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侍卫动作利落的扔掉手上的兵器,卷袖子的卷袖子,揭帽子的揭帽子,眨眼之间就从一只冠冕堂皇的皇室御用军队变成了一帮穿着军服的土匪,嘻嘻哈哈的笑着扑上去使拳头的使拳头,使脚的使脚,挤不进去的就在一边拉前面人的衣裳叫嚣,“靠,给我留一脚,别打死了呀!”

旁边的人一脸冷汗,本以为是岑家有了什么大靠山,可眼前这情景再瞧不出这群人是干嘛的就枉为长安人了。

天子脚下的长安城,自来不乏的就是纨绔子弟,最嚣张不过的莫过于这帮子人了。

你要是问为什么,原因很简单,鉴于唐朝谋朝篡位政变发生的概率,皇帝最忌讳的想想就知道该是那些在百姓百官中呼声高、声誉好的,那样的人皇帝见了脸上是在笑,心理面绝对不会待见,就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那群真正的纨绔子弟,在百姓和百官口中厌恶不已的人反而受到皇帝的无上庇佑,犯的错只要不太离谱,基本上是不会有啥责罚的,甚至,为了体现皇家的亲情,还要格外的照顾。

当然,像王皇后的妹夫长孙昕以私愤殴御史大夫李杰的事儿算是例外,李隆基在政治朝纲,要想奋发图强,自然不能寒了文武百官的心,公私分明这个牌坊也要立起来嘛。

因此,长安城的百姓在茶余饭后有了不少的谈资,偶尔也有亲戚邻居遭殃,好在这群纨绔子弟胡闹归胡闹,偶尔也闹出一两庄大事儿来,不过长安城的百姓在经历了多年的政变洗礼以后,都是很有政治斗争经验的。知道什么人得罪得,什么人得罪不得,偶尔倒霉了就摸摸鼻子认了,不认的一般也会有官官相卫地来帮忙擦屁股,导致的结果就是一般的事儿都不能闹大,闹大了的事儿必然就是后面有后台的,那就不是咱们百姓的事儿了。

唔。这话就扯远了,反正,如今周围围观的群众除了第一次来长安城地,基本上都约莫在心中勾略出这么一个故事原委,这燕华在人家门口折腾吧,这事儿本来也没啥,谁是谁非那不重要,可惜的是好死不死扯上了王府的这位小煞星,也不知道这小煞星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反正就是看那家伙不顺眼了。唔,也许是看那家伙太顺眼了……

想通这一层,人人皆是摸摸鼻子掉头就走,王府办事,闲杂人等自动回避,跟这些皇亲国戚扯上干系的事儿要么就是过眼云烟,要么就能把天捅个窟窿。

那些兵扔了一地的武器帽子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愣是半个也没人动一下。遇上了纷纷绕行,饶是一番路不拾遗的好风貌。

没人围观了,岑子吟也没啥好躲的了,瞧着那些兵一个个的轮流上,还真担心把人给打死了,干脆把后面的梯子往前面一搬,直接从前面下来。瞧见岑子吟出来,李珉连忙笑吟吟地过来替她扶梯子,满脸讨好的道。“师父,这是打残了扔水沟里去还是直接找个乱葬岗给埋了?”

岑子吟闻言松了一口气,人没挂就一切都好说,拍拍李珉的肩膀道,“这件事办的不错。”

李珉倒是会顺竿子爬。嘿嘿一笑躬身一副奴才像地道。“多谢师父夸奖。”

岑子吟一把拉住他。白了他一眼问道。“你是真想跟俺学东西?无论俺教你啥都行?”

李珉理所当然地道。“师父说啥俺听啥!”

这么好糊弄?岑子吟眯起眼瞧着李珉地表情。这人。再傻也是个皇家人啊。岑子吟还真不相信他就是个二百五。

岑子吟缓缓地开出自己地条件。“你必须做到三件事。俺就真个答应你。”

李珉毫不在乎地点头道。“师父肯收俺。俺就是你徒弟。莫要说三件事。三百件也没问题!”

岑子吟被他没正行的样子惹的有些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珉却是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无辜的摸摸鼻子,岑子吟伸出一根指头道,“第一件事,不要随口做承诺,君子一诺千金,更别说你是小王爷,身份尊贵,更要注重自己的名声。”

李珉点头,岑子吟也没幻想第一次他就能听进去,伸出第二根手指头道,“第二件事,俺叫你干啥你就得干啥,违法的事儿除外,你自己也得掂量掂量,如果再胡来,我可不认你。”

李珉茫然的望着岑子吟,“这……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呀?”

文盲!岑子吟用不可救药地眼神看了李珉一眼,继续伸出第三根指头,“第三件事,见了我不准行礼,咱们师徒说好听点儿是私下的,说难听点儿就是闹着玩的,败坏了我的名声,别说你是小王爷,就算是皇……唔,神仙,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李珉露出崇拜的眼神,“师父果然高深莫测,连神仙都不放在眼里。”

高深你个头!岑子吟可以很肯定这家伙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她那三条等同于放屁,不过是标榜一下自己而已,这位爷今儿个兴致来了,可以叫她师父,谁知道他啥时候翻脸不认识人?没准明儿个管大街上的一个讨饭的叫师父,唔,还好,长安城没丐帮人士。

安嘉走过来插话道,“小王爷,那人昏过去了。”

岑子吟道,“拖到俺家后院去吧,待会儿该又有人路过了,让人瞧见了不好。”

谁知道人家安嘉理都不理她,双目直视李珉,岑子吟讨论个没趣的摸摸鼻子,李珉挥挥手道,“没听见我师父的话吗?”

安嘉闻言拱手道了一声是,不由得用余光瞧了岑子吟一眼,说起来两个人地身高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岑子吟跟李珉说话都是仰着头地,看比李珉还高半个头的安嘉更是吃力,费了老大力气把头仰起九十度刚好瞧见那如同神邸俯视凡人,凡人俯视蝼蚁地眼神,岑子吟知趣的在心中暗自警告自己,日后得知道分寸些。

将人拖进后院也没人路过,岑子吟送了一口气,长安城地百姓觉悟就是高。

寻了间没人使用的屋子,岑子吟问了李珉,知道这群兵痞子都是有轻重的,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骨头,便让人把人吊着绑了起来,岑子吟亲自端了盆水来把人泼醒。

燕华刚醒过来还有点儿迷糊,待看清周围的形势和眼前的人以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岑子吟!你敢阴老子!”

李珉从旁边跳出来道,“你要当我师父的老子?”

岑子吟一巴掌拍开他,“他是俺表舅爷!”李珉闻言恼道,“那怎么行?”岑子吟倒是不太在乎李珉的放抗,瞧见旁边那位黑面神皱了皱眉,连忙摆摆手道,“咱们各认各的,你就别计较这个了。”

燕华则是被眼前的情况弄的有些迷糊了,“师父?”看看李珉,再看看岑子吟,扭过头去冲着李珉破口大骂道,“你敢忽悠老子!我就说你这泼皮样,怎么可能是小王爷!妈的,奸夫**妇!”

岑子吟啪的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嘴放干净点儿,你再骂,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老子……”有啥不敢的?后半句话燕华没能说出来,岑子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剪刀,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徒弟,今儿个师父教你第一堂课,刑讯逼供,或者叫做屈打成招!”

燕华大叫,“你敢!”

李珉不屑的道,“这个俺也会!”

岑子吟不屑的瞥了李珉一眼,“知道啥叫满清十大酷刑吗?知道啥叫辣椒水老虎凳吗?咋打人能伤筋动骨匹上一点儿痕迹不露吗?知道咋让人服服帖帖的听你的,心理面就算不满,也不敢放抗吗?”

李珉道,“俺知道车裂!还知道活剥人皮!”

莽夫!一千多年的经验差距就在这儿了,岑子吟满脸不屑的看了李珉一眼,“人都死了还怎么屈打成招?”

李珉摸摸鼻子,这玩意儿他还真不在行,这边岑子吟在说,安嘉则是满眼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小小年纪就能恶毒成这样,天知道会把小王爷给教成啥样子?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两人的对话自然一字不漏的落入燕华的耳中,这人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遇上个狠角色便先软了一半,听见这番对话更是吓的不轻,仔细一想之前发生的事儿,两腿一哆嗦,一股黄色的**就顺着裤裆流了下来。

岑子吟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让她去做那些残忍的事儿还没有具体的经验,铁定是下不了手的,毕竟她上辈子连鸡都没杀过一只。正在思索间,鼻子突然闻到一股骚味儿,楞了愣,恍然,扭过头去嫌恶的道,“没用的东西!“

味道虽然难闻,到底该做的事儿还得继续下去,这位表舅爷既然救过她家外公的命,报恩自然不能给钱了账,她得好好的将人调教好了,才对得起那位已经过世的老太爷嘛。

微微的勾起嘴角,不由得想起某个时代最佳的洗脑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