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诡异的铜钱

几个人闷头喝酒,只有孙驼子的目光不时的瞟向门口,仿佛是等着什么人,又仿佛是在等着银子。

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满头白发,手里拿着旱烟的蓝衫老人,另一个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有着一双水汪汪大眼晴的姑娘。

大眼睛姑娘四周看了看,走向了厨房,厨房里有做好的饭菜,都是热乎的,大眼睛姑娘在里面端出了几样小菜,顺便又拿了一坛酒,两个烧饼。

阿飞客栈,这一年来在江湖上开了十七家分店,每家分店的规矩都一样,小二不干活,传说,幕后的老板就是阿飞。

阿飞想出名,但光靠好勇斗狠是不行的,再狠也只是个江湖浪子,不可能闯出太大的名气,萧雨为了助他成名,将上次抢来的银子全部投入到客栈,以自助餐的形式推向了江湖。

吃饭的都是爷,难免有人闹事,但闹事者不出三天,绝对会横死街头,致命一剑乃是咽喉。而后被砍去双手双脚,悬街示众,手段极其残忍,死者不乏成名已久的江湖大鳄。

谁下的手,不猜可知。一个少年,手握一把剑,站得笔直,比剑还直,这个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除了阿飞没有别人。

阿飞客栈出名了,阿飞也出名了,人称“飞剑客”。

在江湖中混,打的不只是武功,拼的不只是智慧,而是金钱,而是人才,而是消息。来自信息化时代的萧雨,深明此点,只有走在别人的前面,才能赢得必胜之机,客栈不只是赚钱,也是获得消息的最好途径。

断断续续的又来了几批人,最显眼是一个紫面膛的年轻人,肩上扛着根长枪,比他的身高还要高,还有个穿着绿衣裳、戴着金首饰的女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就像是个大姑娘,但从年龄上讲,却是大姑娘的妈了。

众人都在低头喝着闷酒,那肩上扛着枪的紫面少年忽然道:“这个阿飞客栈太狂妄,不招待客人不说,还不找零,爷们上次吃了盘土豆丝,花了十两银子。”

又一人道:“那你不会不来,外面的客栈多了去了。”

紫面少年又说道:“还不是他们客栈做的东西好吃,吃过一次就不想去别处了。”

“那你就别抱怨。”

阿飞客栈的菜确实是不同的。萧雨命人在海边打捞海肠子,然后晒干,磨成粉,这个东西特别鲜,在现代,有海中味精之称,这个秘密只有萧雨知道。

那个紫面少年眼睛『乱』转,忽然盯在了那大眼睛姑娘身上,大眼睛姑娘倒也大方得很,一点也不在乎。

紫面少年笑道:“这位姑娘可是卖唱的吗?唱个小曲听听,爷们有的是银子。”

大眼睛姑娘抿着嘴一笑,道:“我不会唱,只会说,说大书,说故事。”

紫面少年笑道:“那更好了,说一段后花园才子会佳人,宰相千金抛绣球,牛郎织女鹊桥会,浪『荡』公子逛青楼。”

大眼睛姑娘摇了摇头,道:“我只说武林中的大事,成名的豪霸,年少的英侠,保证又新鲜、又刺激。”

紫面少年拍掌大笑道:“好极了,妙极了,这种事我想在座的诸位都喜欢听的,你快说吧。”

大眼睛姑娘:“我不会说,我爷爷会说,我只会替爷爷帮腔。”说完,她的眼睛秋波一转,紫面少年的魂都飞了。

这祖孙俩,萧雨可是认识的,他偷偷地和李寻欢说着话,李寻欢听着,眼睛也在他们身上『乱』转。

那个老头抽了口旱烟,道:“近年来武林中的大事,莫过于萧雨诛杀五毒童子,李寻欢飞刀百晓生。”

大眼睛姑娘道:“好厉害,听说五毒童子身形缥缈,神出鬼没,是怎么被杀掉的呢?”

老头道:“这事说来话长,据说萧雨手中有把神剑,妖魔鬼怪无所遁形。”

大眼睛姑娘道:“是怎么个神法呢?”

两人一唱一喝,众人都听得聚精会神。

说了一段,老头又继续说道:“你可听说过阿飞这名字?”

大眼睛姑娘眼珠一转,道:“当然听说过,此人剑法之快,举世无双,却不知是真是假?”

老头道:“少林心鉴、田七这些人的武功如何?”

大眼睛姑娘道:“这几位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谁都知道的。”

老头道:“阿飞的剑若不快,这些人怎会死在他的剑下?”

大眼睛姑娘道:“那如今阿飞的人呢?”

老头叹了口气,道:“退隐江湖,开酒馆去了,据说这个阿飞客栈的幕后老板就是阿飞。”

大眼睛姑娘道:“难怪,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老头道:“闹事的人都死了。”

只见一个瘦长的汉子目光四转,说道:“那也不见得,马上就要有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就在此地。”

绿衣『妇』人娇笑道:“我怎么看不出,此地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瘦长汉子冷笑道:“至少有六个人马上就要死在这里。”

绿衣『妇』人道:“哪六个人。”

瘦长汉子道:“胡非,段开山,杨承祖,胡媚和朝家兄弟。”

他一说完,周围几个人长身而起,拍着桌子大骂:“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正是那犹如半截铁塔似的大力神段开山。

那瘦长汉子一抬腿,就到了他面前,噼噼啪啪的给了他十七八个大耳光,道:“你以为是我要杀你们?凭你们还不配让我动手,我这只是教训教训你们,说话要斯文些。”

众人都傻眼了,他的武功之高,想必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他怎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有的人已想溜之大吉了,可又丢不起那个人,这时,突听门外有人一声冷笑,门口出现了四个人,杏黄『色』长衫,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一个鹰勾鼻,正是今天早上过来打听消息的那两人。

人的名,树的影,他们一出现,众人皆惊,只有那说大书的祖孙两人沉得住气,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样子来,那老头子居然还能喝得下酒。

门口那四个人,向两边一闪,一个少年人慢慢地走了进来,也是杏黄『色』的长衫,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长衫上镶着金边。

他长得虽秀气,面上却是冷冰冰的,无丝毫表情,眼睛盯在那青面瘦长汉子身上,黄衫少年嘴角慢慢地『露』出一丝冷笑,慢慢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盯在了杨承祖等六个人的身上。

黄衫少年走了过去,自怀中取出了六枚黄铜钱,在六个人的头上各放了一枚,六个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将铜钱摆在自己的头上,连个屁都不敢放。

随后,黄衫少年走向了那祖孙俩,伸手在桌上一拍,摆在老头子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全部从碟子里跳了起来,暴雨般向老头子脸上打了过去。

那老头子也不知是看呆了,还是吓呆了,几十粒花生米眼看已快打在他脸上,黄衫少年长袖突然又一卷,将花生米全都卷入袖中,手一抖,花生米就又落回了碟子。

那大眼睛姑娘拍手娇笑道:“这把戏真是好看极了,想不到你原来是个变戏法的。”

这黄衫少年一点也没有生气,上上下下打量了大眼睛姑娘几眼,目中似乎带着笑意,慢慢地走了开去。

那瘦长汉子突然大笑了一声,道:“这种戏法还是少看为妙,你们若是会武功,他方才的两手戏法只怕已将你们变死了。”

对于这些人的做法,萧雨也是略有耳闻,但也没有理会。只见那六个人动也不动,好似老鼠遇见了猫,不敢反抗,更不敢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