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三娘又与了唐二郎什么东西?”薛员外突然问道。

岑子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恰好瞧见薛员外眼中闪过的一丝光芒,再想想两家莫名其妙的提亲,岑子吟突然意识到,这两家怕也是不太相信她真的只得了一份残卷,提亲,不过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将剩下的好处弄到手罢了,所以两家都使了力气帮她家脱罪,却又不全力以赴,想是要逼她到一条不归路上去,这样才有好处可拿。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薛员外不辞辛苦的赶过来,而唐家那两位明明打算年关才回来的,偏生在暑气还未消退的时候千里迢迢的回来。

想通了这一层,岑子吟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唐二夫人昨儿个想邀功,却被她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唐二夫人像是又不想让唐五夫人知道太多,而薛员外则是没那么多顾及,索性上门来大大方方的问个说法。

这两家的做法不过是人之常情,想到她不过十来岁,之前的交易给人的感觉很是好哄,才会有接下来的一切吧?岑子吟笑了笑,“不过是做了两样小物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薛伯伯若是想要,改日我让人送到你家呀!”

岑子吟打从心底里讨厌阴谋诡计这些东西,要避免这些东西,只有两个可能,永远没有利益的纠葛,要么,就要有绝对的权势!这两样岑子吟都没有,因此她知道自己避免不了面对这些问题,只是,面对了好像也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呀!

薛员外呵呵的笑着,“三娘莫要拿着东西都以为是不值钱的物件儿呢,有些东西你瞧着是小玩意儿,落到别人眼里却是眼红的紧,财不露白,这些道理你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岑子吟甜甜一笑,“薛伯伯和唐伯伯都是好人呀!何况真是不值钱的东西。子吟还要谢过薛伯伯特地来告诉我这些事儿呢,薛伯伯要是瞧得入眼,改日我送你些小东西呀!”

薛员外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岑子吟,叹息道,“有些道理你还不明白,我来也不是为了那些玩意儿,罢了,这些东西与你说也不明白,你还是多问问你家的长辈,他们总不会害你的。”说罢起身道,“也不早了,我便回去了,你好好与家中的长辈商议一下。”

岑子吟正要送薛员外出去,管家笑着走进来道,“薛员外有礼了,咱们夫人说了,家主不在,不便留您用晚饭,改日家主必然登门致歉,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不妨让下人来说一声,或是寻咱们家少爷。”

薛员外闻言老脸一红,在岑家方大娘是没这么多规矩的,这刘家又不一样,他也是读书人出生,怎会不知道这些规矩,即便想要与薛易定下岑子吟,那也没有老丈人找未过门儿的儿媳妇的道理,颤颤的朝管家拱拱手,一句告辞就落荒而逃。

那管家也不送。偏过头来对岑子吟道。“夫人请三娘子过去一趟。昨儿个三娘子独自出去。家中地人都很担心呢。”

岑子吟闻言连忙去岑元清地院子。那管家则匆匆忙忙地去送客。没走两步。大郎和二郎两个从树丛里跳出来拉住岑子吟道。“三娘。这儿不比咱们家呢!你行事谨慎些。听说昨儿个夜里姑父和姑母还为了你地事儿拌了两句嘴。”

岑子吟看向大郎和二郎。大郎满脸地担忧。二郎则是有些急切。“家里到底怎么样了?娘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咱们就不该来这儿!在这儿也不比……”

岑子吟打断二郎地话头。“娘没事儿。这到底是我闯地祸。姑母那边我去认错。你和大哥二哥安心读书就好。娘在信里没说。就是怕误了你们地学业。现在书读地好好地。莫要有其他地念头。否则回去了不仅帮不上忙。还让娘伤心。”

大郎突然道。“妹妹做错了事。哥哥自然难逃责罚。”

岑子吟笑了。“姑母可没说要罚我。罢了。你们还是去看书吧!”说着。转身向内院走去。

大郎在身后叫道,“三娘!”岑子吟没有应,瞧着岑子吟逐渐的走远,大郎苦笑道,“三娘也把我们当做负累呢!”

二郎瞪眼道,“大哥,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大郎瞧着岑子吟的背影喃喃道,“她真是我们的三娘吗?”拍拍二郎的肩膀,“你真没瞧出来三娘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了?至从,摔了那一跤以后。”二郎有些犹豫的摸了摸头,很是迷茫,半晌有些负气的道,“管他那么多呢!如今的三娘虽然与我们生分了些,有什么话也不与我们说了,心里还是对我们好的!”

岑子吟去了岑元清的小院,岑元清正候着她,面色有几分严肃,见岑子吟到来,斥退了身边的媳妇,让岑子吟坐在她对面,岑子吟依言坐了,有些忐忑的偷偷瞧岑元清。

岑元清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瞧着岑子吟眼神深邃,还有浓浓的忧心,清了清嗓子,岑元清道,“三娘,你知道我今天唤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岑子吟低头道,“该是为了我昨儿个偷偷出门的事?”

岑元清点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你跟你娘一样心气高,今天那位薛员外来的缘故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之所以让他单独见你,便是昨夜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你。你偷偷的在院子里做事儿,之前我也听说你为家里挣了些钱,可惜的是,现在看来带来的麻烦也不少。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如今赚钱重要还是自己的名声重要?”

岑子吟低声道,“那些人乱说话,当是怨不得我的。”

岑元清道,“你行事没有避忌,怎么能怨别人说道?其中是有不轨之心的人刻意造谣,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是你能行事有分寸些,自然没的这么多流言蜚语。”

岑子吟嗯了一声,问道,“姑母以为子吟该如何是好?”

岑元清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似是很满意岑子吟的态度,“女人家有本事不是坏事,到底不能锋芒太露,你没有避忌的与外人交道,偏撇开家里人,虽然其中有些事儿不可为外人言,说起来还是你处理的不够妥当。这怨不得你,你娘没教过你这些,你若是想学,这时候还不算晚。”

岑子吟抬起头望着岑元清,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岑元清面带笑意的看着岑子吟,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没有说出口的样子,岑子吟不禁有些好奇,对于这个姑母,岑子吟陌生的紧,到了这儿以后两人之间的交道少的可怜,不禁道,“姑母教我呀!”

岑元清正色道,“你老实回答我,你那东西是如何得来的?如今又在何处?咱们岑家容不得品行不端的子孙,岑家的子孙也容不得别人污蔑!”

岑元清直视着岑子吟,像是能看穿她心里的想法,岑子吟抿抿嘴,若是实话实说,倒是坐实了别人污蔑的名声,就算不是偷来的,也逃不掉一个贪图小便宜的恶名,路不拾遗是这时代人所尊崇的,到底要怎么回答才好呢?难道说是方家的?

这也不行啊!方家的人实诚,怕也会找她要个说法,像跟唐沐非说的那样,是高人所传?看大郎和二郎的样子,恐怕原来的三娘跟他们都是孟不离焦的,真真是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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