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小城的东胡留守部队最近很郁闷,有两个可疑的人混进了城内,但是他们组织人手进行了全城搜查,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两个人,当时负责在城门口盘查的队长清晰地记得对方其中一个人的脸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刀疤,可惜在城内的中原人当中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

东胡人对城内的中原人相貌都记不清楚,即便是有陌生人混在其中也难以察觉,后来城内的最高长官出了个主意,把城里的人全部集中起来,然后挨个询问,所有人都表示不清楚,然后那位骠骑校尉又想了个法子,叫做杀一儆百,于是推了两个倒霉鬼出来,用大刀砍了脑袋,血淋淋地摆在地上,无头的躯体栽倒在地上,脖子断裂处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果然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东胡人入城后没有扰民,居民的生活跟以往没有太大的不同,这种平静的生活让他们似乎忘了东胡其实一个残忍嗜杀的民族,现在这头饿狼重新露出了他们寒光凛冽的利牙,两颗双目圆睁,瞳孔放大的人头诠释了什么叫做残忍。

骠骑校尉很满意这个效果,他一只脚踏在人头上,狞笑道:“如今各位是否有人能够告诉我那两个人的下落?”两颗人头的威慑力是十分强大的,人群开始**起来,有怕死的人立马拔腿就跑,但是很快就被如狼似虎的东胡士兵抓了回来,下场自然也是人头落地,片刻之后,地上已经摆满了十几颗人头,鲜血已经将地面染成了深红色,总算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道:“昨日我在抚琴客栈看到两个人,那二人并非神山人,我以前从未见过,但是两人脸上都没有刀疤,只是其中一个人说话瓮声瓮气,像是个女人一般。”

“哦?抚琴客栈?”骠骑校尉有些得意,自己略施手段就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手下那些饭桶追查了这么多天什么消息都没有,还是得他亲自出马才行。那名透露消息的中原人急忙点头,道:“是,他们在抚琴客栈出现过至少三次。”这人一说完立刻受到了周围人的鄙视,这个家伙出卖同胞,实在可恶,可惜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怒视着那人。

那人为了活命也顾不得许多,尽管感受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他还是强作镇定。骠骑校尉很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错,是好人。现在你帮我瞧瞧,那两个人在这里面没有?”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在人群中找寻起来,他找得很仔细,因为城内大多数人都是认识的,所以他的速度还是很快,一盏茶工夫之后,他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骠骑校尉感到很失望,搞了半天,那两个人还是没有抓到,他手下的士兵明明已经把所有屋子都搜遍了,而且把所有屋内的人都抓到了这里,怎会唯独缺少了那两个人呢?莫非这二人会上天遁地不成?

那名中原人为了博得好感,又出了个主意,道:“大人不必担心,小人有个法子,必定能够擒住那二人。”他话音一落,顿时群情激愤,有人开始骂奸贼,那人顿觉脸上无光,但是人在砧板上,不得不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那两个人不死,今天死的人只怕更多。

他想了想,道:“那二人也是凡人,必定要吃饭,大人只需要派人候在各客栈和卖吃食的铺子附近守株待兔,必定能够把那二人一并擒获。除非他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哈哈哈哈,好,妙啊!”骠骑校尉非常高兴,他再次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你真是机灵,可惜你不是我族人,太机灵了反而不好,为绝后患,我决定送你一程!”

那人还以为骠骑校尉要赏赐他,听到对方说话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校尉就手起刀落了,他的人头咕噜噜地滚到地上,一股污血从脖子断裂处喷了出来。溅了校尉一身,校尉厌恶地看着身上的血迹,自语道:“只怪你太过聪明,最可恶的是竟敢抢我风头,这般好主意我都想不到!”

中原人看到这一幕,对东胡人更加恐惧,内心也更加怀念北秦的统治,骠骑校尉挥了挥手,让这些人都散了,而地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头颅被丢在地上,东胡人也不去管,都纷纷走了。东胡人一走,立马有亲属嚎啕大哭地返回来把人头和尸体都带走了。

骠骑校尉派出了一百多人去各大客栈蹲点守候,用江雨寒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就叫做布控,而被布控的嫌疑人现在在干什么呢?还是那间石室,还是那四个箱子,江雨寒躺在一个箱子的盖上,手里拿着一只烤鸡,还有一壶美酒,四个空箱子已经被塞满了各种食物,这都是两人几天里采购的战果,至于钱嘛,他们在这间宅子的一间房间里面找到一个暗格,里面还有不少金银元宝,两人对钱都没什么概念,豪门富户的公子小姐都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身上几乎不会带钱,身边总有跟班负责一切事务。所以江雨寒随便拿了几百两银子,买回了四箱子食物,那些金子几乎没怎么动。

江雨寒啃了一口油光灿灿的烤**腿,撕下一块肉来嚼得满嘴是油,然后脸颊鼓起,对周兰道:“兰儿,这两天外面不太平啊,东胡人开始来劲了,我看要煽动城内的北秦人反抗东胡人有点困难,夺回城池控制权也是十分棘手的事情。我们还是趁早另寻出路吧!”

周兰也在吃东西,她吃的是北秦很出名的牛肉干,名叫神牛干,这种牛肉干只有神山小城才有正宗的,她慢慢地咀嚼着,听到江雨寒的话,笑道:“的确很棘手,不如今夜就走吧,我们去昌州,镇北王爷的封地,要不然去武州也行,我家在那里呢。”

江雨寒点了点头,道:“好好,反正我不识路,你带我去哪里都行。”周兰吃吃地笑道:“就不怕我把你卖了么?”

“能把我卖掉也算你的本事,我这模样买回去当下人的话,那倒的确很吓人。兰儿,先不说这个,我这脸上的妆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卸了,虽然这样子很好看,我也很喜欢,但是我已经三天没洗脸了……”江雨寒摸了下脸上,只感觉有些油腻。

周兰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我就喜欢你这模样,最好能够永远保持!”江雨寒无语地摇了摇头,道:“有了那道疤你就不喜欢了是么?”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周兰闻言立刻止住了笑意,她知道现在看到的江雨寒是易容之后的效果,并不是真实的,他迟早还是会变回那个刀疤汉子。

“等到了武州我就替你卸了妆容,今夜我们要出城还要费些力气。”周兰道,江雨寒点了点头,然后狠狠地啃了一口烤鸡。

到了夜里,两人都换上了夜行衣,然后用两件床单裹了许多食物,他们可不希望这次在路途中又靠吸食草根汁维持生命,尝过一次那种苦头,任何人都不愿再去尝试第二次。

江雨寒把那本珍贵的册子缝在了衣服里面,然后两人出了宅子,往城南摸去,东胡人在各大客栈等候了一天,连人影都没看到一个,连城内其他的中原人都没有去客栈光顾,大概是被白天的情形吓坏了。一百多号人空候一天,这些人都忍不住在心里骂娘,骠骑校尉也是人手有限,守卫城池的兵力总共才一千余人,派出一百多人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话城防力量就太薄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