么性感,他果然是没有娶错老婆。

“老婆……”他一脚踢上门,整个人跃起飞扑上床,她身手敏捷的跳起,却敌不过男人的饿虎扑食。

她被他压在身下,尤自生气:“新婚第一夜,就跑出去会佳人了?哼……”

他爱死了的亲她,故意逗着她:“才结婚,就敢吃醋了?”

“才没吃醋。你如果心还在外面,你就以后都不要回来。”她嘟着嘴儿,看着他闪烁明耀的眼睛,她甜甜的把两手圈起来,围着他的颈:“现在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太太了,这个家、这间屋子、你的所有财产,都是我的了。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能名正言顺的赶你出去了。”

他皱了眉头:“我好像很吃亏。”

“对啊,你可吃亏了。”她曲起身子来,唇瓣贴着他的耳垂细语:“可是现在,你后悔也没有用了,你逃不掉了,老公!”

她是第一次,如此亲昵而轻盈的唤他作“老公”,甜蜜而腻歪的语气和声调,是他脑海里、心间无数次想像的声调儿。

他的微微,终于被他拢在怀里,再也不能后悔,再也逃不掉。

“你是我的,老婆。”

“嗯,一直是,啊,等……等!”

她说等等,身子却本能的向着他顶过来的方向迎接。

今天起,我是你的妻。可以不再羞涩、不再矫情,我想要你,想给你,如此的自然而又甜美。

微微,多少年来,我一直在等,如今,我怎么可能还要等一等?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到来的路途,有多久多长。

急风骤雨的吻,带着从不曾有过的自然的疯狂。他不再像从前一样小心翼翼。

这是他的女人,她的身体、她的灵魂,甚至是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味道……全都由他的手心掌控,在他的身下癫狂、沉醉。

“微微!”

“嗯……”

聂臻站在二楼主人房的门口,屋内传出的声音娇滴滴的,完全不像他记忆中的妈咪。

妈咪过得很开心。今晚,据说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

好吧,就让你们幸福一晚,明天,明天我就把我妈咪抢回来!

聂臻握着小拳头,旁边乐乐咬着一块雪糕睡眼惺忪:“真真,那个叔叔答应让我们住一晚,你在这儿干什么?管家奶奶会赶我们出去的。”

“切,她敢赶我?”真真心中暗下劲儿:我可是这个家的小少爷,哼,谁敢赶我。

他才想对乐乐说几句威风话,屋内传出的妈咪的声音,突然就严重失真,像被轻纱蒙着嘴巴,“啊啊嗯嗯”的娇得令人头皮发麻。

乐乐好奇地:“真真,那个人……”

真真赶快把她的嘴巴捂紧,拖着她下楼梯,但乐乐还在好奇:“那个声音为什么这样嘀?”

“那是因为……”真真努力的想了想:“因为里面的人在,在吃东西。”

“吃东西?”乐乐用舌头舔着自己的雪糕:“像乐乐一样,吃雪糕。”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真真摊开手掌诚实的说话,他确实从没有听到过妈咪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实在太恐怖了,让小臻禁不住一阵阵的发抖。

突然就同情里面的爹哋:妈咪喊成这个样子,爹哋你还顶得住么?

爹哋表示:他很顶得住,还能顶很久很久。

晨早,阳光明媚,梁大生看着两个早早就围在餐桌前等早餐的小孩子道:“首长和夫人,今天应该不下楼吃饭的了,你们先吃,吃完了,大生哥哥送你们回家。”

乐乐一边抓蛋糕,一边道:“我们没有家啊。”

真真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不吃早餐,很伤胃胃的。妈……夫人,不知道吗?”

“哈哈哈……”大生哥很善解人意的抚他的头发:“君王从此不早朝,你晓得否?”

“哼,纵欲伤身,你又晓得否?”

“哗,小不点,你居然晓得神马是纵欲?”大生表示真心的敬仰,把粥推到他的面前:“你快吃吧。首长让我今天一早送你们回家,他还有要事要办。”

“不是大婚吗?还有什么大事?”

“他们要去度蜜月啊。”

度蜜月?聂臻郁卒的趴在桌面上。

果然是爹哋妈咪最幸福的日子,居然还有度蜜月。甜蜜的一个月啊,他们的儿子饿死了,他们都不知道!呜呜呜……

休婚假的首长实在让女人胆骇,日上三竿才被放出来的林微,头重脚轻的下楼来补给营养。

聂皓天撑着腮,瞧着她狼狈的吃相,直到她喝掉了一杯牛奶、一只蛋糕和一只鸡蛋之后,才很满意的点头赞许状:“嗯,好好吃,一会儿让我再好好吃!”

“你……你够了啊。”

“不够,哪里够,绝对不够!”首长又推了一碗粥到她的面前,眉毛轻挑,眼睛眨啊眨:“再吃多点……”

“……”

首长,你的眼神,能不能不这么轻佻**?

旁边任姐仰头望天,大生哥眼角抽搐:幸好刚才软硬兼施的把两个小屁孩送走了,不然,这儿童不宜的画面和对白,会毒害人家小朋友纯洁的心灵的。

由于聂皓天职权太盛,军务繁重,所以即使是休婚假,也只能是休而不息。一整天的电话不停,送上门来签字的文件,更是一拔又一拔的来。

那些送文件来签字,或来商量要务的参谋、军官们,在楼下喝名茶、品咖啡的时候,便充分的体会了什么叫做:夫妻情深!

首长,虽然说美妻难觅,但人都娶回家了,这一辈子长又长,你也得为日后留一点干粮,别累坏了啊!

第三日,深感自己变成了人肉**娃娃的林微发火了:“聂皓天,我要休一个有质量的婚假。”

正在她的身体里忙活的首长抬起头:“我都这么辛苦了,你还觉得没质量?”

“聂皓天,我要出去玩,我要脱离你魔爪!”

“……”

聂首长自结婚那一刻起,便立誓要做一个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尤其是上得床的好老公。既然老婆大人抱怨他活干得勤,他便听话的陪着她出去玩了。

林微欢天喜地的和首长一起出发,有新婚滋润的女人脸色红润粉嫩,不用化妆,却嫩得像刚剥売的熟鸡蛋,一身红色长裙,美艳得像千朵万朵齐放的蔷薇。

陆晓饶有深意的瞧着聂皓天:“质量不错呵。”

聂皓天看了一眼圆润得像个小肥糕的纪彩云,体谅的道:“你也不赖嘛。”

“……”偷听到这两只色狼对白的林微,一下就羞红了脸,瞪了聂皓天一眼,只好和彩云一起勾着手坐到一边。

彩云也是挺悲摧的,因为怀孕及坐月子,陆大处长禁亲热的时间太长,这新婚就碰上久未开斋的男人,这几天的日子,可见也是“苦”过黄莲。

彩云瞧着尊贵的vip包间,大大的圆桌子上摆着的巨大的新鲜的牡丹花装饰:“这么隆重,我们是要和谁吃饭吗”

现在这环境,能让聂皓天如此豪气又尊敬的摆宴招待的人似乎不多了啊。

林微:“今天是请彭宇司令吃饭。”

“彭宇?”

“对,小武带妈妈来,向彭宇司令提亲。皓天说,小武出身寒微,彭宇司令一向有所嫌弃。我们来给他壮壮胆子。”

“哦。”

这一方面,纪彩云最是知寒暖。皆因她当初与陆晓相好,没少受这种高门大户的嫌弃。幸好,朱武有聂皓天、陆晓这样的首长兄弟,有他们在,彭宇司令再嫌弃都得给点面子。

不一会儿,主角陆续到齐。变故却来得如此的快捷而迅速。

朱武、朱武的妈妈王大妈,还有一名很沉默的女子。

王大妈衣着朴素简单,但精神头却好得很,而且她还有区别于寻常农村妇女的斯文和沉定。

一看就是个精明又慈爱的母亲,不愧能在国内最贫脊之地,以最贫穷的方式孕育、教养出朱武这么优秀的孩子。

彭宇司令和大家都熟悉,坐下来,先聊了几句家常,和军中细节,一派和善之中,却半眼都没瞧一下朱武和他的母亲。

朱武僵在一边,旁边陆晓给他打眼色,他站起来,给彭宇倒酒:“彭司令,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妈……”

彭宇没有接他的酒杯,却仍侧脸和聂皓天寒暄:“项胜文他昨天曾经见过我,虽然是顺利退下来,但始终是有点落寞不甘啊。”

“据说,昨天他们一家一起帮项飞玲迁坟,白头人送黑头人,估计难免还有些哀伤。”

聂皓天淡笑回答,眼睛微挑之间,朱武会意,更恭谨的举杯走近彭宇:“彭司令,我敬你一杯。”

“你敬我什么?你又用什么身份敬我?”彭宇的脸冷得黑沉沉的,他旁边坐着的彭品娟按捺不住,伸出手来要牵朱武,却被彭宇一把按在座位上:“你还嫁呢,就敢帮着外人了?”

彭品娟委屈的低着头,扁着嘴巴生闷气。

朱武看着鼓品娟欲哭的眸子,沉重的心思更加郁闷,但他今天既然决定了来求亲,便不应该唯唯诺诺的让她失望。

朱武深吸一口气:“彭司令,这杯酒我以晚辈的身份敬你,希望你能把小娟许配给我。”

“哼……”彭宇司令恼怒的神色稍减,却转身望着王大妈和她身边的女孩子:“你想向彭宇提亲?我还以为,你是带着未婚妻,来和我女儿一刀两断的呢。”

“爸……”彭品娟又急又气的唤他,他向着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又吼了一嗓子,指着王大妈旁边的年轻女子:“那个人,是朱武在家乡的未婚妻,在朱武的家里吃住同居已经3年。朱武要娶你?那带这个女人来,是怎么一回事?”

聂皓天和陆晓的脸色都变了,聂皓天望了一眼突然脸如死灰的朱武,不禁大呼不好。

以彭宇的势力和对自己闺女的溺爱,他早就把朱武一家几口,祖宗三代都扒了个遍了。再看朱武的表情,这竟然是真相,连误会都不是。

席间沉默,彭品娟心急的站起来,扯着朱武的手,仰着脸想要问他为什么。侧边王大妈已经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她举起手中杯子一饮而尽:“彭司令说得没错,今天让各位过来,其实是要见证我儿子和来娣的婚事。因为来娣出身低,小武现在也算是少有成就,我想着,他们的婚事,要是有几位贵人见证,也就能沾点领导的金光,多点喜气。”

“妈……”朱武气急的喝止,眼睛瞧着侧方的彭品娟,要辨解的话却噎在喉间,迟迟的说不出话来。

彭宇暴怒的一拍桌子,“呵呵”的仰天长笑:“我的女儿虽然不是金枝玉叶,但也是我彭某人的掌上明珠,还不至于和一个农村养猪的女人抢老公。小娟,我们走!”

“爸,爸爸,我不要,我……”彭品娟一边哭,一边用手扯着朱武的衣袖。但她一心要寻找的依靠,却木然呆站在旁,眼神空空的望着前方,全然没有救她的意识。

她扯他手袖的指尖终于松开,她讶异而又不能置信的望着她深爱的男人。

她欢天喜地的来,以为可以成为他的妻子。但是他却带来另一个女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是的,将来我要娶她为妻。

“朱武,你混蛋!你混蛋……”

彭品娟怨愤又心碎的哭声慢慢远去。朱武瘫坐在椅子上,仰起脖子连着瓶子把酒往嘴里灌。

聂皓天就在侧边,却没有劝阻他。聂皓天放任的事,陆晓他们自然也不会管。王大妈身旁的来娣,要扑上来抢开酒瓶,却被聂皓天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来娣姑娘,天黑露重,不宜夜行,我让副官送你和王大妈回家。”

“可是……”来娣一句话没说完,便心虚的轻扶着王大妈离开。

这个威风霸气的男人,是朱武的上司兼恩人,更是共和国里可主宰任一人生死的大人。

像她们这种小女人,别说对抗,就连仰望的胆量都不要有。

看着一瓶白酒从瓶子里移到朱武的嘴里,聂皓天冷得不行的话:“做我的手下,不管是打仗还是感情,都不能窝囊。”

“老大!”朱武抱着酒瓶哭得泣不成声:“你不懂,你不懂!”

“我不懂你懂?我的女人不见了4年,每个人都当她死了,我的儿子在我的手上把命丢了,每个人都以为她不会原谅我了。可是,如今,她就在我的怀里。朱武,人活一辈子,建功立业、彰显威名、光宗耀祖,但如果不能给自己的女人幸福平安,那要这个天下又有何用?”

“可是,我配不上她,老大你不会懂。”

像你和陆晓这样的贵家公子哥儿,哪里能懂得他的鄙微?

陆晓:“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现在很差劲吗?你才几岁啊,你已经是特警队的大队长了,你还是我和聂司令的手下爱将,这前途光明得都看不见月亮了。彭宇司令如果不是把你当成女婿的候选,会一直由得你和彭品娟胡闹?按我说,他早就应该崩了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林微闷闷不乐的叹气。她很喜欢彭品娟,落难的时候,和彭品娟有过命的交情。本以为,能看到她和朱武缔结良缘,可是却闹成这般景地,觉得很没意思。

聂皓天本来想带老婆出来玩玩,等她身心舒泰,回家再幸福的做事。结果,看着小妻子那嘟着嘴儿的恼怒样,他不禁就在甩了朱武一眼,抬头对陆晓道:“找个人送他回家。我们和老婆回家。”

“好咧。”陆晓响应,抱着圆润润的彩云身子又痒,旁若无人的亲她一口:“老婆,首长命令,快点回家。”

朱武心里哭泣:“我也要有老婆,我也想和老婆早点回家。”

可是,如聂皓天所说:他太窝囊了。

林微和聂皓天一起走回家,美其名曰:谈谈情散散步!

她一直很不解:“一直好好的,怎么杀出个未婚妻来。小武看起来也不像三心两意的狼心狗肺啊。”

他圈着她的手,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映得修长,贴在他的怀里,被他的光影笼住了大半。他很开心的踩着两个人的影子:“小武不像狼心狗肺?那你看谁像?”

“你啊,你最像了。”

“切……”他笑着刮她的鼻子,停下来,把她拉进怀里,明晃晃的街灯下,他忍不住就亲她,咬着她的鼻子,惹得她像猫儿一样喵了两声,才忍耐着道:“小武在家乡,一直据说有个订婚几年的未婚妻。但他一直在军中谋事,这两年回家的日子,加起来也没几天,所以这个未婚妻也一直是挂名的,没什么感情基础。”

“但这对小娟还是不公平啊。小娟配他,在彭宇司令的眼里,已是下嫁,他还弄这一出,还真是黄了。”她整个人偎在他的怀里,却仰起小脸儿来:“你帮帮他。”

“不帮。”他睹气地:“丢我的脸!”

“帮嘛,帮嘛!”她撒娇的拱着身子,把她顶得向后退了几步,正靠在街灯柱子上。

“为什么一定要帮?”

“因为我幸福啊,所以我想,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幸福。”她沉浸在自己善良而美好的意境里,全然没有发觉,男人的手已经微不可察的撩了进来。

“嗯,愿天下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话音落,深吻便落在她的唇。

不远处的花圃旁,聂臻手急眼快的捂住了乐乐的眼睛:“不准看。”

“我要看,我要看叔叔吃阿姨的嘴嘴!”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聂臻睹气地,望着前方被街灯笼罩着的粘成一只的两个人。

“妈咪,没有小臻在身边,你也能这么快乐的吗?是不是明年,你和爹哋就再生一个小宝宝,到时候,你就会完全忘记了小臻了?”

在路灯下吻得粘在一块的新婚夫妻,拥着进了家门。聂臻微微后退,神思恍惚间,却听得身后脚步急促,他本能的拉起乐乐,一闪而跃进侧方花圃里。

前方一个黑衣中年男子,脸色阴鸷,带着杀气,与他僵持着却更近一步。

多次被绑架囚禁的聂臻,立时升起警觉:“你是谁?”

男人语声急速,阴森森的道:“虽然不知道你和聂皓天是什么关系。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借你这条命用一用了。”

“你敢?”聂臻拉着乐乐向后退,身后却是厚墙,乐乐惊得尖叫,黑衣男人暴喝,手中枪支晃眼:“不准叫,叫就立刻宰了你。”

“不要宰乐乐,乐乐不好吃。”乐乐呜呜的哭着,却真的不敢扯开嗓子叫了。

聂臻伸手护着乐乐,看着两侧的树木,心里打着主意:“你捉我是为了要挟聂皓天?可是没用的,我只是个小乞丐,他不会在乎我。”

“小乞丐?哼,他会在新婚之夜也和一个小乞丐谈半小时?”

“他有特殊爱好。”聂臻抹了抹脸,把乐乐往外推:“你绑两个孩子会很麻烦,而且她又吵又贪吃。你放了她,我跟你走。”

“滚……”

黑衣男子枪支一晃,乐乐立马“哧溜”的往旁边奔,跑到聂家大宅子的门边,就要扯开嗓子报信,嘴巴却被人捂住。

温暖沉稳让人安心的声音,是聂叔叔好听的声音:“乖,别出声,叔叔在!”

嗯。乐乐重重的点头,有叔叔在,怕什么呢?

黑衣人不知道后方的变故,一步就踏近聂臻,手掌伸出,眼看要扯中的小孩子的衣领,但小孩子却“扑”的一声向后滚倒,虽然滚得很狼狈,但人却暂时脱离了黑衣人的枪口和黑衣人伸出的大手。

黑衣人暴喝一声,正要向前再扑,半空中急速掠来明晃晃的冷意,远方射过来的匕首正中他的肩膊,他收势不住向前扑,还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已被聂皓天抓起抛了出去。

聂皓天:“骆刚,知道我为什么不一刀刺死你?因为,死亡,实在是太微不足道的惩罚了。”

“聂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