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女人!”聂皓天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的愤怒。

林微还是固执的牵他的袖子:“皓天,皓天……”

她唤他作皓天。她和他一起那么长的日子,叫过他禽兽、色狼、首长、聂哥哥,就是没叫过他作皓天。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眸色深深,甩开她捉着自己衣袖的手:“238违抗军令,带回去,等候军法处置!”

“皓天,皓天,求你,求你了……”

“关禁闭。”

他冷绝的转过身,她哀怜的哭喊和求情,他似是充耳不闻。直升机飞离半山,她在机窗边正对着他,他站在悬崖边上,面容冷得像冰。

他一直是这样冷绝狠辣的首长,是攻城掠地、运筹维握的特种兵王,而她却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对她百般呵护、温柔备致的爱人。

这一次,林微被关在特种兵团的一个秘密房间。似乎是夜色太深,还是其他考虑,反正,她没有回猎岛,也再也没见过猎狼的队友。

她呆在这间小屋,手机没有被没收。但却屏蔽了信号。她拿着手机反复的翻看不多的几条信息。

最后一条是妈妈发过来的:微微,我已找到他。这一去,凶险异常,生死难料。但妈妈找了他10年,是生是死也得有个计较。……妈妈爱你,保重。另:聂皓天不值深信,女儿不要重走妈妈的老路。

“妈妈……”她抱着膝盖哭,但哭得再响再狂,都无人理会。她被困在这里,而妈妈呢,更是生死未卜。

“聂皓天,聂皓天,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用手掌捶墙,哀求着,撒赖着:“我知道你看得见。我知道,你放我出去。”

“你把我妈妈抓哪儿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杀了你,你这混蛋,我恨死你了……”

……

陆晓伸手想关监控,却被聂皓天拦住。陆晓叹气:“别死撑了,你确定你捱得住?”

聂皓天束手不发一言,监控镜头里,她傻傻的作困兽斗。哭喊了一阵,才无力的挨着墙壁。看她终于安静下来,他才松了口气,这一松,竟向前踏了一步,以手撑着桌面,才定下神来。

陆晓:“已经瞒不了她了。”

“必须瞒。”他叹气,监控里却又有了动静,挨着墙壁的林微竟然一下一下的往墙壁撞,由轻到重,后至疯狂……

“微微,别撞。”空屋中传来他急躁的声音,林微抬头在屋中四周巡回望,还是发现不了监控镜头所在。但是,他毕竟在看着,一直在看着。

“聂皓天,放了我妈妈!”

“林微,我是个军人,你也是!”

“我是个女儿,一直是!”

“不要逼我,我会让你连死也不能。”他的声音依然冷,陆晓的声音急急的响起:“林微,你不要撞墙了啊。苦肉计一会儿再使,因为他走开了,看不见了,你死了也白废啊!”

他走开了,他竟然不顾她的生死便这样走开了?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喵在自己的怀抱里。这个看似把她宠到骨子里的男人,却在真正危难的时刻离她而去。

不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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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的伤口,不理她的自残,把她像个狗儿一样扔在这里。

聂皓天,你狠。你它妈的够狠!

聂皓天大力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但却宽敞明亮。他点了一支烟挨着墙角,喷出的烟雾掩盖了他真实的表情:“纪敏如,你后悔吗?”

纪敏如抬起头来,平时雍容平和的脸,如今晦暗苍白,瘦弱的身子像风中残烛:“我为什么要后悔?”

“你绑架军机要人,威胁国家安全,可处以绑架罪和叛国罪。你做事之前,没想过后果?”

“叛国?哈哈哈……”她笑,却热泪盈眶:“好崇高的罪名。想不到我纪敏如到现在,还担得起。”

“20年前,你作为特种兵派出的卧底,追查叛国组织在国内的暗线,却爱上了林漠。不但叛出特种兵,还涉嫌协助林漠逃跑,枪杀多人。到头来,10年的寂寞不说,还换来林漠亲口下达的格杀令。你还不后悔?”

纪敏如定定的望着他。高大的身材、冷洌的杀意,特种兵中的王牌之师,国内最知名的年轻首长,号称“战神”的冷血魔王。

他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

她动容,却本能的起了护子之心:“你全都知道。所以,你捉微微来当兵,所以,你才让微微爱上你。你这禽兽,错的人是我,该杀的也是我,你怎么可以搞我微微,她单纯得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她拖来趟这浑水?你要捉我而已,为什么要牵连她?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冷脸的聂皓天眉头稍舒,脸色也转平和,他矮身望着她:“为了微微,你可以做什么?”

“那么你呢?你可以做什么?”

他没有丝毫迟疑:“一切!”

林微猫在墙角,侧边有床有暖被,但她却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似乎这样,才可减轻心灵里的伤感和痛楚。她要记住这一天,惊惶失措、茫然无助又痛苦不堪的一天。

妈妈被捉,男人把她背弃。

“妈妈,他也不要我了。像爸爸一样,不要我了!”她抽着鼻子:“而且,我逃不出去,救不了你!”

门吱呀一声打开,尖头军靴踩出细碎的脚步声,这声音绝不是聂皓天的。她抬起头,抹干脸上的泪珠,项飞玲居高临下的站着,唇带冷笑:“这么快?”

“什么?”

“失宠的速度这么快,让我很意外。还以为,聂皓天这次会玩久一点。”

“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以为,他对你是真爱?他有多少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可能。他只有我!”虽然前一刻林微还在自怨自艾,恨不得把绝情的男人揍上一顿。

但如今大敌当前,女人争风吃醋的天性被点燃,她抹一把眼睛怒道:“你别想着挑拨离间,我不信你!”

“骆晓婷、我,如果还嫌不够,再加上太子爷的亲妹,要不要我们一起给你绕个圈?聂皓天的女人多如繁星,只有你一个?”

“他说他是……处男,我相信他。”

“哼,你凭什么相信?”

“哼,就凭他现在不是处了。”

“你?”项飞玲的沉静在这一刻被打破,她要来戳林微的伤疤,却没想到反被人以利刃加身。

聂皓天的尊贵,在于他年轻有为,更威严鼎盛,而且作风正派。这么个有权有势的大帅哥,多年来桃色新闻一件都没。惹得军中红二代名媛、军政要人对他都青睐有加。

当兵的人,本就是粗人,环境又险恶,说话自然没有分寸,粗口骂娘家常便饭。但偏就是聂皓天,出身富贵、毕业名校、谈吐温文,作风优雅。带兵打仗执行任务时如魔鬼一样的人,生活中却根本就似个儒商。

就连他带的兵,都进退有度,除了身手超群,就连脑子也全都是上上之选。

而今天,林微坦然的告诉她:他不是处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踏出了那一步?

聂皓天不比陆晓,一夜露水姻缘可以用火车来装。对聂皓天来说,他要的人,在他的心里必然就已不一般。

林微没有放过项飞玲那一瞬间的失常。看吧,女人就是不能用激将法,这一激项飞玲就露馅了。

还想诬蔑聂皓天和你有过一腿?呸,我家男人虽然对着我急色,但对着你这种,怕是10多年来,从来没上过颜色。

项飞玲极力的忍住自己心中的震憾,冷笑道:“就和他睡过两晚,便以为坐正了?他为完成任务,向来不择手段。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牺牲一下色相,又有何妨?可笑的是,你这女人被人玩弄了还洋洋自得,就是有够贱。”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的是,天下女人都有b,你有什么可得意?”

哗,大家闺秀看来也是气急了,居然口不择言放粗话。可是,这种档次的吵架能难得到林微吗?

“对,天下女人都有b,但他只要我这b。旁的女人,送上门他还不要呢。”

“你?”

“你什么你?你今天过来要是为了侮辱我,你就省点气,我不会中计。当然,你要是来找气受,我也奉陪。”林微气得肺都炸,但她和彩云从小出身草根,在学校街市和人吵架那是家常便饭,遇到项飞玲这种,她“好勇斗狠”的小宇宙被彻底点燃: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种恶毒心机女,男人要是沾上早就没命了。聂皓天要是和你有不轨,你还能让他在外面游得这么欢快?只怕你早就痛哭流涕,挺着肚子,拿着枪逼婚了。还会这么贤良淑德,来帮他当说客?”

“他现在把你关禁闭,你却还以为他宠你上天?”

“他关我,是因为我违反军规。他是首长,心里再舍不得也要处分我作榜样,不然以后这兵没法带。我不善解人意,但这些道理我懂。我和他扛着,只是要撒撒娇。哼……”林微更得意的藐着嘴:“在他的面前,我可以随便撒赖随便泼,你能吗?大家闺秀……”

项飞玲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掐到了手心的肉,才能忍住想扑上去揍人的冲动。

是的,她不能,她的确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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