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泽的话对廉诗斐无疑是当头一棒,廉诗斐惊讶地看着挡在门口的肖泽,秀眉拧在一起,“为什么?”

不只是廉诗斐很惊讶,徐贺湛也是如此,他们都不懂肖泽为什么这么做?

肖泽看着廉诗斐痛苦的样子,他也不忍心,但是他却也没有办法。

“你们不用那样看着我,我这是为昕昕好,也为你们好,如果想听理由就到楼下去,昕昕她需要好好地休息。”肖泽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看着廉诗斐说道。

廉诗斐见肖泽不让开,而她也做不到硬闯,她只好转身看向徐贺湛,徐贺湛对于肖泽的做法也是不解,接到廉诗斐求救的眼神徐贺湛有些不忍心。

他揽向廉诗斐的肩轻声说道,“诗斐你看这样好不好?就像阿泽说的,昕昕需要休息,她正在睡觉,就先别进去看她了,咱们先下楼听听阿泽的说法,好不好?”

其实他们都知道肖泽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做,而徐贺湛心里有种感觉,肖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廉诗斐紧咬着下唇,她看到徐贺湛肯定的眼神,再看向肖泽,最后她无奈地看向那扇门,只要推开她就能见到她的昕昕了,可是她却不能那么做。

徐贺湛看了一眼肖泽,然后揽着廉诗斐的肩往楼梯口走去。

肖泽看到廉诗斐眼里的绝望,他其实也很痛苦,但是为了昕昕好,他只能这么做。

他看到他们两个下了楼,肖泽转身轻轻地推开门,房间里的温度适应,公主chaung上躺着睡着了的昕昕,素净的小脸上有些苍白,她睡的好像不太安稳,两只小手放在外面握成了拳,秀眉也是拧在了一起,肖泽看着昕昕,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才这么小,可是她经历的太多了,让他看了都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

徐贺湛扶着廉诗斐坐在沙发上,然后他转身去倒了杯水。

廉诗斐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她的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整个身子颤抖着,她一边回头看向楼上,但又很快转回来,她现在的感觉比在莫斯科时还要紧张。

徐贺湛倒了杯水过来,坐在廉诗斐的一边,拉起廉诗斐的手,将水放在廉诗斐的手里,轻声说,“不要太担心了,一定不会有事的,等阿泽下来问明了原因,我一定会让你见到昕昕的。”

杯子被廉诗斐捧在手里,有种很温暖的感觉,她低头看到那只杯子还是当年她用的那只,那时候她刚刚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很高兴,她把家里一切用的东西都换了,都换成一家三口用的,这个马克杯也是如此,没想到它还好好地在这。

她紧紧地握住杯子,虽然杯体的温度有些高,不过这样握着好像能减轻她心里的痛苦。

她看着徐贺湛不确定地问,“等一下,我真能见到昕昕吗?”

“能,我保证。”徐贺湛想都没想地回答道。

是的,他保证,无论廉诗斐现在说什么,他都能保证办到,别说是见昕昕了。

廉诗斐听到徐贺湛的话,突然感觉到很心安,她对着徐贺湛笑笑,但是那笑太牵强了,看上去不是那么好看。

徐贺湛听到肖泽从楼上下来了,他转头轻轻地拍了拍廉诗斐的手,让她安心,然后他站起来走到楼梯口等着肖泽。

肖泽下楼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看廉诗斐的反应,但是廉诗斐太伤心了,她不敢看肖泽,只是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杯子。

“咱们先谈谈吧。”徐贺湛等在那对肖泽说。

肖泽点点头,然后他们两个一起去了阳台。

廉诗斐看着他们的背影,越发地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阳台上放着一些花草,这些也都是廉诗斐弄的,廉诗斐走后,家里的佣人照顾了一阵子,后来昕昕大了,这些花草都是她在照料,生活上的事,徐贺湛不怎么操心,有昕昕就够了,这些年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阳台的一角放着一张桌子,是昕昕的,多数时候昕昕会坐在这里发呆,而另一角放着烟和烟灰缸,这里也是徐贺湛常常来的地方,有时候他会坐在这里抽上一会烟,有时候只是静静地坐着。

这里也成了他们思念廉诗斐最好的地方了。

徐贺湛走在前面肖泽一路跟着,到了阳台上,他大吃一惊,他竟然不知道在这个房子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花的品种很多,有些能叫上名字,可是有的见也见过,因为房间里的温度高,所以即使外面冰天雪地,而这里也是温暖如春,花草正长得旺盛,一进来就有种泥土和着草香的气息扑鼻而来,让浮澡的人心一下子得到了平静。

徐贺湛走过去摸起烟,先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转身递向肖泽的方向,肖泽对他摆摆手,努嘴向着那些花,“在这里的地方你好意思抽烟。”

徐贺湛没说什么,而是直接点上了烟。

肖泽也没管他,他看着那些花草问道,“这些花都是廉诗斐杰作吧。”

“你说对了一半,起先是她弄的没错,不过这些年是昕昕在打理,这里的花最起码比她在的时候多了一半,昕昕说只要是有生命的她见到了就会把它们弄到这里来。”徐贺湛说到这些颇有自豪感,但是他也不会忘记,当年廉诗斐要弄这些的时候,他是百般阻挠的,只是廉诗斐却不管他,坚持弄了下来。

“这一点昕昕随她妈妈,很有心。”肖泽由衷地说着,他弯身嗅了一下草香,在这样的冬天里能闻到这样的清香,只是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支烟已被徐贺湛抽没了,他盯着肖泽,“你不让诗斐见昕昕的理由是什么?”

这才是他想问的,也是他最关心的。

肖泽起身看向徐贺湛,他也知道徐贺湛叫他来就是问这个问题的。

肖泽也没打算瞒着他们,“你刚才不是说诗斐不能长久地和昕昕生活在一起吗?”

徐贺湛点点头,他不懂这能成为理由吗?

肖泽继续说道,“说实话吧,昕昕从小的那个毛病其实到现在还影响着她,虽然这几年她一直都很好,但是我也不敢保证她永远会一直好下去,就像这次,昕昕的情绪已经受了影响,她是在听到你们说她妈妈不会回来了,然后跑出去找妈妈的,如果让她一直见不到妈妈,她也许会难过,但是最起码不会有希望,如果让她们见面了,而诗斐最后不能留下来,这样对昕昕的打击会更大,她甚至会受不了的,到那时候她的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肖泽的话让徐贺湛很是震惊,这一点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他想的也不过是昕昕的问题严重了,但是这样一来却是连一点让她们见面的理由也没有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徐贺湛虽然在医院里说过,他不会放廉诗斐离开,他们的事还没有解决,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要是廉诗斐执意要走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拦的住,而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那么底气。

肖泽叹了口气说,“有是有,就是让诗斐回来,一直和昕昕生活在一起,那样昕昕就不会受到刺激了。”

肖泽说完话他们都陷入了沉思,门边的廉诗斐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她不能让自己哭出来,刚才他们的话她听得很清楚,其实肖泽好运样做不是不让她见昕昕,而是为她们好,如果廉诗斐和昕昕见面了,最后廉诗斐再离开,那么昕昕会受到很大的伤害,这一点廉诗斐也很清楚,就算她和徐贺湛离婚了,协议书上写的很清楚,昕昕是归徐贺湛扶养的。

虽然扶养权这件事情她也可以争取,但是她知道徐贺湛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这让她怎么办呢?她一直念想的女儿,同样想着她,而且她今天知道的昕昕所做的每件事都在盼着她能回来,如果真是见了面,到最后她再无情地离开,那么受伤的到最后还是昕昕。

她已经让昕昕痛苦了这么多年了,她不应再让昕昕难过,可是她就真的能忍住不见昕昕吗?

廉诗斐此时的心里非常矛盾,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见,她的心里很难受,见的话,结果会是什么样,她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真是把她逼上了绝路。

肖泽看着徐贺湛,徐贺湛也有些为难。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说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这样无疑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让诗斐重新回来你身边的机会,但是我得把实情说出来,我不想看到昕昕受到伤害。”肖泽很明白地说道,而徐贺湛也懂这个道理。

徐贺湛不说话,等了一会他才说道,“让她们见吧,如果昕昕执意要跟着她妈,就让她跑着吧,那边儿子也离不开妈妈。”

“儿子?你说什么儿子?”肖泽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