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很无奈,天方虽然去外国泡了咸水多年,但是胆量还是一点都没长进。还没死到临头,就说临终遗言。

“天方啊,说来话长,我们出去再说。”她安抚的以肩膊撞了一下他:“我知道你以为我们必死无疑,所以趁早说些好听话逗我开心。但是……现在真的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啊!”

“喂,有人吗?”她大力的撞向墙壁,大声的嚷起来,黑暗中却没有人回应,只有一阵阵的涛声依稀传来。

金天方在黑暗中把她往回扯,与她紧紧的背对背相贴,虽然用绳子绑着,但并不算太牢靠,他转了两转,竟勉强转了个侧身,两个人的身子便相贴着,像对紧密拥抱的恋人。迟到5年的拥抱,他恨不得用尽所有的力量把她烙成自己的血肉。

她感觉他重重的鼻息吹在侧边耳畔,第一次发现天方原来也是这么雄武有力的,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天方,别挨这么紧,喘,喘,不过气……咳咳……”

他却反而向后与她挨得更紧,他知道,有些话今天不说,就真的会成为永远的误会。

“微微,我不要再离开你,到死也不离开你了!”

“喂……”林微被他不分场合的示爱弄得有点恼火:“现在是表白的时候吗?现在得找出路啊。这些话,你有5年时间都不说,等今天来说?真是的,松手,松手……再不松手我咬你了……”

金天方被绑在腰间的手用力的弯过来,刚好擦着她的背。他的脸压下来,能碰到她的耳垂,她慌乱中向前撞去,张开嘴巴就咬在他的侧边肩膊……

“啊?”金天方短短的哀唤声,接着又是一阵“嗯嗯”的娇喘声,再接着是林微有点懵懂模糊的哀嚎:“冤孽啊,我微微练了一辈子功夫,还进军营训练了3个月,我居然还能被你个病猫强吻?金天方……”

聂皓天发誓,一定要让某人付出代价。

他的女朋友身陷囹圄也算了,居然还被个变态博士给强吻了,居然还让陆晓和刘春华也听到了……

陆晓和刘春华人品爆发,不光听到了强吻,接下来还听到了久别重逢男女互诉衷肠、共同进退、反击杀敌……

林微侧膊把金天方推开,极恼的抿着嘴角。虽然说金天方不是她讨厌的人,她也曾经想像过如若他回国,她和他得好好缠绵,以弥补分开的时光。

但是,现在很不同,她是聂皓天的女人,和金天方再缠夹不清,那就是得浸猪笼的悲剧。

“天方,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安的是什么心。但是,既然5年来你选择对我不闻不问,我移情别恋,其实也不需要对你有什么内疚。”她清悦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内显得格外的正经。

“我知道,应该内疚的是我。”金天方幽幽的叹气:“但5年来这般,你就没怀疑过?没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我一直有给你写信的,电话也打了无数次。后来还告诉过敏姨,我的电子邮箱的地址。”

“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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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接到过啊。”

他又是一声长叹:“你在最后的一封信里告诉我,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而我的电话你一直不接听,后来还干脆换了号码。”

“我没有。”林微大奇:“难道是妈妈?”

“是的。就连我爸、我妈她们也总是让我忘了你,说你变了,不停的换男朋友。”金天方笑得很悲苦:“那时的我们太年轻,我轻易的相信你已变心。所以,很讨厌你,恨你,甚至不想回国。然后,我一直钻在自己的学术世界里,今天才有所成就。”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不相信了?为什么就不在乎我变心了?”

“我见过敏姨了,我爸爸一直不喜欢你,认为你会阻碍我的前途。而敏姨她,看你年纪太小,人又痴心,她和我爸便一起演了这一出让我们死心。”

前事竟然如此狗血,林微始料不及:“可是,我真的变心了。我现在和我家首长在一起。”

“你和他一起多久了?”

“1个多月,确切来说3个月。”她在黑暗里挨着墙壁,想到首长,再想到自己现在这尴尬景况,她的头有点晕:“其实我也不算水性杨花,我也等了你5年。只是,我遇到他了。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我不早一点回来。你们才几个月的感情?微微……”他在黑暗中又捉住她的小手,珍惜的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了,那些年,你就不记得了吗?”

“呃,记得的。”

她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时的她,总是习惯的背着小书包跟在他的身边。初初时她喜欢跟着他去上学,只是因为他每次从家里出来,都带上她爱吃的早餐。

各式各样的南方餐点,每天都不一样。她一边跟着他蹦蹦跳跳的上学,一边咬着他给她带的小蛋糕、大油条、水晶饺子,感觉有他一起,太阳天天都是灿烂的,而早点是天天都能吃出新意的。

吃了他那么多好东西,知恩图报的她便觉得也得为他做点什么。而他家里有钱,人又聪明,她唯一比他出色的就是有一身功夫。

她便卖力的把他私人保镖的业务给揽了下来,为了真的保护好他,那些年,练功的时候多苦多累她都不怕。

后来学校里,人人都笑话林微是金天方的童养媳。她觉得这样很伤自尊,便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把在后面叫她“童养媳”的两个小男生打得鼻青脸肿,为此,金天方生了几天的闷气。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天方上学放学的时候,都会拖紧她的小手。她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你的手太不听话,会乱打人,所以得由我抓着。”

那双小手一拖就是数年,拖得都成了习惯,成了眷恋。现在,时隔5年之后,他拖着她的小手,却没有运气再度走在阳光下。他和她现在是囚徒,被困在这间黑屋。

金天方把她轻轻的搂过来,像以前那些年,空气中是很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感觉。他仍然让她安心,即使隔了5年,即使周围如此灰暗。

她稍微适应了黑暗,他的表情看在她的眼里只觉太过灰心晦暗。她爱护他的心思又起:“天方,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会吗?”

“当然会。你忘记了,我是你的保护神吗?我武功好,何况我现在还是个特种兵。”

“噢,原来你已经这么厉害。”

“当然了,我很厉害的。”她很想告诉他,其实她的男朋友更厉害,其实首长知道她遇劫了,现在也一定在想方设法要救她出去。

但是,在这等绝境之中,她再提起首长,似乎对天方有点残忍。他斯斯文文的一个书呆子科学家,她真的怕会伤害他。

而且现在这个环境,除了找活路之外,说什么都多余。她没再理金天方,只苦思脱困的方法,但金天方此时却沉浸在一种感伤的氛围中,只觉这次回国,为什么就晚了三个月,她苦苦等待他5年,却终是败在这最后的三个月。

但老天对他还是不薄,到头来,最后一刻能让他死在她的身边。死亡虽然非常可怖,但有她在身边,却忽然就没这么可怖了。

他把她抱在怀里,却突然高嚷起来:“你们听着,要是不放了她。我立刻死在这里。”

林微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尖声大叫的天方,却感觉手里潮湿的**滑下,空气中闻到新鲜的血腥味。

金天方还是以前那个做事讲求效率,总是能把想法以最快的速度付诸实施的人。他竟然真的向侧边墙壁狠撞,撞到头破血流:“我知道你们想要我的研究,但我唯一的成品已在国家军方。而现在唯一能再做一个的人,便只有我金天方。今天我要是死了,你们便什么都得不到。”

“天方,你别傻,你会死的。”

“死了也好,我死了,他们就什么都得不到。而且……”他的声音转细柔,像是极满足似的:“而且,我可以死在你的身边,值得……”

“天方,天方,天方……”林微的哭声悲惨绝伦。黑暗的屋子突然就漏进光明,“嘭”的一声木门打开,几个黑衣男子冲了进来。

林微哭着:“他死了,快救救他……”

黑衣男子匆忙上前,只见金天方耷拉着头,额部染满鲜血。他们费尽心思截劫金天方,是为了他脑子里的技术,断不能就这样让他归西。

黑衣男子慌乱的用刀子挑断绳索,围着金天方要急救,林微在人堆中,突然一个飞脚,踢开其中一个男子手中的尖刀,再反手一拳打在男子的脸上,情急中,她的手里已抢了一把手枪,在微暗的灯光中,精准的开了3枪……

金天方从地上爬起,与林微相扶着从空屋中冲出去。密密的防护林带吹来清凉的海风,月色从梢头落下,终于脚踏实地,重获自由,他们都兴奋的向前冲。

刚射伤三人的林微此时略显疯狂,不忘炫耀:“天方,我能保护你,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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