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等待了千年万年,在那永恒而又刹那时间之中,鼠疫族的大军方阵终于还是缓缓地靠近了过来,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站在银月城城池之上的众人们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手中所拿着的武器,做好了全面开战的准备!

近了,近了,又近了……

敌对的双方似乎能够看见彼此脸庞上的凶狠表情,似乎能够听见互相之间鼻腔之中的重重喘息声……

“放!”精灵族负责这段时间内指挥守卫的精灵队长毫不犹豫的大声命令道,并且率先从自己腰间的箭壶中取出了一把羽箭,搭在弓弦之上,用力大吼一声,“嗡”地一下松开了扣弦的手指,将那把箭支一次性的全部都射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阵弓弦划破空气的“嗡嗡”振动声,一片五颜六色、携带着绚丽色彩的箭矢从城墙上的精灵族战士们手中的弓箭中射了出去,快速的划空而过,飞向了城池之下正向此处冲锋过来的灰色海洋Lang潮。

凄厉的惨叫声从下方正在不停靠近的灰色海洋中响了起来,此起彼伏、接连不绝,颇有几分哀厉。

随着城楼之上如落雨一般不间断的快速飞射而下的各色箭矢,鼠疫族的鼠人们所排列而成的一地个方阵约莫五百人数左右的灰毛鼠人们当场就全部阵亡了,被五光十色的箭雨穿射疾驰成了满身漏洞的筛子,皮无完肤的全都死掉了,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

“呀呀呀……吼!”后方的鼠人们大声咆哮,对着城墙上的众多精灵们放声狂吼,龇牙咧嘴,做憎恶狰狞的凶狠之状。

前面同伴们的瞬间死亡不但没有吓住它们,反而还激发了它们心中的暴戾和野性,将它们骨子里的狠辣残酷都完全激励逼迫了出来。同胞们是死亡带来的不是害怕和胆怯,而是发自身心处的痛恨和仇视!

在这般的情况下,鼠疫族鼠人们所组成的第二个方阵踏着它们同胞先驱已经惨然死去尸体继续无畏的前进,踏着血水和肉泥疯狂冲锋!

“放!”银月城城池之上的队长第二次呐喊了一声,同时抬手接过了再一次从后方递来整把箭矢,看也没看一样就将之搭在了左手中弓箭箭弦之上,不断的向其中输入能量,随即再一次的放了出去。

一支支光彩霓虹瞬息间划过天际,宛如雨后挂在天边的七色彩虹,绚烂而美丽,吸引着生灵们是视线和注意力。不过此刻这一道道地霓彩飞虹却注定是勾魂夺魄的死亡箭矢,随着它们急速划空而过的绚丽身影,不断的带走了一条又一条的鼠疫族鼠人们的生命。

没有过多长的时间,随着落虹如雨再次的洗礼,鼠疫族的第二个战阵方列并没有比前一支阵列坚持的久一点,而是在紧随其后的瞬息之间就被无数的七彩箭雨所覆盖了。

等箭支短暂的停顿了片刻之后,那道道能量光色也一一消失,而鼠疫族的第二战阵方列也与此同时的步涉它们同族先驱们的后尘,无一例外的全体阵亡了!

它们就像是田地里等待收割的麦穗苗枝,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整齐阵型,然后被银月城城墙之上快速反应过来的精灵族战士射出的箭矢瞬息之间射中钉死在原地,保持着它们身前的最后一个模样,整齐而又有规律的成为了一个又一个方阵惨死在原地,看上去甚为惨烈。

彼此间没有更多的话语,双方早已成为了不死不休敌对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不会有二话可说。

没有任何的多余话语,在鼠疫族第二个方阵的鼠人们被全部射死了之后,仅仅过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第三个满员的鼠人方阵又紧随其后的冲了上来,代替之前已经牺牲了的同伴们的脚步和道路,英勇而无畏的疯狂冲锋。

落箭如雨!城墙上的精灵族战士们同样没有说出什么多余的语言,他们只是沉默而凝重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弓弩,拈起腰畔跨带箭壶中的羽箭,沉稳但却快速的搭在弓弦之上,张弓拉箭,用力射出。

一枚枚箭矢带起道道地炫丽彩芒,如流星飞虹一般迅如奔雷的飞空而过,留下了一条条有形的清晰痕迹光带,恍若灿烂流星划过夜空一般,带着死亡的寒意冷芒瞬间穿过灰毛鼠人们单薄瘦弱的身躯,刺破了它们灰色的皮毛肌肤,破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洞口,从中溅射起无数的鲜红血液,就仿佛是血红色的艳丽花朵玫瑰在空中绽开,四处的喷溅洒落飞射了下来,一下子就结束了它们短暂而又悲惨的卑微生命!

这是一场无言不语的生死对抗,大家都在玩命的疯狂拼杀。虽然看起来精灵族这边还没有什么伤亡死伤的情况出现,但那是在基于精灵们不计代价疯狂使用“怒射”箭技法术代价的前提下才能达到的效果。要知道这种“怒射”技能法术却不是那么好使的,代价是极度的消耗自己的心神和灵识。在第一排的精灵族战士们连续射击了三轮之后就不得不退下去了,让后排早已准备好的同伴接替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保持着继续射击和压制鼠疫族疯狂进攻的状态。

虽然在使用了“怒射”箭技法术之后的效果的确很好,但是代价和消耗却太过巨大了一点。刚才那些后退的精灵族战士们并不是他们自愿的想要后退,从而给后面的精灵族战士同伴们创造表现的机会,而是形势所逼,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压根就再也无法继续射击下去了,只得无奈的让开自己前线的位置,好让自己的同伴们赶紧过来接替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不然那极度伤害消耗心神和灵识的“怒射”箭技法术很快就能要了他们虚弱的性命!

从表面上来看此时的精灵族战士们的确是在以强力的方式压制击杀狙退鼠疫族不间断的疯狂进攻,但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却也不是一般的巨大,若不是精灵族的精灵成员们个体素质普遍要高出鼠疫族的鼠人们很多倍,根本就不可能造成如此夸张的结果来!

况且现在鼠疫族的鼠人们虽然看起来的确是处于下风,是以一种被压制着打的状态继续战斗,但这种情况却绝对不能保持得了多久。因为银月城这个小城市地处偏僻,物产匮乏,又没有什么战略地理上的重要作用,因此根本就不会受到精灵族本族高层领导们的任何目光和注视。

由这个情况就完全可以推测出银月城城市之中的兵力和战略物资缺乏稀少的可怜程度了。要不是平日里精灵们都有节俭节约的良好习惯,并且在临战前银月城城主彼得大人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吩咐催促,临时加班加点的赶工出来了不少的箭支弓矢,恐怕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用来射击打仗的箭矢弓弩了!

并且相比较于精灵族战略物资的缺乏和稀少,鼠疫族的鼠人们最多的东西就是它们的性命了!对于它们这些繁衍能力极度强悍,并且智力低下的种族来说,种族之中什么东西和物资都会缺乏,而唯一不会缺少的就是它们自己的性命了!

——“生命是世界上最为珍贵的东西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准确的衡量和交换它们,它们都是无价的珍宝!是无可代替的唯一!”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正确,但是很可惜的是却过于片面了一点,以上的这个理论只适用于和平年间和上位者们所需要的情况下才能成立。如果掌握权力的上位者们愿意的话,那么生命又可以作为世上最不需要的东西,完全可以当做消耗品来使用!

生命虽然无价,但是却不代表它们就一定很贵重,只是不能用准确的价值来衡量罢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东西和物资产品什么的等等事物都是有限的,属于那种用完了也就再也没有了的类型。可是生命却几乎可以算成无限制、无限量的产物,只要有需求和,那么生命这种东西完全可以没有任何限制的生产和再造。

在和平年间的时候生命或许很重要,很贵重,但那是因为人们、或者说是上位者们需要它们很重要、很贵重,需要这种生命很重要的环境形式,而不是生命本身很重要、很贵重。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其实我们平日里看起来很重要、很贵重的黄金、白银、钻石和白金等等贵重金属物品单纯的就本身的价值和作用而言,完全是很差劲的东西,不管是作为民业用品还是工业用品都很差劲。但是在上位者们决定了黄金、白银这些比较稀少的金属物品非常贵重珍惜之后,又把这个思想强行加入了大多数人脑海之中,强迫性使得他们也同意了这个观点,并得以持续的推广。

而在大部分人都认同了这个思想之后,那么黄金、白银、钻石和白金等等这些贵重物品也就自然而然的变得贵重无比、价值连城,被人们所信奉和喜爱。

同样的,“人命是无价的,是珍贵的”这个思想也是上位者们需要人们相信这个理念,所以他们就强行的将这个理念推行到了民众们的思想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思想的不断灌输,这样的理念自然而然的就会变成真实的东西,进入大多数人们的脑海里面,成为他们的潜意识思想。久而久之,人们自然也就如同了这一观点,并且用实际行动来不断的决定这个观点的正确性。

这就是所谓意义上的:“屁股决定脑袋!”首先你先确定一个东西、或者一个理念是正确的,然后再站在你决定的这个东西或理念上去看待和考虑问题,因而不管你怎么思考,你最终考虑到的都是和其有关和有利的方面,而不会想到相反的一面。

就和你看油画一样,如果你先站在这个油画的背面去看它,那么不管你怎么看,你所最终看待的东西都是这个油画的背面,你完全不可能猜测到这幅画到底画的是什么东西,因为你根本没有看到油画的正面,所以你当然是猜测不出来了!

“生命是无价的!”这个理念也同样是如此,首先我们确定了这句话是正确的,然后不管你怎样思考,那么也终究脱离不了“生命是无价的!”这句话是正确的范畴之类。

大多数人也因此都是这样的一种想法,可是当他们遇到了战争和混乱的年代之时,生命的价值就一下子变得廉价了起来,变成了几乎可以随意消耗和利用的东西。人们常说的:“战乱年间人命如蝼蚁草芥”的情况正是这种事实的最直接体现。

对于鼠疫族这种成员当中几乎大部分鼠人都没有脑子和智力的种族来说,它们其实就和昆虫中的蚂蚁和黄蜂的情况差不多。只需要一个有绝对智力和无力的高等存在作为带领它们前进和发展的首领就可以,不需要什么太多别得东西。

生命这种东西对于它们来说就完全是可以被随意消耗和利用的东西,反正只要它们的首领可以完好的保存下来,再预先余留一部分的成员,那么相对于它们那种恐怖的繁殖衍生能力来讲,它们这个种族几乎就算是不灭的存在了!

因此鼠疫族的鼠人们现在只管玩命的向前冲锋陷阵,不计性命的将银月城给攻陷下来就可以了,不需要去思考别得多余东西。

皱眉望着银月城高大城池之下那些鼠人们不计生死的亡命冲锋,精灵王子光耀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有些疑惑的自语道:“没可能啊?既然鼠疫王已经出现了,他们没可能还会这样呆傻的作这种白痴的冲锋行为啊?!”

“吼……”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充满沉闷浑厚的沙哑吼叫声所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