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隆钱庄。

一缕夕阳照在巫方然与李诗蕊师徒的脸上,他二人静静的品着杯中的花茶,丝毫不见脸上其他的感情变化。

“没料到隋意如此顺利便从三合会全身而退,”巫方然忽地叹道,“我还真的很羡慕他有几个生死相随的厉害朋友。”言下竟有说不出的没落萧索之感。

“师父,您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一直追随您老人家左右的,我一定助您复兴魔门,将翔龙山庄的势力连根拔起。”李诗蕊闻言,立即出声安慰道。

巫方然淡淡一笑,望了望天色,问道:“若我等将隋意拉拢,他的几个朋友亦将义无返顾的加入过来,那么我们与翔龙山庄的决战又多了一份助力。只是,隋意今日会来吗?”

“会的!”李诗蕊答道。

“你与隋意最多数面之缘而已,为何如此肯定他会来。”巫方然甚为不解道。

“由于…,由于徒儿与他已有了夫妻之实。”李诗蕊结结巴巴的答道。

巫方然浑身一震,紧接便神色如常,漠然道:“是隋意对你用强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诗蕊眼角含泪道:“就在师父派我调查隋意的三日前,我受慕容世家的三公子慕容庆相邀到了一艘画舫上,哪知他是对我意图不轨…。”

“哼,凭南宫世家一个小辈那两下如何是你的对手,难怪他与隋意走在了一起,是否他二人狼狈为奸,将你…。”巫方然后面的话都没有忍心说下去。

“不,而与慕容庆狼狈为奸却是郑越阳那老贼,当时徒儿已被其灌了‘神仙逍遥散’,救徒儿的正是隋意,他迫不得以才…。”李诗蕊羞红着脸答道,“徒儿认为他既然甘为一女子冒死闯入三合会,那么他定然非薄情寡义之人,所以…。”

“所以,你断定他会来是不是,你爱上他了?我从小便告诫过你,魔门中人只能动欲,但不能动情!”巫方然厉声道,猛然间他察觉到房顶有一丝响动,“唔,有客到了。是隋意小友故意发出声响么?”

只见一蓝杉人从屋顶一跃而下,他平凡的脸上带着一道清晰的疤痕与深不可测的笑容,“哈哈,正是晚辈。”他说道,“请前辈就别再为难李姑娘了,晚辈**好色,一切错均在我。”

“早闻隋意小友不按常规行事,一语惊人,今日得见,果然如此。但诗蕊乃我唯一爱徒,你却对其做下此等兽行,叫我巫方然这张老脸往哪搁?”巫方然冷笑道,“受死!”他咆哮一声,将杯中的茶水朝隋意泼去,大颗的水滴带起激劲的破空声,全然不亚于金属的暗器。

“啊!”李诗蕊见师父此着,发出了一声惊呼。

隋意曾听闻魔门左右护法谈起过巫方然有一门怪异的内功,能将水滴打入对方的穴道凝解成冰,让对方变成一具活僵尸。“看来我此刻要面对的正是这种功夫,”他想道。只见他张大了嘴猛地一吸,竟然将打过来的水珠一滴不剩的全纳入了口中。隋意顿时感到巨大的寒意从内腑升起,直冲天顶,他连忙运起“太清真气”,气行周身,一转之后,寒意渐渐淡了下去。他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前辈赐茶。”

巫方然见隋意居然以口接招,且不过片刻工夫便恢复了过来,若换作常人早已冻毙于此,他不禁心下骇然:“隋意不过三十岁上下年纪,功力竟然便这般精纯,既算当年的百里翔龙亦无此等能耐。”他不由得赞道:“隋意小友果然不凡,算我没找错人,我的徒儿亦没有看错你。诗蕊,还不快给你心上人看座上茶。”言下之意竟是欲将李诗蕊许与隋意。

隋意道:“我对李姑娘之事纯属无心之过,若可以的话,我会负责,还请前辈勿怪。前辈在江南蛰居多年,不会真是找李姑娘一个传人,开一间钱庄安享晚年这么简单吧。我们都是明白人,不如开门见山吧。”

“好,隋意小友快人快语,一言道出来意,爽快!方才又轻易破掉我的“冰极符”,的确有资格同我谈条件。”巫方然点头说道,“此时,我俩心中均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百里翔龙,只是其势力遍布天下,武功亦非我二人能及,所以我们不得不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隋意问道。

巫方然叹息一声,道:“巫某年事已高,仅诗蕊一传人而已。隋意小友乃百里翔龙死敌,与老朽有着相同的立场,且得我教左右护法“修罗阴煞功”与“雷神掌”两大绝艺,说来也是我教中人,所以…。”

“前辈是想在下入教吧!两位护法视在下如衣钵传人,将其武学精华倾囊相授,在下正愁无以为报。如此一来,在下不但能得前辈之助,共除百里翔龙,解在下十年之恨,而借机代两为护法为您分忧,在下何乐而不为呢?”隋意一脸“真诚”的说道。

巫方然听隋意答应的如此爽快,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反而怀疑起来。“隋意的‘天下第一恶徒’之名倒并非百里翔龙一手捏造,这般狡猾,倒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了。”他想道。

隋意见他久久不发一言,问道:“前辈难道不相信在下的诚意,况且李姑娘早与在下有过肌肤之亲,我加入贵教一来得前辈之助,二来得佳人相伴,对在下有莫大的好处,在下没理由使诈呀!”

巫方然干咳一声道:“哪里,哪里。小友见外了,不知小友对我们的合作有何高见?”

隋意端起一杯茶,细细的抿了一口,道:“我有一个想法,早已计划多时了,如今既然能得前辈之助,百里翔龙大势去矣!”

巫方然道:“什么计划,你如此信心。”

隋意沉声道:“它的名字叫‘祸害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