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皓天冷静提醒,一手握方向盘,另一边也持枪在手。知道上面还有埋伏,林微憋着勇气瞄准。

她是一个合格的特种兵了,遇事一定要沉着,要冷静,枪法要稳、狠、准……纪敏如惊恐的脸立在晨光中。

这种状况,她如何能狠得下手?

山腰高坡的隘口处,早晨的阳光刚刚从正东方跳了出来。

赵春孟站在与他们只有10米左右的地方,:“聂首长,如果今天你能从我这里驶过去,我自动提头给你!”

车子“嘎”的一声被逼停,聂皓天与前方的赵春孟对视。而身旁的林微已经哭喊出声:“妈妈。”

赵春孟此刻身旁无兵无将,也无炮火保护,却能扬起嗓门洋洋自得的大笑,皆因他一手正圈着纪敏如的颈,另一手正以枪指着纪敏如的头:“聂皓天,我想知道,今天我这筹码值不值钱?”

“微微,别哭……”被挟持的纪敏如发丝凌乱,身上衣物磨损,惊恐狼狈,隔着车子前窗见车里的女儿,大声嚷道:“微微,你快走。妈妈一把年纪了……”

“妈妈……”林微的泪珠儿滚滚下落。世上最爱她的这个人,被挟持作了人质,她能不心慌难过?

而身陷险境的妈妈,却仍旧担心着她的安危。

“妈妈……”隔着车窗子,林微看着妈妈被挟持着向后一步一步退却,她又急又怕,慌忙打开车门,从车里跳出来,就要向着赵春孟扑过去:“草蜢,不能伤害我妈妈……”

她向外扑出的身体却被聂皓天拉住。她着急的望着他:“那是妈妈啊……”

“赵春孟不会轻易伤害妈妈的。他费尽心思在这里阻拦我,捉了妈妈当人质,一定另有所图。”

“可是……”

“相信我。””他握着她颤抖的手掌,与她一起持枪下车。

他握枪的手镇定,从容不迫的走近赵春孟,那双泛着冷洌光芒的眸子,闪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似残酷、似坦然、似狡黠又似冷漠。

“停,不要再过来!”赵春孟把手上的枪在纪敏如的太阳穴处顶了顶,这一动作把林微吓得不轻,刚才强装镇定的纪敏如也吓得闭上了眼睛。

聂皓天凝着目光,手臂从前面向后环着林微,似挡似抱,把她围在自己的侧边,不让她冲动走近:“你要什么?说吧!”

“哈哈哈,我要聂首长的狗命,你愿意吗?”赵春孟此刻心中得意,却仍不敢掉以轻心,缚住纪敏如的手臂加力,专注的盯着聂皓天。

成败在此一举。

他与聂皓天多次交锋,皆落于下风。尤其是近两年,聂皓天的“猎狼”行动组加大了打击“gd”的力度,围追堵截,穷追恶打。几年下来,gd的根基已被削弱,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险关头。

“这当然是不愿意的。聂某的命,早就属于军队,属于祖国,聂某自己绝对没有把性命自由交出去的可能。”

“哈哈,原来聂首长竟然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赵春孟握枪的手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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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扣了扣板机,林微吓得尖叫:“不要,草蜢。”

“别求我,求你的首长。”

“皓天,求你。”林微无助的扯着聂皓天的衣领,聂皓天举枪的手轻微的晃,赵春孟眼里凶光骤盛:“聂皓天,把枪放下。”

聂皓天咬了咬牙,还是听话的扔了枪支,向前走了两步,有些事情早就预料得到,但赵春孟竟然会捉了纪敏如作人质,却大出他的意料。

“把车子后箱打开。”赵春孟回过身来,树林中迅速走出10余名黑衣蒙面男子,这些男子动作干练的扛了一个黑色箱子出来。

而其中也有几名男子扑上来,踢开林微和聂皓天扔在地上的枪支,两把手枪同时顶在他们的额头。

冰冷的枪口指着自己,从额头触点蔓延至全身的冰冷把她冻结,林微心中惊惶。

聂皓天紧紧的握着林微的手,前方林深处回复静谧,纪敏如的脸色青白青白的。他无奈的把车锁匙递给身边的黑衣汉子,对着赵春孟:“你利用我?”

赵春孟:“还有什么办法,能比聂首长专人专车护送出境的好?”

“的确没有。”他冷眼望了一下手拿枪支指着林微的男子:“放开她,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赵春孟望着花容失色的林微,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又怎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与她敌对?

他点了点头,黑衣男子把林微往侧边一推,枪支离开林微的额头,聂皓天松了一口气,冷冷的看着黑衣男子把箱子放进他的军用车子。

军车的后厢宽阔,放一个箱子绰绰有余。黑衣男子向着赵春孟作了个“ok”的手势,大功告成,一会儿,箱子便会由挟持着的聂皓天专车出境。

林间一声极轻微的鸟叫,“吱”的一声,聂皓天袖子中藏着的车辆遥控器突然启动,车子后厢迅速关闭,而车前方突然向着空中喷出浓雾,浓雾升起的时刻,聂皓天右手的匕首如离弦之箭,精准而快速的向着赵春孟飞去……

“你去死……”赵春孟这一声暴喝噶然而断,伴着纪敏如惊恐万状的尖叫。浓雾笼罩的山道人声鼎沸,枪声、打斗声响彻清晨宁静的山间小道。

浓雾渐次消散,是聂皓天的声音:“头狼,7点钟方向。”

伴着他的声音,淡雾中带着防毒面具和夜视镜的特种兵清晰现身,齐齐扑向南山东北方方向,林间惊起飞鸟,山头尽处,一个大型滑翔伞从山头滑向高空,子弹掠过滑翔伞的侧方,赵春孟还是从空中向远方滑去。

一名特种兵跑近聂皓天:“又跑了!”

“他逃跑的技术倒是练得不错。”聂皓天眼底锋芒毕露,冷然道:“收队!”

“是,首长。”

迅速的撤退,只一会儿,刚才还被特种兵占领的山头,便褪尽战斗过的痕迹。在战事中被杀或被捕的黑衣大汉全都被带走,就连山道的脚印、树枝上的血迹都没留下,清风吹过,似乎也只有山间野花的清香。

聂皓天站在原地,看着赵春孟离去的方向沉思。没有太多打胜仗的欢喜,他却在考虑下一步棋。

狡兔三窟,但尾巴总还是揪在他的手里,赵春孟和“gd”,迟早都得落在他的手里。

“妈妈,妈妈啊……”林微哀绝的哭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跑前两步。只见林微正抱着昏迷的纪敏如大声呼唤,她哭得凄楚,披散着头发伏在妈妈的怀里,揪着她的胸口一声一声的唤:“妈妈,醒啊妈,呜呜呜,你不能不要微微,微微怎么办?怎么办?妈妈……”

难道?

他强逼自己镇定,蹲下身子,手指娴熟的触到纪敏如的颈动脉,脉搏有力,她颈侧的鲜血发散着血液的腥咸,但她的颈部周围并无外伤。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把凄惨痛哭的林微抱在怀里,他亲一下她的发丝:“妈妈没事,她只是吓晕了而已。”

“是吗?”林微抬起头,望着他,如同望着很遥远的地方,迷惘的眼神显得凄凉而无助。

“是的。你啊……”他握着她的手指放到纪敏如的颈边:“你摸。”

她以手静静的按着纪敏如的颈动脉,指间强烈跳动的脉搏让她由哭转喜。妈妈没事,在这样的乱局中,被赵春孟以枪指着头,聂皓天飞出的匕首擦着她的颈边刺入赵春孟的手肘。

妈妈,谢谢你,在这么危险的时刻,活了下来!

聂皓天怜惜的望着林微,心中思绪万千。虽然说受过3个月的特种兵训练,但真正兵刃相见,她还是吓到了吧?

他轻轻的呵她的脸,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你啊,不是读医科的吗?慌得就连脉搏都不会摸?”

“首长当然不慌。又不是你的妈妈,你慌什么慌?”

“啊。”正打算抚慰受惊吓的女朋友身心的男人,被她狠狠的往外推,他蹲着身子向后退得狼狈,讶异的望着她:“微微?”

她没有看他,站起来到车子里拿了瓶矿泉水往纪敏如的嘴边轻灌,纪敏如的嘴唇本能的蠕动了几下,才悠悠醒转。

看着纪敏如的眼神由混浊转清澈,林微的泪珠簌簌的落,抱着妈妈又哭又笑:“妈妈,你醒了。”

“我没事。”纪敏如却快速的坐了起来,她本就没受伤,醒过来后一心只顾虑女儿的安危,便把林微全身都摸了个遍,开心得眉开眼笑:“没事?”

“没事!好得不得了!”妈妈眉飞色舞,纪微微也开心得手舞足蹈,站起来转了两圈:“龙精虎猛,嘢!”

“你啊!”大难不死,母女俩都开心不已。林微又把脸挨上妈妈的肩膊撒娇:“吓死我了。”

“有你们英明神武的首长在,你妈妈我,幸亏过年的时候烧多了几炷高香。”纪敏如瞥了一眼侧边的聂皓天,似笑非笑:“聂首长刀法如神啊!”

明明是赞扬的话,但聂皓天却敏感的听出,纪敏如这话里面骨头倒刺样样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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