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忠很善解人意的隔着窗子拍林微的头发:“如果我放你出去,我也会没命的。小师妹,你可怜大师兄我上有老,下有少,家里还有存款没花完……”

“大师兄,我祝你明天被人爆窃,保险柜尸骨无存。”林微跺地咬牙撒泼。

五师弟纪田原在院子里用小刀削一条木棍,三几下,棍子就削得浑圆,他对着棍子顶部吹了一口气:“小师妹,现在是五师弟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什么道理?”林微睥着他。

纪田原:“这个世界,只有五哥我最疼你。”

“真的?五哥,你会放我出去?来来来……”她兴奋的在窗口摇手掌,纪田原却一棍殴在她的手心上:“疼不疼?”

“纪田原,我发誓,等待我沉冤得雪,反出家门,我就煎你的皮拆你的骨……”

话没说,院子里冷嗖嗖的声音响起:“哟,我们微微长大了,翅膀硬了,要反出家门了?”

看到纪敏如满脸怒意的站在院子中央,林微吓得腿儿都软了,嘟着嘴撒娇:“妈妈,我说笑话的。我哪里敢反啊,哪里舍得啊,妈妈,妈妈……”

她娇滴滴的撒娇也没有用。谁让她犯的是死罪呢?参军?当兵?

罪无可恕!

纪敏如是一想到电视上女儿穿军装的样子就冒火,一向优雅淡静的她也忍不住骂:“我辛辛苦苦供你读医,把祖传中医造诣全都教导给你,我也没有逼你去学。是你自己信誓旦旦要继承我的衣钵,但现在你居然跑去当兵?你即使不想妈妈的苦,你也想想你爸……”

这一提起女儿的父亲,纪敏如话头就不利索,容色更是酸楚。

“妈妈,我错了。不过,千错万错都是那个禽兽首长的错,和我其实没一丁点儿关系。”

“禽兽首长?”

“嗯。妈妈,相信我,我是被逼的。我对你的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林微明白,这个时候绝对的不是主动承担责任的时候,绝对是要找出罪魁祸首来做替死鬼的时候。

罪魁祸首,除了聂首长,舍他其谁?

而且,她当兵确实是被聂皓天强迫的,她确实是不情不愿的,她没冤枉他。因此,她隔着窗子抹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

“你们以为我想当兵的吗?我和彩云在天恒地产打工,你女儿我可厉害了,在地产界如鱼得水、年少有为。可是,都怪那个万恶的禽兽首长,他居然开了直升机来捉我……”

林微的嘴巴向来又滑又油又毒,现在为了嫁祸给聂皓天,添油加醋、洋洋洒洒的几十条罪状往聂皓天头上套,真是听得纪敏如心底冒火,额头起烟。

又听得她竟然被迫着跳伞,还关禁闭,关禁闭还遇到人放蛇……纪敏如心都酸了,本来就不舍得把女儿关着的母亲,“咣当”一声把门打开,拖着她的手臂,瞧着她的脸。

这身板瘦得,这脸儿黑得……叫聂皓天是吧?特种兵的一哥是吧?

“微微,不怕,天大的事都有妈妈给你作主。我就不信,现在这世界,还能强迫老百姓当兵的。我先好好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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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他要是肯放人,那就算了,要是不肯,我们就告他,告到中.南海都告倒他。”

“呃,不用告、告、告吧?”林微有点哆嗦了。虽然说是脱离软禁了,但好像把自己男朋友的形象糟蹋得狠了。

本来还想和妈妈谈谈心,潜移默化的和她聊聊心事,但妈妈刚炖好的鸡汤捧上来,真是香飘万里。就算找个星级大厨都及不上妈妈的汤水美味。

为男朋友洗白这种小事,还是喝完汤再说吧!

她一边喝汤,一边还想着:改明儿也给聂皓天煮一锅这样的微微靓汤,包保聂首长在她的额头赏五颗星!

林微甜丝丝的喝完汤,一帮师兄弟又把她扯到一边儿去,向她八卦军营里的趣事。

纪敏如对军人深恶痛绝,但师兄弟们却是雄性激素旺盛,纷纷打算步小师妹的后尘去当兵。

微微这回又得意洋洋了,把自己那混蛋的训练生涯描绘得有声有色。

师兄弟们全都以为自己小师妹不但因为骨格精奇,被首长特招入伍,还在军中表现抢眼,实在是军界天纵奇才,百年难得一遇的佼佼者。

搞搞者就有她,佼佼……

被狠狠的满足了虚荣心的微微心花开了,躺在自家舒服的大**睡得倍儿香。

但远在几百里之外的聂皓天,炸毛了、抓狂了。

女朋友私自收拾包裹,卷款潜逃了?

他收拾完赵振武,让陆晓把证据提交给检察部门。自己便美滋滋的到彩云的宿舍楼下,打算接女朋友回家去“玩枪”,但彩云居然摊摊手表示:“微微和男人私奔了。首长,请节哀!”

“……”

纪彩云一直对聂皓天的印象不咋的,不是觉得他不好,而是觉得他太好。像他这种天怒人怨的极品男,似乎注定了跟他的女人是得天怒人怨的。

微微那薄薄的福气,摊上个这样厚厚的男主,她扛得住吗?说不定哪一天就天嫉红颜、天打一棒。

她这种小市民,yy的时候是很爽,但永远觉得生活还是实在一点好,人还是接地气一点才安乐。

聂首长这种现实版的海市唇楼,太远太不切实际了。

现在微微被抓回家反省思过也是好事,分别一下,微微静一静,让这男人急一急。她就不信,聂首长还能去和敏姨抢人。

但她还是低估了聂首长,他还真的就敢去和纪敏如抢人。

微微喝完鸡汤,醒来张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揉着碎发出到厅里,捧一杯还温热的单松茶悠悠的喝,院子里落日黄昏,芒果树下的石几旁,纪田原大声的吆喝:“小师妹,过来打地主,三缺一。”

她立马就欢天喜地的跑了过去。坐在凉凉的凳子上,拿起牌一看,心中暗爽得不行:

哗,双地主啊,牌这么好?哈哈哈……

天气不热也不冷,落日余晖洒在她的头顶,芒果树下和风轻送,厨房里莲藕骨头汤的鲜味飘散出来,藤萝里的中药有一枝青绿在她的侧边摇曳,而她扔下手上的扑克牌,抓起赢来的10元钱献吻,像个孩子般笑得天真又满足……

这本来应该是她的生活,悠闲舒适,小情小性,简单的开心,纯朴的快乐!

很多年后,聂皓天都会想起今天的她,这个在家乡县城的小院子里,简单快乐的小女人。而他,把她拖进了他那残酷的世界里来,让她丢失了这么珍贵的东西。

微微今天手气好得不敢想像,一家赢三家,输得最惨的纪田原幽怨哀哭:“妈的,小师妹,你一定是出千。”

“喂,你自己牌技差就算了,不能嫁祸我的人品。”

“呸,你有人品?你的人品、牌品,上上下下说不定早就被特种兵吃了。”

上上下下都被吃了?微微突然想起反复被聂首长上上下下吃个不停的经历,脸色突然就红了,声音也尖了:“吃你的头,大师兄,老五欺负我,呜呜呜……”

大师兄最善解人意了,瞪着纪田原道:“老五你实在太不了解小师妹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师妹呢?以小师妹的英雄盖世,哪能被特种兵随便吃了?”

“就是。”林微得意。

“要吃也是她把人家特种兵哥哥吃了。”

……侧边师兄弟们一阵狂笑,林微尖叫着起来捉住纪田原暴打,才打到第二拳,纪田原鬼哭鬼叫的:“饶命。”

“再来两拳。”林微还不解恨,追着又一拳头揍下去。她狂奔的身体撞进高大健壮的男人怀抱。

这怀抱熟悉得,这男人气息醉人得……“呱呱”叫嚷的她,静静的默了,手本能的、不着痕迹的捏了捏他的腰,声音细细柔柔:“你来了!”

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抱着他,会招人怀疑,但她还是想要永远的抱紧,不放开,不松手,静静的和他相拥。

“嗯,我来了。”聂皓天的心里有一层蜜蜜的情愫发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筛子上疏疏落落的缝,沾满了浓浓的蜜汁向下滴,一层一层,一点一滴。

你来了。不用抬头,她就知道他来了!

她绕在他腰间的手轻轻的松开,还沉浸在甜蜜乡中的聂首长人还没回魂,却被女朋友狠劲一推,因为猝不及防,这一推竟把他推了几步远,碰到了晾中药的筛子上。

这筛子和他刚才心里的筛子差远了,聂首长怒了:“林微!”

微微退了两步,冲着他大声嚷嚷:“禽兽,你来干什么?滚,快滚,这里不欢迎你……”她一边骂,挤眼看了看后面,又提醒他看的侧面,嘴里的话儿更加有骨气了:“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回去当兵的,走啊,你走啊……”

她挤眉弄眼的,还上前假装拖他的胳膊往外走。聪明的聂首长当即意会:女朋友在演戏啊。

为了配合她的演技,他勉为其难的走了两步,却又磨蹭着不肯走,也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林微,你反了?你知不知道当逃兵是什么下场?”

这会儿,几师兄弟全都围了上来。

这个大帅哥不光是特种兵首长,还把小师妹拐了去当兵?

真是欺人太甚,叔可忍婶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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