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唐家的宅子就在城内,可不是岑家的祖宅能比的,那大门采用鸟头门形式。宅内有在两座主要房屋之间用有直棂窗的回廊连接为四合院。在住宅后部或宅旁掘池造山,建造山池院或较大的园林,以山池为主,园中以岛、树、桥、道相间,以桥相通;环池开路;置西溪、小滩、石泉及东楼、池西楼、书楼、台、琴亭、涧亭等;并引水至小院卧室阶下;又于西墙上构小楼,墙外街渠内叠石植荷,整个园的布局以水竹为主,园林中用怪石夹廊或叠石为山,形成咫尺山岩的意境。

唐家的吃食极为精美,席间上了一道冰酪更是让岑子吟赞不绝口,她早就听说冰激凌的鼻祖就在唐朝,街上也有商贩在卖,只是一问价钱便退缩了,自家是万万消费不起的,没想到在唐家竟然吃到了。

酒足饭饱,那唐大老板便要家里的女眷陪着岑子吟去逛院子,岑子吟对园林没那么深沉的研究,只觉得这颇有点小径通幽的感觉,跟刘姥姥似的在大观园里绕了一圈,差点没把自己给走丢了,只能埋怨自家不是富贵命,一想到要是住这么大的宅子,从房门走到大门就要半天功夫,她就一阵腿软。

消食完毕,岑子吟还在回味那些美味的食物,便有下人来请,道是唐大官人请三娘子一家去听曲,岑子吟到了小厅一瞧那薛员外还在,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薛员外是个很风趣的人,面貌似乎似曾相识,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风雅,留着八字胡,大笑的时候上下抖动,一大爱好便是与那唐大老板斗嘴,瞧得出两人很有些渊源,那唐家的管家都与他熟识,只是不知道这一儒一商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唐家管家真个与那薛员外上了茶沫,那薛员外喝的也是津津有味,一顿饭吃下来甚是凑趣。

岑子吟一笑,那薛员外便道,“我这个不速之客扰了唐大官人的好事,唐大官人肚子里的酒虫怕都已经闹腾翻天了,吃了喝了拿了,少不得继续做件惹人嫌的事儿,三娘子莫怪,我这人素来直来直往,行或者不行与我句话便是,休要觉得不好拒绝!”

岑子吟心道,这是该要入正题了,那唐大官人闻言便恼了,“明知道惹人厌恶,你还提,信不信我真个叫下人赶你出门?”

薛员外不理他,只是道,“我听说那酒这酒虫喝了后道够味儿,也想讨杯来尝尝,我也不比这满身铜臭的人小气,小娘子想要些啥,只要能达到的,我都与你可好?”

岑子吟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人,笑眯眯的道,“好呀!十杯冰酪,我便送你一杯!”

“休要听他的!”唐大老板叫道,“十杯冰酪算什么,我与你的钱够你天天吃!”

岑子吟吸吸鼻子道,“真有那么好喝吗?我那天尝了一口,好辣……”

唐大老板闻言几乎心痛地要捧心了。“小孩子自然是不懂地。别给他!”

岑子吟道。“可是。我娘说人不能言而无信呀……”

薛员外道。“是地是地。人不可言而无信。三娘。你可答应我了。冰酪不限。你到了杭州便来寻我。若是在长安。就去寻我那不孝子去!”

唐大老板气地直跺脚。“败家呀败家!方大娘。快来瞧瞧。别让你家三娘给歹人给哄了去!”

方大娘是老实人。本就觉得拿了人地东西有些亏欠。岑子吟与她说地分明。那东西材料不算上好。所费也不多。与人聊地开心了便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如今又是好吃好喝好玩地招待着。更是觉得不安。却不好漏了女儿地底细。笑笑道。“她地东西。我是做不得主地。她愿意送你们。那是你们得了她地缘。唐大老板和薛员外休要客气。”

唐大老板与薛员外对视一眼。心中皆是若有所思。岑子吟笑道。“那东西制造不易。却是因为我家条件所限。所需多了些。却是难不住两位。酒可全与你们。可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唐大老板与薛员外同时眼睛一亮,岑子吟偏过头去叫道,“摩加,你来说吧!”

摩加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走上前来向唐大老板和薛员外拱手道,“我家三娘子不太懂这个,便叫小的来与两位说说。三娘子的意思是,岑家便是卖酒的,自然想把生意做大些,家中那个酒馆难以应付家中的用度,便寻思着既然两位也有兴趣,何不一起试试能不能酿出更好的酒来。只是不愿让两位亏了太多本钱,便小小的试试,咱们家负责酿酒,不知两位官人是否有人愿意负责出些本金以及卖酒一事?”

薛员外瞥了唐大老板一眼,唐大老板正要说话,却被唐五郎在背后轻轻捅了一下,唐五郎笑道,“不知三娘子可有何计划?”

岑子吟眨巴着眼睛道,“能赚钱就行了呀!”

摩加拱拱手道,“我家三娘子年纪还小,怎懂得那许多,不过是临时起意,倒是唐家是商人世家,合该能看出其中利润,小的也不懂那许多,只要能让主家衣食无忧,便足矣。”

唐五郎笑道,“寻常人家十缗便足矣。这酒虽然稀罕,怕是只有个别酒中饕餮才能品出异样的东西,寻常人怕是喝不惯呢!”

摩加瞥向岑子吟,岑子吟抿抿嘴,她此刻可不好开口说话,只恨这唐五郎装的甚是和蔼可亲,一谈起生意来便跟猴似的精明,只寻思着让利润最大化,却不愿意让一让他们这一家四口孤儿寡母。

不过,谈判是要讲技巧滴,真把她当小孩子哄那就错了,岑子吟露出一脸的失望,撅起嘴道,“那便罢了,本来还有个方子的,哎……这个都做不成,别说更难的了。”顿了顿略微有些不高兴的望着唐大老板和薛员外道,“送你们我就全没了,不过,说出口的话我却不会收回,我这就回家取了酒让人送过来。”说罢真个拉着方大娘要走,大郎和二郎虽然有些不舍这繁华的所在,却是唯岑子吟马首是瞻的,岑子吟要走,自然没有留的道理,方大娘还没回过神来便说要走了,拉着几个孩子与主家笑道,“这几个孩子说风便是雨,不过已是叨扰了许久,家中还有要事,咱们便告辞了。”

“且慢!”出乎岑子吟预料的是,开口的人竟然是那位薛员外,他不仅仅是一个客人么?

薛员外起身拦到方大娘面前,扭过头对唐五郎道,“好你个五郎,做生意不择手段便罢了,连个孩子也要哄!你不做,我做呀!”笑眯眯的对岑子吟道,“三娘,就冲着你小小年纪便能言而有信,你且说说,要多少本金?老夫与你合伙,挣了钱来让这财迷眼红去!”

唐大老板一听这话便急了,从位置上跳起来道,“五郎说的不算,这事儿我做得主,三娘休要理这专坏人好事的田舍郎!”

田舍郎就与现代骂人农民差不多的意思,岑子吟闻言便知道这唐大老板是真急了,这两个都是妙人儿,薛员外一听这话也急了,恼道,“我乃田舍郎,尔又是何等物流?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不要,我才开口的,也算尽了宾主之仪了。”

两个人竟然要争吵起来,岑子吟连忙道,“你们别吵了,好好说话不好么?这事儿一点谱都没有,还是先合计合计吧!我听了唐五伯的话,也觉得不太靠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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