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白卓的时候是在3号文科楼里,9点差不多是下自习的时间了。WwW。QuanBeN-XiaoShuo。cOm我和小飞,宏翼,志强进3101教室的时候,看见老大,明,白卓,主席,还有许丽都已经来了。是王威通知我们的,此刻他也在我们身边。 进去的时候,许丽看了我一眼,目光分不清是幽怨,还是担心。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怎么也来了? 大家都已经坐好,王威把前门和后门都关上了。教室即可显得空荡荡了起来。 白卓站到了走道里,面向着我们说话,还是那件黑毛衣,他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个人心里都很难过,也很害怕,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解决它,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白卓坚定的说道,语气里有莫大的决心。 “是呀,我们不能让风就这么死了,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们要想办法为他报仇。”老大咬牙切齿,在空中挥舞着拳头,象是敌人就在眼前。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大家,又是那双皮鞋,它出现的时候死亡也就跟着来临。 如果说恐惧压得我们透不过气,那么伴随着恐惧的死亡却将我们牢牢的黏在了一起。 “恩,老大说的有理,我们逃不脱,那么就奋力一博吧!”宏翼说到,沉默的他肯定是因为风的死而受了刺激,他一向不是个坚定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却分外的用力,脸也因此而涨得通红。 明没有说话。 白卓接着说:“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想办法的,我把我这几天查到的资料,还有我这几天思考到的结果告诉大家,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他走近我们几步,“第一,我们所招来的灵魂跟17栋肯定有莫大的联系,要不然他不会半夜出来活动,而不是在别处,他也许会跟着我们到别处,但是主要还是在17栋里。” 他说得很有道理,虽然有一次图书馆事件,但是除那一次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在17栋以外发生了。 “第二,他为什么每次走到你们寝室门口,就没有进去,除了风的那一次以外,而他一进去就杀害了一个人,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也有一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他不光和17栋有关系,也和你们206有关系。” “他也许以前住在206。”一个声音平静的说道,是明,但是无疑于投下了重磅炸弹,大家被他这个猜想吓到了,纷纷回过头看着他。 如果是这样,也就不能解释为什么脚步声总是停在我们寝室门口,而也总是我们寝室有事,虽然是我们玩碟仙,但是他既然可以到处走动,那么也可以去其他寝室的呀。而其他寝室除了刚开始几天听见了脚步声,现在安然无恙,几乎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样的结果乍一听,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不过由不得你不接受。白卓接着说:“你们还记得第二次玩碟仙吧,他写了一个死字,我就在想,难道他和206有莫大的仇恨,果然风就遇难了。我想他还会有进一步的计划的。” 此话一出,心都一震。看看周围,都是瞪大了眼。 是呀,如果不是我们好奇,他也许永远不会出现,但是把他招来,他唤起了他的仇恨,于是就开始杀人了。 他的下个目标是谁? 小飞一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玩着粉笔,我真的很担心他。 “第三,”白卓,接着说,“那就是管理员的死,为什么他会杀害管理员呢,这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 “很简单,管理员同样是他的仇恨对象之一。”明说,又是简单而平静的一句话。白卓续尔点点头,很赞同的样子。 “我们该怎么办?”老大激动起来。“我们不能坐着等死呀!” “别急,首先我们应该了解他,这就是为什么我把许丽找来的原因,因为需要她为我们到学校找一些以前的学生记录,她是干部好说话。”大家又把目光转向许丽,她的脸因为激动而通红,愈发美丽了。 “对,既然他和206有关系,那么说他也应该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才对。”主席说到。他已经不是干部了,他的发言估计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吧。 “恩,虽然这都是猜测,但是我们必须要赌一把了。”宏翼说。 “那好,主席和许丽你们两在这几天务必要找到学校以前的死亡或者退学的记录。”许丽点点头,她一直没有说话,大概被这个故事吓到了吧。 “剩下的几个人,我们再完一个有趣的游戏!”白卓诡异的一笑。 “什么?”志强问。 “碟仙呀!”明接口道。 “啊,还玩?” “这次,我们是为了招风的鬼魂了,在他家里。” 会议结束的时候,我送许丽回寝室,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 “你实在不用和我们一起冒险!”我走到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她仰起脸,月光照到她姣好的面容上,眉目如画,她的眼睛里隐隐的泪光闪动。分不清她的眼光,只是朦胧一片。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牵着我的手,默默的拉着我走在前面。 冷冷的月亮。 一晚上梦里都是她依稀的泪光。 越往后功课越来越吃紧,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加上晚上睡眠不好,我有一科的论文已经发回来重写,他们也都有或这或那的科目亮起了红灯。不过幸运的是,老师很体谅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苛责,反而安慰我们起来。 因为风的死,学校对我们17栋格外的重视起来。我知道学校的压力也很大,如果再死一个人的话,校长恐怕就要辞职了。而我们楼每天上午,中午,下午各有一个老师来巡查,晚上管理员也每天走动好几次。 从风死的那一天,大概有10多天吧,一切风平浪静。 不过暗底下我们一天也没有放松过,因为死亡随时会向我们发动攻击,而这一击将会是致命的。它像潜伏在灌木从中的怪兽,有它的鼻息,有它懔懔的目光。 我们要加紧防范才行。 上完了《外国文学史》,许丽从前排走过来,说:“我没有办法拿到记录,教务处的老师说什么也不让看,这怎么办?” 她一脸的焦急,我安慰她说道:“会有办法的。” 晚上一行人又聚到了一起。 主席也是同样的遭遇。 老大问:“这怎么办?” 白卓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昨天和今天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幸好没有什么发生。” 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面容憔悴,“所以我们一定要快!” 他的话无形之中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稍稍休息的神经忽的又紧张了起来。恰巧风带上了门,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王威叫了起来。 “偷吧!”明说,平静的像是去拿。 没有人有异议。 当晚就决定了由我和明,白卓三个人去偷。 白卓的预感果然很对,我们经历了恐怖的一夜,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胆颤心惊,像蟒蛇**着信子冰凉的爬过你的身体。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预料到,出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教务处在行政楼三楼,不是很高这样倒是降低了不少的难度。 行政楼每天6点下班,然后由看门的师傅检查一遍后关门。所以我们只要先潜伏进去,然后等机会下手,再从行政楼后面的窗户里翻出来,沿着水管爬下就行。 这是我们商量好的行动方案,最难的地方恐怕是从窗户里翻出来,因为行政楼是倚山而立,它的后面满是树林,而且也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天一黑就会找不到路的。原来这里倒是情侣们的胜地,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很少有人去了。要顺利的从它里面出来,还真要很强的方向感才行。 为了克服这个困难,我和明已经先进去探路,我们在几个大树上都系上了红的尼龙绳,它可以引导我们出来。 至于怎么开门,白卓说他有办法,不用我们操心。 5点半的时候,我们三就进去了,名义是找老师有点事情。 我们躲在了二楼的卫生间里,挤进了一个单间。因为三楼人多,所以我们选择了二楼的卫生间。在接近6点的时候,听见许多的脚步声从中间的楼梯上走下,还有老师们的说笑声。 在6点过5分的时候,整个楼就开始安静了下来。 偶有脚步声匆匆离去。 此刻唯有耐心等待了。听见脚步声从一楼上来,走到了我们这一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折了回去,去了另外一边,然后去了三楼。 这是看门师傅巡查的声音,因为行政楼共有五楼,所以他花了一点时间才下来。 等到他锁上外面的玻璃门离去的时候,大概6点半了吧。 我们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整个行政楼处在了暮色之中,晚风开始轻轻的吹,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深蓝的颜色,有些许的能见度。长长的走廊延伸开去,带着冰冷的视觉。 白卓轻声说:“走。” 我们蹑手蹑脚的上楼梯,虽然已经知道这里没人,但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到了教务处的门口,这里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白卓半蹲了下来,从宽大的裤袋里掏出小刀片,原来他还有这一手。他将刀片插进了钥匙空里,左右试探着。 我紧张得四出张望,像是被人盯哨一样。一种异样但熟悉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我开始紧张得不能自持,似乎并不是因为我们在偷东西。我牢牢的抓着明的手,开始发抖。 明安慰我:“不要担心!” 然后门开了,在3分钟还不到的时间里一切很顺利,我看见白卓微微一笑,很自信的面容。 进去后,反手关上了门。奇怪,被人盯哨的感觉突然消失,心脏像是不受我控制般的从激烈到平静,等我意识到时,他们俩已经到里面的小屋子里去翻资料了。 夜色加深,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 他们俩各拿一只手电筒,在柜子里翻找“学生登记的档案”。 这是教务处里面的一间小屋,存放着都是一些学生或者老师的资料,满满的三个柜子各站一边,查找起来还真不容易。 我也掏出手电筒,开始找了。厚厚的一叠叠档案袋扬起了灰尘真让人吃不消。 “找到了。”是明兴奋的声音。 我们马上凑了过去,是两本学生登记档案。 3只手电筒照到了上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最后一拦是备注。 “我们按照寝室来找吧,找曾经住过17栋206的。”白卓说。 手电筒的聚焦一行行的往下扫。97年以前是没有17栋的,我们只需要找97年和97年之后就行。 97年有6个人住过206,他们的备注里都写明毕业,98年有7个人住过206,他们中一个结业,6个毕业。 当手电筒照到99年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因为我们翻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过备注里什么也没有的人,当99年7个人都没有备注的时候着时让我们吃了一惊。 没有备注就意味着他们不是正常结业。 那他们又是什么回事呢? 明说:“快把它抄下来。” 话音没落,门口居然响起了脚步声,“咚,咚,咚”他在敲门。 只见明二话没说?*槔?慕?庖灰乘毫讼吕矗???诖?!翱觳仄鹄矗?br />我躲到了两个柜子的夹角中,明和白卓一个钻进了外面屋子的桌子底下,一个藏到了窗户布帘的后面。 “咚,咚,咚”外面还在敲,不急不徐。 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吱扭扭!”门轴转动的声音。他没有开灯,尽管开关就在门的旁边。他没有走动,一切仿佛静止下来。 那种被人盯哨的感觉又上来了,一瞬间这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在这浓浓的黑暗之中,有一双冰冷的冒着寒光的眼睛从某处逼视着我,像蛇如影随形。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风死的那天晚上,躲在柜子的……是同样的感觉,夜风从敞开的门外倾泻了进来,阴冷从脚到手,穿过衣服袭中了心。 我看到了一团黑影,在小屋的门口走了过去,看不清楚身形,黑暗将他团团包围住,阴冷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我只听得见心脏剧烈的跳动。 没一会,呼吸稍稍平息,身体松弛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已经消失。黑暗中没有了那双眼睛,此刻我才发现我全身已经汗湿。 “明!”我轻声呼唤着。稍微挪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没有人应答,他没有听见吗? 我壮着胆樱?蛹薪抢镒吡顺隼矗?鞍鬃浚?br />风仰起窗帘,哪里那里还有人的影子? 我快步走了过去,拉开窗帘,什么也没有? 心里又开始悸动起来。 “明!”我走到桌子前,一边呼唤一边伸手去探。 空空如也。 我站起身,处在了一片黑暗中,这里突然变得像深幽的原始树林,我看不见出路,身边危机四伏。 门吱扭地关上,将我一个人留在了中间。 也许绝望可以催生勇气,在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间电花火石的恐怕是莫大的决心和毅力。 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况中了吧! 我掏出手电筒,但是我并不打算把它打开,可能是手里有点东西,心里会比较有底。 我摸索着向前行,眼睛已经能够适应黑暗了。走了几步,毅然的把灯打了开。环视一周,确实是不见了明和白卓的影子,刚刚看的那本学生登记档案平静的躺在了书桌下。 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可是面对眼前的门,不知怎的又害怕了起来。虽然有灯光照着,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外面的东西。 我默默的为自己鼓劲,一、二,深吸了一口气,三,我猛的把门拉开,灯光透了出去,把我影子映得老长。 还好,什么也没有。长长的松口气。我关灯关门走了出去。 又是漆黑的走廊,像深渊一样延展了开去,两头都是探不清深度的黑。 “明,白卓,你们在哪里?”我轻声呼唤,夜静得连轻声**出的字都听得见回音。 回答我的还是沉默。 我应该出哪一边?他们会出哪里?他们怎么出去的?会遇到他吗?当恐惧推到一边,理智开始说话的时候,脑袋里居然乱成了一团,我命令自己静下心来,梳理一下思路。 还没有等我开始想,楼上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好象是向四楼那边的会议室里跑出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惊呼:“明,白卓!” 向前一看,一个身影闪入了会议室,看不清楚是谁。管他是谁,也要去看一下。 随即会议室的灯亮了。 心里一阵狂喜,一定是白卓,或者明,要不然开灯干什么。 来到会议室,顶上的七八盏灯照着柏木的桌子泛着金黄的光,可是他们不在这里。怎么回事? 我再次环视了一周,我弯下腰去看桌子底下。 没有,没有,在桌子底下最后的一格里,我看见了一个人,对一个人,没错,他爬在了地上,他看起来非常的胖,他一直低着头,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我的心像被什么揪紧,脚一动也不能动。我看着他,和他对峙着。 他开始慢慢的向外爬,一点点的挪动,他没有抬头,却眼见他的头发越来越长,片刻之间蓬乱得披到了肩膀,前面的头发披散下来。 他一点点的向****进,冰冷的气氛再次无限的蔓延,突然在图书馆厕所里看到满头毛发的人和眼前的这个意象重叠。他缓缓的扭过脖子,他缓缓的向我伸出手来。 在他慢慢仰起脸的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黑压压的头发。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 灯突然灭了。 黑暗又覆盖了一切,眼前的意象已经消失。 我兀自喘息不停。 月色通过了窗户探了进来,在黑暗中加入了深蓝的颜色。 我愿意一切是梦啊! “咚,咚”有脚步声靠了过来,在会议室的门口,手电光一闪,照到了我的脸上,好刺眼。 “清树!” “清树!” 意识好象被抽走了一样,血液都凝滞不动了。 我还是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直到感觉有人在大力的摇我的肩膀。 呼吸终于才带回了人间,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明。 “清树,快离开这里!”明低低的说。 他拉着我向门口走去,扑面的一阵寒风让我打了个冷战,也清醒了不少。手被明用力的捏着,是他也感到紧张吗? “明,你们到那里去了?”在下楼的时候我问。 “不用问了,这里有问题!离开这里。”明说,其实这个问题多此一问,不过是我希望结果好点。 那骇人的一幕闭上眼就会重现,我努力的张大眼睛,手掌传来的些许温度大概是唯一的生命迹象了吧。 在这漆黑的夜晚,我期盼黎明快点来临呀。 三楼,我和明都在呼唤白卓,我们壮着胆子打着手电筒从一边走到另一边,灯光触及的地方都没有白卓的影子。 “去一楼的卫生间!”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音刚落,已经开始飞身下楼。我紧跟在后面。 马上就到了一楼的卫生间,明打开了灯,强烈的灯光让眼睛眩晕了一会,4个单间,一个洗手槽,上面有一大快镜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明皱皱眉,镜子中映着的是两张苍白的脸。 我推开一间间的门,还是什么也没有。 明说:“我们出去吧!” 我在前,他在后,在他伸手关灯的一瞬间,我的肩膀被人猛的撞了一下,来势太快,只是感到一团黑影疾步南蚝笞呷ァ?br />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听见明大喊了一声,“清树快跑!” 于是拔足狂奔,耳边是明沉重的呼吸声。 后面是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是沉闷的皮鞋声,在他消失了十几天后,他再次出现。或者说他早就已经出现了。 “沙擦”,“沙擦”,他一直跟着我们。 我们一口气冲上了五楼,伏着栏杆两个人喘息不停。侧耳细听,后面的皮鞋声已经消失,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不知道。跑的时候只顾到忽忽的风声,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到了? 明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 他说得异常的沉重,我知道他说的此言非虚。 “白卓呢,我们不能丢下他呀!”我说。 “但是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找不到他,在这里只能耗尽我们的生命,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的。”明的分析很对,黑暗里他的眼睛发着灼灼的光。 “好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们来到五楼的一边,那里有个窗户,它的旁边是延伸下去的水管,沿着它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这样的窗户只有3楼,4楼和5楼有,但是3楼和4楼我们是再也不敢下去了。宁愿选择最高的5楼。 “你先出去!”明说。语气中有种威严。 我打开窗户,向下探头,寒气顿时冒了上来,下面是黑黢黢的一片。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翻身站在了窗户上,伸出一只手臂去探水管,然后慢慢向它靠近,两只手用力的攀住它,身子跟着移过来。 明说:“小心点!” 我开始缓缓向下移,风声呼呼而上,我不敢向下看。我死死的抓着水管,脚一点点挪动。 明突然说:“快点,他跟上来了!” 仔细一定听,果然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他走得很慢,每走一下掷地有声。 我加快了动作,明跟着翻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鸟在天空中飞,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时间已经忘了。树林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特别的凄厉,划过黑暗一声声的叫到了我心。 已经到了4楼。 在靠近3楼的时候,那要命的眼神再次出现,心又开始碰碰乱跳。我隐约看见3楼的窗户后站着一个人。他的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个的窗户,我不敢看他。 我低着头,那道目光却透过了玻璃,我感到头皮发麻,冷嗖嗖的感觉从脊背下传来。 手开始发抖了。 “你怎么了,快点!”明催促。 我加快了动作,“碰”的一声,我抬起眼。和他正对着。 那人将脸紧紧的贴在了玻璃上,五官已经变形,他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弥漫成了一片圆,他的嘴角有血,涂在了玻璃上。 在他背后,我发现那道目光的由来。 那是个巨大的黑影。 他站在他的身后。 那人睁不开眼,他仿佛虚弱不堪。 我的心猛的一颤。 那人是----- 是白卓。 清冷的月光照到他苍白的脸上,那是我熟悉的嘴角。 “碰”,他的头再次撞到了玻璃上。 鼻血喷溅了出来,顺着玻璃往下流。 我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像风死的那天晚上。 玻璃上已经没有了鼻息的雾气,我仿佛感到他的生命正一点点的从他的头发,他的毛孔里蒸发。 他的嘴角画出的弧度,他想跟我说什么吗? 在玻璃的这边是无能为力的我,在玻璃的那边是被死神吞噬的好友。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从玻璃上往下划,血液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直线。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决堤而下。 我仿佛又看见了风仰起的笑脸。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难,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随着哭声倾泻了出来。 手一松。 耳边呼呼的风声加剧,我看到明从上面低头看我,“清树”他在呼唤我。 我仿佛看见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黑影他在笑。 这是不是他要的结果? 是不是? 深蓝的天,冰冷的大楼,还有伏在水管上的我的朋友,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终于解脱了,我觉得我应该笑。 温柔的触地,黑暗向我压过来,压过来,意识离我而去。 崎岖的山路我走得好累,高一脚低一脚。 远处的山像带着面具的庞然大物,居心叵测的沉默着。 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我,我的心疲倦不堪。 我去哪里呢? 怎么到了我的宿舍?17栋,怎么静悄悄的?现在几点钟? 一双腿停在了门口,他的腿很粗壮,深蓝还是黑的裤管看不清楚。 他穿着闪亮的皮鞋,他要干什么?我在哪里? 他沉重的往里走,我看见他推开了一个人,那人一个趔趄。 他一步一步的上楼。 在二楼左边第一个寝室门口停了下来,他不动,静悄悄的。 我看见了门的下半边。 他猛的推开门,一声闷响。里面的黑暗像空洞的眼。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在他身侧摇摆的是什么? 寒光一闪。 是斧头?*樯??br />他要干什么? 不要啊! 醒来,朦胧的睁开眼,肃静的白色扑面而来。 我的左手打着石膏,头上也缠着带子。 想动一动,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人拽着一样疼痛。 我还活着吗? 身边是妈妈伏在床边,她好象睡着了,******白发好象又增加了不少。******手压在了她的头下,我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手,但是我好象已经没有力气这么做了。 我的身体好象不受大脑控制了。 “妈……”我轻声呼唤道。 妈妈突然惊醒,泪痕未干的脸仰了起来,她看见了我,眼光一闪。 她哭了起来:“儿子,妈妈担心死了。”她俯身拥住我的头。 那股温暖的气息好象把我带回了童年。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外面的阳光分外的耀眼。 一切恍如前世。 15天后我回到了寝室,是我强烈要求出院的。妈妈一再的叮嘱我以后晒衣服要小心,要不是那一米来高的秋树叶我的小命早没了。 明他们也经常来看我,他们一直在笑,陪着我妈妈说话,而且编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其他的事情他们只字未提。 每当我想问的时候,都被明用眼神止住了。 我要早一点回去,是因为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结,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我不能连累爸爸******。 那天晚上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连同风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样的眼神。 我对我突然的放弃我的生命感到很懊恼,要不是行政楼下的那堆厚厚的树叶和垃圾救了我的命,那么现在******手里捧着我的白骨,让她华发徒增,我又情何以堪呢? 当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异样的平静,当我醒来的那一瞬间心头同样波澜不兴。 当一个人超越了生死,会获得莫大的来自心底的宁静。 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如果说风死的时候,我觉得一切是阴谋,我觉得怒火在我心里燃烧,那个时候我没有武器。 而现在呢,我有武器了,它就是无外乎一切的镇静。 所以15天后,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风的家里。 玩一个叫通灵的游戏。 在去风家里的公共汽车上,明告诉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没有机会问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我掉下去后他很快的从水管上爬了下来,我跌在了树叶和垃圾上晕了过去,他背着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还好我们的红尼龙绳发挥了作用,要不然还真的走不出来了。当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点了。他叫出了管理员,把我送到了医院。 白卓则下落不明。他第二天故意去了行政楼几次,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一切风平浪静。老师们办公的办公,聊天的聊天,并未见异样。 他也没有回寝室,他们寝室的人说白卓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回家,打电话去他家,也不见他的人。 十几天来,都不见他的人。警察局已经开始接手这件事情,学校的老师也在帮忙到处查找。自然,我们夜探行政楼的事情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街上的霓虹灯闪烁,轻快的歌声从音响店里飘了出来,路边满是匆忙的上班族,和快乐的少年。窗外的风灌了进来,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冬天。 月光下白卓苍白的脸在我眼前一遍遍的闪现,他未能说出话语的嘴角。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告诉明和其他人我眼见的一切,因为我知道一切仿佛是约定好似的按时间排列,不到那个时间就看不到那个结果。 真相,让我们耐心等待吧! 明也没有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的哭?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也似乎还未明白。 后排的老大,小飞他们都缄默不语,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坚强的盔夹,这么多的磨难似乎让我们更明白了人生,或者说生命中无常的定数,但是他们的心都是热的。明告诉我在我生病的日子,他们都日夜守护在我身边,直到医生告诉他们,说我已经没有危险,他们才肯离去。 他们都是天使,但天使却招来了魔鬼。 到风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钟了。我们坐了4个小时的车。他家在s市的郊外,一行人下了车,一条黄泥路在我们面前延伸了开去。 漫漫的看不到边际,太阳慵懒的照过来,没有树,没有遮蔽。风的家就在前方。 明走在最前面。 小飞和我走在一起。 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经历? 明回过头来说:“等一会按我们商量好的进行。” 我知道他早有安排,我也知道按着这条路走下去会到达目的地,但是我不知道在那个目的地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上帝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