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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一直在忙音!怎么那么多电话!”

江臻白正是烦躁,听着电话那边的提示音,更是急不可耐铄。

挂掉电话,想了想,就要从沙发上起身,直接去找人瑚。

“老夫人,你这是要去哪?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出门,得休息。”

刚走几步,却被管家给拦了下来!

“走开!医生都说我能适当动动!你一直念一直念,真烦人!”

“可是……”

他们谈话期间,外面有车子的声响,这个时候不知道谁会过来?

江臻白收回瞪着管家的眼神,去望门口的方向。

没一会,大门走进来个男人。

管家定睛一看,惊喜道:“大少爷,你回来了!”

男人高大的身子穿过大门,相比一向稳健的身形,此时步伐显得略微凌乱。

他神色沉稳,只不过勃怒紧张被隐在眼底,那双狭长的眸子犀利骇人。

一进到大厅,目光直接定在了正站在沙发旁上的江臻白。

江臻白除了神情紧绷,精神看上去很好,他一怔。

又看到管家正在朝他打眼色,还有老王也正一副不安的模样,他会意,继而开口,“妈。”

江臻白没有想像中的开心,不着痕迹睇向顾蓝琛,“蓝琛,你今天怎么有空闲回来?”

“一早就忙完了,上午打电话说过,要回来吃晚饭。”

“是么?”江臻白挑了挑眉,睇向一旁的管家。

“是是,确实打过电话来说,我一时没有顾得上跟您说!”管家毫不犹豫。

江臻白这才深信不疑,拉过他在沙发上坐下,“我今天遇到向初静了。”

顾蓝琛心知肚明,却仍是挑了眉,凝眸看着她:“嗯?”

“她告诉我老二离婚了,还有个四岁的女儿,这件事,你知道吗?”

江臻白紧盯着他的神色,一边从一旁拿过几张a4纸递到他面前。

顾蓝琛示意地瞥了一眼,就随手扔在一边,“她说的话能信?”

“蓝琛,你不要瞒着我?我本来是不相信这话的,但当时向初静说的信誓旦旦,还说这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别让我去查,你亲口告诉我,比起外人,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江臻白紧紧盯着顾蓝琛。

听到向初静的名字,顾蓝琛眼里一道厉色闪过,却是很快掩了下去,

“妈,你也不想想,这事要是真的,我们家还能这么太平?”

说完,就扯了扯领带,从沙发上起身,“你要是还不相信,就找人去查,我去楼上洗个澡。”

江臻白本来还有些猜测——老大和老二两个人一定是串通一气。

但打蛇打七寸,他一放狠话,被捏中七寸的江臻白几乎不疑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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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园的点心店里。

听着孩子的说话语气,已有眉目,过了半响,顾又廷缓缓喝了一口茶。

这边刚结束了通电话的谨言,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熊把上半身埋在桌子上,短小的手掌各执一只蛋糕叉子,转着小脑袋,打量面前两个明显画风不同的小蛋糕,抬头望到她,立刻蹭过去,上前扯着谨言的袖子,用着不小的声音说:“言言,这个人生病了,你看他都不会说话。”

听到小熊的话,谨言微微有些意外,又去看了眼顾又廷,瞬间明白了几分。

她佯装不悦地蹙眉:“小熊,不要胡说,你之前不是和叔叔说过话吗?”

听到称呼,身姿挺拔神色不动的顾又廷才皱了眉,似有几分不满,她只当作看不见。

小熊抿了抿唇,鼓着一张脸的,反驳不出来,等小脑袋瓜子思考清楚了,这才奶声奶气地开口:“他今天只说了一个字——‘喂’。外婆说我刚学会说话时,就是这样的呢。”像个大人样,有模有样的说着。

谨言有些警告地扯了扯小熊的辫子,小孩子被明显冷落了,心里比谁都敏感,扁了扁嘴,很快就爬到她身上,窝进她怀里,撅撅嘴,似乎有些怕顾又廷,可末了,还朝他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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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完了所有小熊年纪适合玩的少数的游戏后,一下午的时间也渐渐过去了,渐渐迎来了日落,小熊玩了一下午,也有些累了,此时正像只毛茸茸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谨言的怀里,刚才的叉饭鸡腿饭没少吃,小肚皮正鼓鼓地挺着。

本来已经兴致缺缺昏昏欲睡的小姑娘,经过一个围着数人的枪击娱乐档口时,顿时眼前一亮。

小熊从谨言怀里抑着头,又再努力把眼睛睁大一些,紧紧地瞅着近在眼前的那只大型娃娃。

只见那只比家里任何一只熊还要大得多的维尼熊,正身着一件米白色的背心,外面是一件和她身上相同颜色的大红短棉衣外套,下着一条小碎花裙子,两只脚被雪地靴包着,头上夹着一个小红花饰品,整只熊被打扮得,真是明亮抢眼之极,连已有了数只维尼熊的小熊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熊巴住谨言的袖子,晃着小脑袋,轻声道:“言言,我们去买那只熊熊,好不好——”

谨言听到她的话后,也去望枪击档口,只见正坐在那打枪的人都是男性,女性则是在一旁围观着。

微微一愕,谨言对上小熊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拢了拢她头上的碎头发。

“上面的玩具是不能买的,现在有很多人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争取熊熊,如果我们用钱去买,这样是不妥当的。”

小熊闻言立刻嘟起小嘴,有些岔岔地皱皱鼻。

看着小熊难过的模样,她也有些走不动了,想了想,将小熊放进顾又廷的怀里,见她小脸稚嫩,有些怯生生的,于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才去望顾又廷:“你抱着她一下,我有点事,一会就回来,”

顾又廷抱过那轻得微不足道的小物体,高大匀称的身体微微僵了僵,脸上却看不出神情来。

他好像没听到她的话,她也不理会,说完,不待他开口,拔腿就走。

很快就跑到了射击档口,将刚找完钱给人正闲着的老板拉到一边,看着他问道:

“老板,那上面的大熊请问能不能卖给我?”

“这不行,那边的小伙子,为她女朋友这一下午都玩了大几百块了,现在撤走,我可不好做。”老板看着谨言失落的神色,想着是挣钱的生意,于是热心道:“要不然这样,我后面仓库里还有差不多,你看看可不可以?”

谨言转过头去看小熊,她两颗黑溜溜的眼珠正含冀望地瞅着她。

“行,那麻烦你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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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跟着老板去看了那熊熊,却发现实际上差别太大,连毛色都不同。

面对老板的热心打八折,她仍是婉拒了。

回来的时候,就见原位已经见不到小熊,还有顾又廷的身影。

吓了一跳,正要拔腿去找,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稚嫩的声音。

她四下张望一下,微微一怔。

只见一个不算大的枪击档口前,身着休闲灰色毛衣的男人,肩上立着一只射击枪,姿势沉稳,俊逸硬朗的侧脸被枪杆遮住映出一小块暗影,却仍是能看出脸色不复先前的阴郁,高大颀长身材挺拔地立着,那人不是顾又廷又是谁。

站在桌子上的小熊贴着他的身子,神色还有些扭捏。

看到那副情影,谨言不禁愕然,想想又有些不可思议,再去看小熊时,发现小姑娘一张白嫩的脸泛着淡淡的嫣红,嘟着小嘴,不停转动着肥松鼠般的小身子:“不要皱眉,你一皱眉就会打偏了……快看那里只有一个,现在这里有三个汽球,你不能眨眼睛,你一眨眼睛就会打偏了……老板说一个都不能打偏的。”

谨言微微出神。

想着今天一下午的情况,小熊在车上大喊大闹他没有理会,下了车小熊拉着她就跑,他也不在意,后来在点心店,只怕他从来没有被人那样当面说过,却仍是沉默以对,小熊恃强凌弱,气他、说他、讥讽他,可他一脸漠然。

她当时只当他不在意,只把今天的出行当作尽一个义务……

看着小熊一脸窃喜的暗笑,谨言心里十分愉快,一下午的疲累似乎都不见了。

她将视线从小熊身上移开,朝顾又廷望了过去,只见那边他忽然将脸从枪杆上移开,正微微转过眸。

隔着喧嚣的人群,忽然就对上了她的眼,她赶紧低下头,去躲开那道目光。

再抬头,看着父女俩的侧脸,才惊觉比想像中要相似……

眼前这画面,在一分钟前,无论如何她都想像不到。

刚想要走上前,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白母。

差不多能猜到几分她打来的用意,谨言仍是坦然地接起了,“喂?”

“言言,你在忙吗?”

“没,我和小熊在外面玩。”

“我还怕打过去打扰你工作了,这样也好,偶尔休息下,陪陪小熊。”

谨言“嗯”了一声,“妈,我知道。”

说完,就听白母预料中说出下句,“言言,陆磊那孩子不错,我听说了,前晚你们出去逛街,有人闹事差点伤到你,是陆磊救了你,真的挺不错的。”

谨言也同样心存感谢,却是没有办法接受,“妈,我知道,你不要操心。”

“我也想不操心,就怕你还想不通。那孩子刚才打电话来给他姑,跟他姑说,你似乎并不是很热衷,约你去看电影,你也不说话,和你吃饭你也不主动跟人搭话,他说愿意找个时间和你一起来美国,见见我,你觉得怎么样?”

谨言没有说话。

她答应跟陆磊相亲,虽然很大的原因是为了白母,但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曾经想过要拥有个全新的生活,可是不管对方再怎么热情,表现得多殷勤,并且直言对她的条件并不介意,能很好的包容小熊。可她,就是觉得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

“陆磊那小伙子听说平时生活习惯都挺健康的,每天除了上班,回家还会打扫下卫生,也不爱抽烟喝酒什么的,这样对你和小熊都好,以后准备要……”

谨言想了想,打断白母:“妈……”

“还有一些日子就要过年了,不然到时候过来,见个面吧?”

“不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过就好。”她低声说,语里意思明显。

“为什么?前几日不是来往得挺好的吗?”

白母也听出来了,语气惊讶:“你是不是对陆磊那人,哪里不满意?”

“不是,他很好,但我对他没有感觉。”

闻言,白母那边顿了顿,一时没有出声,好半晌,才低声道:“言言,婚姻这个事情,并不是说靠感觉就能维持,更重要的是双方的人品,陆磊那人听着就不错,只要他疼你和小熊,我觉得……”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勉强不了自己。”

白母还想要再劝几句什么,谨言推说要去照看小熊,匆匆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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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原地,稍平息了下心情。

待收起手机,往射击档口望去,就看见围观的人群渐多,人头攒动。

只听小熊的声音渐糊模,也快被人群淹没,谨言立刻往射击档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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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替女朋友已在这坐了快一个下午的男人,看见顾又廷已打下五发汽球,小熊挂着的十发已轻松去掉一半,神色有些不平,不满地嘀咕出声:“一上来就打掉五发汽球,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与老板串通,那汽球也许是做了手脚。”

女孩看着顾又廷,流露几分倾慕,不免替他说话说:“应该不会吧。”

男人被女朋友怀疑,一下愤然地站起来:“怎么不会?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话吗?!”

动了动嘴唇,看了眼顾又廷,只见那人气势迫人,似乎有所顾忌,便将矛头指向那站在边上的老板,控诉着:“我看这个无良老板就是看我们面相老实,才这样明目张胆地骗我们钱!刚才那些打不破的汽球肯定做了手脚!”

今天来了个拆台,老板心中本有些抑郁,又有人出来找事,直接就把恶气出在那人身上:“你既说我在汽球上做手脚,又有什么证据?刚来的客人尚且不清楚,你在这坐着一下午了,还能不清楚?!那汽球可是一直摆在上面,没有被打下来过,我没有机会换,又怎么有法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手脚?!”

那男人被说的哑口无言,一下听到四周的嘘声,又觉得下不了台面。

女孩一扯男朋友的衣角,十足的尴尬:“别说了,我不想要那熊了,走吧。”

男孩本不肯,看着恼羞成怒的女友甩开他小跑开了,这才离开。

谨言正好与怒冲冲的男人擦肩而过,没有望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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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实在挤得水泄不通,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挤进去,正要向前走去时,忽听一声“砰”汽球的炸破声,又闻后头一声欢呼,谨言反应慢半拍,望上去才发现熊熊上面的汽球会破了,几乎是意料之外,正要上前,却见涌动的人群一下往前,她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

却没有摔倒,入目的是一只健硕有力的胳膊。

再抬头,一阵高大的阴影直盖在她头顶上。

“谢谢。”谨言只神色一顿立刻从他怀里出来,本能地道了声谢。

“原来是一家人?老公这么厉害,还来寻我开心干什么!”

顾又廷双眉斜飞,一歪嘴角,正要说句什么,却被另道岔岔的声音抢先!

这老板今日里的赚的钱,输了这只“正山之宝“的巨熊,瞬间几百块的利润全没了,而对方又是偏偏只用了二十块钱,仅仅买了十颗子弹,百发百中!得,今天倒霉,遇上练家子了!

小熊本是盯着熊熊看,这下转过脸,朝老板淘气的笑了笑:“老板,还没有把熊熊给我呢。”那老板的一番话似乎打在棉花上,毫无劲道,正气愤,又见小熊挺着小肚皮,两只白嫩爪子叉着小蛮腰,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还没有把熊熊给我呢!”

老板一时语塞,气焰全无,叹息,“就给,立刻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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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折腾下来,回到酒店时,已是夜幕时分。

小熊在车上时就犯困了,把小脸儿埋进谨言的颈窝里,这两日降温,四周满是寒风吹来,小姑娘却是觉得心窝暖暖的,有一股淡淡的烟味,皱了皱鼻子,却又觉得不难闻了,好像爸爸的味道。

想到这,她用短短的小胳膊环着谨言的脖子,含糊地嘀咕了句,接着沉睡了。

她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清声道:“顾又廷……”

顾又廷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上的人,脸颊绽出恰好的淡粉色,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照得更是发光,一双眼睛更是盯着他的方向,嘴角歪了歪,不过背对着,谁也不知道,他低缓地:“嗯?”

“言言,你说什么?”

谨言刚要说话,就见躺在怀里的小女孩微微动了动,小熊同学敏感地捕抓到一丝声音,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她,半晌,又睡得像只小猪,白宁宁小姑娘,她正微微的打着小呼噜,看来这下是真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谨言一手小心地抱着小熊,另一只手又要去关上车门,就见顾又廷这时候已站到她身旁,睥睨着她,醇厚的声音有刻意的压低,“你累不累?把她给我。”

“不用。”谨言费力关上门,没有多想,就回。

顾又廷脸色立刻沉下去,目光阴鸷。

“小熊睡着了,这个时候换人抱她,很容易会惊醒的。”

谨言一时口快,没有多想,眼见他好不容易缓了一晚上的神色阴睛不定起来,低着头轻声道。

顾又廷怒气稍减,看了看谨言低垂的小脑袋,薄唇微抿。

心道自己和个小十岁的孩子较什么真?

幽黑的眼睛忽然沉了沉,将她揽入怀里。

“你做什么。”谨言生怕吵醒孩子,不敢挣动身子,低低地说。

“动不动就脸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害羞?”

顾又廷静静地扫了她一眼,不答反问。

秀气的眼睛里燃起几丝薄嗔,宛如月光般皎洁的脸点缀着淡粉,似乎想瞪他一眼,但又忍住了。

顾又廷见她难得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温顺,揽着她胳膊的手直接将她拉到怀里。

在这样一个泛着寒气的夜里,两大一小密切地贴合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老板说的一家子的感觉。

来到酒店的大堂里,谨言这才和他分开,抱着小熊上了酒店房间。

刚将小熊放到床.上时,小熊有些微醒,一只肉爪子扒拉着她的衣角。

谨言垂首,低声地哄她:“言言先去外面送送叔叔,你乖乖的睡。”

孩子含糊地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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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在电梯里,还没未到外面,就已开始屏气凝神。

面对着镜子,静静打量自己,简单普通,几乎没有出奇的地方。

那样一个人,不是她能衬得上的。

这些短暂的瞬间,不会永远在她的世界里存在,不过稍纵即逝。

她要做的,就是在没有沦陷前,适当的脱身。

从电梯里出来,就见到顾又廷正挺直着身子立在几步远的地方,双手负背,一双眼睛黑的深不可测,灼灼的望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她迎上那目光,径直走到他面前。

“既然你还没有走,我就趁现在,跟你简单说下……”

她轻轻说:“从法院的判决下来,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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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7000字!所以写得有些晚,谅解下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